林苍看着眼前低矮的院墙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他已经比院墙还高一个头了,没想到院子里那棵小树苗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了,没想到。。。。。。
十年没有回来,他有太多的没想到了。
他拿着鹿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就算要进去,也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吧,想什么理由呢?
本来他就是来找梦阮的,要不敲门直接说找她?
想到这儿,林苍又摇了摇头,他现在可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懂规矩了,人家梦阮是女孩子,直接找人家女孩子,似乎?
呃呃。。。。。。不太好吧?
她应该也变得不一样了吧,上次还听郎中伯伯说她长大了,脾气也变得温柔了,而且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净做那些爬树捉鸟钻狗洞的事儿了。
正想着,忽然院墙里的那棵树处传来一阵响动,林苍仰起头,只见一双小手从院墙上攀了出来,然后爬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皱皱巴巴黑褐色的衣服,骑在墙头正对着院墙里的谁说道:“榭儿,你放心,这次我一定找的到!”
说完扭过头来,看见院墙外立着的林苍一愣,林苍见此也是一愣,却见她涨红了一张脸,神情失措的坐在院墙上,不知是不是该下来,也不知是该从哪边下来。
“阮儿!”林苍便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她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显然更慌乱了,原本一只腿露在墙外,却立马收了回去。
“阮儿!”林苍又叫了她的名字。
结果这一叫,却让她“啪”的一声摔了下去,没错,她摔在了院子里,还伴随一声长长的“哎哟”。
林苍:。。。。。。
然后听见她在院子说,“榭儿,今天我不能出去了,改日再去!”
“姐姐,你脚怎么了?”院子里还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她笑道:“没事儿,刚爬墙摔的。”
林苍一听,心里只道这傻丫头,果然还是没变,便大胆敲了她家的门。
谁知她竟在里边儿大喊,“不准开门!”
林苍敲门的手便停了下来,他听见院门口似乎有脚步声,然后“吱呀”一声儿,院门开了。
里头探出一地的黑头发,然后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林苍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正盯着她之余,小女孩儿开了口,“你找谁?”
林苍却问道:“你是谁?”
小女孩儿将头往里边儿一缩,然后又探头出来,说道:“你找我姐姐吗?她脚摔伤了,您怕是见不着了。”
“这样啊?”林苍笑道。
“那岂不是很可惜?”林苍从兜里摸出鹿角,擦了擦。
小女孩儿盯着鹿角半晌,听得林苍说道,“听说有了这鹿角啊,就能看见鹿灵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院门背后又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冒了出来,小女孩儿缩头回去,又伸头出来,说道:“那你只能在院子里和她说话哦!”
林苍闻言,忽然就笑了,也不知那丫头是在搞什么鬼,不过也只好应了下来,他也不知他为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再次踏进她家的时候,院子里有一缸荷花正开得灿烂,莲花瓣儿半卷半舒,瓣身儿新粉,瓣尖儿嫣红,好风过处,斜倚微微,绿衣盈盈。
林苍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问道:“这是谁种的荷花?”
“姐姐种的。”小女孩儿如实回答道。
林苍几乎笑出声儿,说道:“她脑子不行,怎么种得起荷花来?”
“你说谁不行?”
突然身后的门一开,只见梦阮气肿了腮帮子站在那儿,感觉人也像是肿了一圈儿。
倒是旁边的女孩儿惊道:“姐姐,你换衣服了?”
她不说林苍还没有发现,不过也突然觉得这丫头奇怪的很,好好的,换什么衣服?
只听得她回答道:“我只是嫌。。刚刚的衣服不好看,怎么了?”
然后说着小脸一红,微微撇开了脸,因为她看见林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林苍看着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裙,不说别的,似乎是有点儿像女孩子的样子了,不过她本来就是啊,像不像也没什么吧?
只是瞧着她穿这衣服,总觉得咋看咋别扭,于是他迫不及待拿出鹿角递给她,说道:“这是当初答应给你的。”
梦阮闻言转回头来,果然见他拿着一块鹿角,于是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林苍又道:“下次别穿这种衣服了。”
梦阮小脸儿一僵,嘴巴一翘,凶道:“怎么?是我太好看了吗?”
林苍忙道:“误会,误会!我是说你太丑,不适合。”
梦阮闻言,一脚将他踢出了门。
林苍挠挠头,心想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她小时候说他丑的时候,他不也没耿耿于怀吗?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算了,看她是个女人,懒得和她计较。
于是便迈着脚,一步一步,却不知该往哪儿走,而且也不知道父亲找立安叔叔说话说完了没有,他们今天还要回山里的,大黄还在家等他呢。
正想着,突然一块石头砸中了他脑袋,他捂着头抬眼一瞧,只见三两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挡在了他面前,开口便是:“哟~这不是野种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林苍瞧都没有瞧他们一眼,便绕开了他们。
谁知他们又立马拦住他,喊道:“喂!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林苍这次抬起了眼,说道:“找我有事儿?”
“你——”
突然林苍身后突突飞来了两块石头,每一发都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们头上,他们痛的嗷嗷叫的时候,还不时嚷着,是谁敢打老子?不知道族长是我外祖父吗?
“是我——”一个高亮的女声也从林苍身后传来。
这声音,莫不是——
林苍便心惊胆战的扭过头,还真是她!
梦阮。
只见她又换回了之前爬墙时的衣服,林苍突然对女人这种生物好奇了起来,这是神一般换衣服的速度吧?而且还没有换衣服的理由。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梦阮又开口说道:“维止,你不是要告状吗?那就连我一起告!”
“你以为我不敢?你算什么东西?”维止怒道。
梦阮哈哈大笑,“我算什么东西?我算他女人。”
说完还不忘指了指林苍。
“什么?”林苍突然反应过来和他们异口同声道。
“怎么,你们不相信?”梦阮说着就拿出了鹿角,炫耀道:“看——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说着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这就是我们情比金坚的象征!伟大的月下之神啊,请您以赤绳将我们牢牢禁锢吧!在那月下相思树上永远的禁锢吧!生生世世,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维止:。。。。。。
林苍:。。。。。。
维止拍了拍林苍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竟然有些同情你了。”
林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