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林承殇一身大红暗底描绣山河喜袍,细长的眉眼弯弯透露着笑意,薄唇扬起着满心的自信春风,俊美无双,手中不停把玩着一只翡翠玉石扳指,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幕,杨延瑛在晚间悄悄的过来了,为自己送上成婚前的礼物,却是上会在红亲铺看重的一枚扳指,林承殇接过一看,发现了内圈居然刻了一个瑾字,不明所以的问道:“上回,不是拒绝了店家的雕刻之意吗,这是?”
杨延瑛羞涩一笑道:“不是店家刻的,我那时见你十分喜爱,便又私下折返回去,请教了雕刻师傅,方才完工,便想递过来给你,听师傅说,要在成婚之前送,最贴合心意,阿瑾,我希望你往后日日顺遂,开心自在。”
看着眼前女子纯粹执着的深情,林承殇不禁把拇指上的扳指握得紧了,拥着杨延瑛久久没有松开,过得一会,杨延瑛听着街道旁的打更声音,便和他到了别,最后萧瑾还是送她回了天波府,看着她进去,才快步走回珍宝楼。
这边张一凡准备好火药兵器之后,刚上楼阁,便看到林承殇对着手中的扳指目不转睛,但还是出声打断了道:“公子,东西都装在最后的三箱聘礼里,备好了,”
林承殇闻言把扳指戴好,整理了微皱的衣服后道:“让天启阁的暗卫乔装进迎亲队伍,这一趟,你和殷柏安排好人手,珍宝楼部署,一切不要轻举妄动。”
张一凡一一对应着附和,待的时辰一到,林承殇走出珍宝楼,翻身上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天波府方向驶去。
这一路上的百姓,居然大多张灯结彩,好似是什么了不起的节日,可众所周知是天波府的九小姐出阁,多年来深入人心的尊敬和拥戴,让林承殇有片刻的恍惚,今天这一战,究竟是对是错?
蓝秀别苑
穆桂英在门前,还是不停的拍打,试图让里面的杜金娥打破常规的拿出勇气,做最后的努力,可长久的沉默,让穆桂英始终没了心力,这两日,也是次次过来都看到杜金娥闭门不出,只觉得杜金娥这样的性格,真是要命了。
最后看着这时辰的确不早了,穆桂英索性丢下一句话后道:“算了,你们的事,我真懒得管了,随便怎么搞!真是荒唐!”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穆桂英还是走了
杜金娥却还是保持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着,心底涌出更深层的伤心,眼睛却流不出泪水了。
回想上次穆桂英和王军医过来,穆桂英快人一步走进房间,却发现杜金娥晕了过去,也无可奈何,便和王军医好生的嘱咐了一番,这段待产时间,且不用回军中述职了,王军医也是女人,又是穆桂英多年的心腹,当下便应了,虽然心里也疑惑,这天波府七夫人守寡多年,如今怎么却?腹诽是一回事,可对穆桂英的命令,也是真心诚意的做,时时照料着杜金娥的身体,可孕妇本身情绪低落,这本身就是大忌,便也私下和杜金娥嘱咐过,杜金娥也才明白过来,事已至此,自己再多想也没有用处,便听了王军医的话,左不过就是不悲不喜,搞得穆桂英后来每次来,都是看着她一个人坐着要么刺绣做未来宝宝的衣服,要么看书静的很。
王军医刚从后厨房走过来,发现自家元帅已经走了,也没想多,便敲门说道:“七夫人,安胎药好了,”
杜金娥应了一声,打开了房门,王军医是军旅中惯了,有时的确不拘小节,此刻看着杜金娥缓缓得小口喝药,随口问道:“这两日元帅好像来的很频繁,是有什么大事吗?不过,好像除了九小姐出阁,最近天波府也没有什么,”
杜金娥只是默默喝完了药后道:“多谢王军医,大概是桂英也担心我的身体吧,”
王军医想了想道:“大概是吧,七夫人放心,有属下在,不会有什么差池的,不过七夫人还是要出去走走,最近总是在房间里闷着,对胎儿发育也是不好,”
杜金娥还是道了谢,王军医走时顺手把门带上了。
杜金娥透过窗台看向外面,出去?自己何必自讨没趣,这样的杨七夫人,任谁一看,都知道身怀有孕,这才是开封府最大的丑闻笑话。
这边,穆桂英气呼呼的骑马回了天波府,杨文广恰好在门口迎客,看到穆桂英过来,早早的走了过去道:“娘,您回来了,七奶奶呢?没和您一起?今日可是九姑奶奶的大喜之日啊,”
穆桂英也不想提这回事,只对着儿子应付了几句,便走了进去,杨文广却是另外有了心思,早起的时候,太君还在记挂七奶奶,随即想了想,杨文广还是把手下的事情交托给管家伯伯,快速策马跑了出去。
穆桂英一进门,便奔着杨延瑛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祝贺敬语不断,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前,看到杨二娘杨四娘杨五娘自家婆婆都在,便一一行了礼,
柴郡主看着儿媳妇这一出打扮,不禁叮嘱说道:“这是去哪了,风尘仆仆的,今日是九姑姑的好日子,还有公事忙吗?”
穆桂英自知理亏,对着婆婆一顿悔改后道:“军中有事,稍微耽搁了些,”
这边杨延瑛恰好走了过来,缓解了穆桂英的心虚,看着道:“六嫂,你也别怪桂英嘛,她早上走的时候,还和我打招呼了的,”
说完一家人都替穆桂英打圆场,柴郡主倒也没真的动气,也由着去了。
这边林承殇意气风发的策马到了天波府门前,由着媒婆指引来到了天波府大堂,看到太君还有一众长辈都在,一旁还坐着八贤王,柴郡王,大宋二品以上的官员,都有到场道贺,真算的上是大摆宴席。
因着林承殇无父母在堂,这拜天地也定在了天波府,之前都是商量好的,随着林承殇的等待,媒婆也从一侧接出了凤冠霞帔的杨延瑛,描龙绣凤的大红盖头,挡住了杨延瑛的清雅美貌,不知为何,林承殇却好似透过遮掩,看到了盖头下,微微脸红的杨延瑛,便不自觉的笑了。
杨延瑛也是心下忐忑的很,却强装镇定,随着媒婆的牵引,两个人终究是跪在了同一份喜垫下,向着堂上的佘太君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