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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舍身

“袁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袁千峰留给牡丹的那只盒子里,装的正是与自己体内相同的蛊虫,名为噬心蛊,是一种极其厉害的蛊术。凡是中了这蛊,就会不断迷失自己的心智,只有施蛊者才能将其解开。就算坚定如袁千峰,也无法抵御这噬心蛊的威力,因此才帮南田皇帝做事。而他当年离开的时候,担心母子二人安危,特意留下了那只噬心蛊虫,不料却被蒙扎拿出来,用在了自己身上,体内两只噬心蛊相互争斗,最后竟落了个同归于尽,袁千峰,也终于解脱出来,回想这十几年来做的种种错事,他心中充满懊悔,心中更是担心蒙扎等人,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多亏了你的易水神功暂时封住了那只噬心蛊虫,才让我有了片刻的清醒,刚刚我又中了同样的蛊,两只蛊虫打起架来,竟然都死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燕不归这才知晓为何先前薛紫鸢蒙扎二人能找到自己,大概是蒙扎放出的那只蛊虫,暂时拦住了袁千峰,没想到竟会歪打正着,如今真相大白,他和蒙扎又是否会父子相认,燕不归相信袁千峰心中自有定数,也便没再插嘴。

“狗皇帝!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袁千峰怒不可遏,连挥了十几掌,不但那些蛊虫尽数消散,连不少巫师也纷纷丧命,南田皇帝见袁千峰竟然背叛了自己,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慌和难以置信。

“你……你难道不想替宫青阳报仇了吗!”

袁千峰愣了一下,宫青阳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包含了太多回忆,没错,他一开始的确是想替宫青阳出口恶气,可不知在什么时候中了噬心蛊,他对此就陷入了一种狂热和痴迷,离开牡丹和蒙扎,继续留在皇宫潜伏,这一切都似乎不是他的本愿,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违背,似乎有一个人,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思想……

“没错,先帝病危,他被召进宫中医治,可先帝已是风中残烛,没能坚持住,王爷他也被赐死了。”

“袁大侠,王爷生前常说,他这一生最无憾的,就是结识了您,临走前还在懊悔没能与你再饮酒谈心,让我把这个东西,交于你。”

曾经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可总觉得有什么遗漏。袁千峰的身体颤抖起来,脑海之中的记忆不断浮现,可是……究竟是谁把青阳王死的消息告诉了自己,为什么那个人的样子和名字,自己一点也没有印象?看着手里的面具,袁千峰呆滞住了,他到底是谁……

燕不归发现了袁千峰的异样,宫青阳这个名字似乎对他有很大刺激,再回想自己之前的那些疑问,燕不归猜测这背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是有一个神秘人,在操控着袁千峰,还准备去操控南田国,可是青阳王已经死了,难道是他的心腹吗?这一切也许只有袁千峰知道,但他现在的状态,绝不是向他提问的时候。

南田皇帝见袁千峰呆住不动,一丝笑容浮现在嘴角,他拍了拍手,一阵窸窣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听起来越来越近,下一刻,就有无数的红色蛊虫从四面八方飞来,不过它们并没有攻击燕不归等人,而是全部依附在了南田皇帝身上。而那些虫子也很快就变为了灰色,掉落在地上,反倒是南田皇帝身上,却是越来越红,整个人的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大,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已经快容不下他了。

“不好!”薛紫鸢惊呼一声,这与她之前看到的景象并无区别,“这些蛊虫吸取了婴儿精血,现在又全部传递在了他的体内,必须要阻止他!”

燕不归一听,想起了袁千峰说过的长生蛊,脚下如疾风般到了南田皇帝身旁,手中乌霜剑斩在他的身上,可这削铁如泥的乌霜剑,竟没给他造成一点伤害,南田皇帝胳膊一挥,就把燕不归击飞到了墙壁上。

“哈哈哈哈,长生蛊已成,本帝现在是不死不灭之身,你们也会成为本帝的第一波祭品!”南田皇帝用南田语说了一通,燕不归和薛紫鸢都没听明白,不过从蒙扎眼神中的胆怯,他们大致也能猜到几分,这长生蛊,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吗?

“小心!”

此时已经没有蛊虫再飞来,南田皇帝的身体也已经长到了一丈高,全身泛着诡异的血色,迈着大步向着薛紫鸢而去。眼看就要来不及,燕不归的心在这一瞬间沉进了谷底,可他万万没想到,蒙扎竟然挺身而出,挡在了薛紫鸢面前。身为普通人的他,怎么能挡得住这么沉重的一击,一瞬间就飞了出去。

“蒙扎!”薛紫鸢撕心裂肺地喊着,不敢相信蒙扎竟会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可就是这一声蒙扎,终于把迷茫之中的袁千峰,给叫了回来。看见躺在远处不省人事的蒙扎,袁千峰如同疯了一般,他腾空跃起,手掌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打在了南田皇帝的脊背之上,他高大的身躯瞬间倒在地上,可即便如此,背后也只是留下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掌印。

连巨石都能轻易贯穿的八极碎岩手都伤不到他,那么在场的人,就没有能再敌得过他了,可就在燕不归和薛紫鸢都觉得失去希望的时候,袁千峰却又动了,他大喝一声,身上的斗篷都被震碎,手掌的金色光芒愈发浓厚,两掌,四掌,八掌,十六掌……每一掌都打在了刚刚相同的地方,而且每一掌的威力都要胜过前一掌,一连挥出去六十四掌,那金色的光芒才褪去,再看南田皇帝,他的身躯已经被打进了地面五六尺深,自脊背到胸口,竟被深深贯穿,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此时正不断往外喷出鲜血。

一连打出六十四掌,袁千峰也有些吃不消了,可他没有停下,而是跑到了蒙扎身前,查看着他的伤势,燕不归和薛紫鸢也一起跟了过去。

“袁前辈……蒙扎他……”

“他的伤势太重,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烂,想救他,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袁前辈,什么办法你尽管说,我一定倾尽全力!”薛紫鸢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毕竟蒙扎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

袁千峰摇了摇头,“这里只有我能做到,就是把我四十年的内力全部传给他。”

“不行!蒙扎只是普通人,怎么能受的住您四十年的功力!”

“不用担心,虽然我没把关山派武功教给他半招,但却一直教导他修习关山派心法,这四十年功力会和他完美融合,来修复他的内伤,事不宜迟,有劳你们为我护法了。”

燕不归和薛紫鸢把蒙扎扶坐起来,袁千峰将双掌搭在他背后,开始传功,随着时间的流逝,蒙扎轻轻咳了几声,竟真的有了起色,不过袁千峰却因为失去功力,原本的黑发慢慢全部变得花白,脸上也增添了更多的皱纹,等到功力全部传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燕不归赶紧上前扶住袁千峰,避免他摔倒,薛紫鸢则是为蒙扎把了脉,欣喜地说到:“他的脉象已经稳定了!”救活了自己儿子,袁千峰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这一生亏欠牡丹和蒙扎太多,没能陪在他们身边,还帮着南田皇帝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也只能这么来补偿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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