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咫看着一脸落寞的西虞,下了台阶,耐心问道:“怎么忽然不开心了?那江湖野路说了些什么?”
西虞抬起头,道:”没什么,那个仙人算的不准,我不信他的!”
顾北咫笑了笑,拉着西虞便游览起来。
虽然西虞不信那人的寓言,不过,还是造成了一个不小的阴影,一路也是神情恍惚,爬了一半的山路就觉得甚累,顾北咫可不管她喊累,拉紧她的手奋力走着。
西虞赖下身子,抱怨起来:“能不能休息一会!”
顾北咫停下步子,笑道:“要不。。我背你!”
“不要!”
“不要拉倒,再坚持一会吧,等到了仙涌,再休息,我可等不及与你一同延年益寿了呢!”
又走了一段,终于到达后山,问了路人,才知仙涌具体位置。
又是一顿七弯八绕,才见多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着。
陈木深拨开人群,西虞却吃惊起来,一个伤痕累累的姑娘正趴在冒着热气的古井边上,不停的饮着泉水。
只见她娇嫩的手一把一把捧着清泉拼了命的不停的往嘴巴里灌着,无视外人的指指点点。
一位大汉蹲下身去,捏起她雪白的脸蛋道“哪里来的俏娘,真是水灵啊,喝水作甚啊,难不成这泉水真能包治百病?小俏娘,跟我回去,我给你治伤,如何?”
受伤女子不顾他的骚扰,只是不断喝水,倒像个从干漠里走出来的人。
众人乐呵起来,怂恿道:“曹六,人家长的比新晋的花魁还俊,能跟你回去,做梦吧~不说你有多少银子供着,你那点力气能扛多年男人的挑战?”
大汉摩挲着女人的脸颊,吞咽了一大口口水,色眯眯道:“俏娘子,别信他们胡说,我曹六功夫可厉害着呢,保管你赖着不想走!”
女子停下动作,朝着大汉的脸呸了一声!
“呦,还有些小脾气啊,我喜欢~辣点才够味!才经得起xx!”说完欲拉起匍匐在地的女子。
西虞拉了拉顾北咫的衣袖,顾北咫给了陈木深一个眼神,陈木深随即长刀一横,杀气凛然。
大汉刚想反抗一二,却被陈木深一个刀拍狗脸,昏了脑浆,忙不迭迟的抱头鼠窜。
众人一见这架势纷纷急着,他们深知越漂亮得的女人越危险!
待人走光,女子长叹一声,平躺下来,望着湛蓝的天际,摸了摸磨破的脸蛋和下巴,道了声:“谢谢!”
西虞蹲下身来,询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你的家人呢?”
女子挣扎起身来,弱弱道:“多谢几位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万分感谢,就此别过!”说罢抬脚欲走,却是力不从心,一瞬间失了只觉,昏倒过去。
西虞随即扶起她来,急急唤道:“顾北咫还不赶紧帮忙?”
顾北咫撇了瞥嘴,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还不是怕你生气吗~”
顾北咫递过一个眼色给陈木深,后者随即上前查看一二,回道:“此女子并无大碍,只是虚弱匮乏,加上一些新添的外伤,不碍事!”
西虞急道:“那我们也不能弃之不顾啊,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姑娘家,说不定就碰上了些豺狼虎豹!”
顾北咫摇头道:“好吧,你要做大善人你就做吧,木深,背起这个女子,到附近的寺庙,等她清醒吧!”
寺庙之内,西虞和顾北咫在门外等着,室内的人一时酣睡过去。
顾北咫望了一眼室内,冲着西虞道:“鱼兄,屋内的那个女人,咱们等她醒,询问一二,若是寻常家的女子,就将她送回家去,若不寻常,我们不必多管闲事了?”
西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北咫冷淡道:“那个女子样貌出挑,可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你试想,这般女子放哪里都是红颜祸水,怎会无故跑到这山上来,浑身是伤不说,个性也十分强横,我估摸着定是哪位府上偷跑出来的姬妾。”
西虞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她一个弱女子遇上恶事,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为何要我帮?”
西虞嚅嗫道:“你不是王爷吗~”
顾北咫没好气笑道:“你要我帮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万一她事后以身相许可怎么办?你说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西虞白了一眼,转过身去,懊恼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关我何事!”
就在此时,室内的人干咳起来,想必是醒了!
西虞急忙推门进去查看,顾北咫无奈跟了上去。
床榻上的人显然恢复了大半,苍白的鹅蛋脸儿略显憔悴,唇瓣红润了些许,眸光依旧盈盈透着一些倔强。
西虞倒了一杯茶水走过,道:“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女子接过茶水抿了两小口,谢道:“此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了,定当铭记于心,与佛前为二位祈福。”
西虞道:“姑娘,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话落,床榻上的玉人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摇头嚎哭起来。”
“姑娘你。。。”
顾北咫朝着西虞使了个眼色,西虞只好直起身来,静静等着眼前之人平静下来。
半晌,女子哭累了,凤眸红肿不堪,央求道:“求你们,别把我送回那惨无人道的地方,如你们想要讨赏银,我还就是了。。。”说罢又是一阵梨花带雨。
西虞着急起来,上前安慰道:“姑娘,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见你一人伤痕累累在这荒山之上饮泉止渴,遂想将你送回佳人身边,并无他意。”
女子呜咽一会,苦笑道:“家人?我自出生便被抛弃了,是善堂的嬷嬷养育了我,后来养育我的嬷嬷病逝了,余下几位皆容不得我,见我年岁上来,便将我卖到了这里。。。”
西虞回首望了望身后的伫立的顾北咫,看来他猜的没错,对方确实是跑出来的!
西虞道:“姑娘,你不是奴隶,她们没权利卖你,你与我们说说,那是哪位府上的,看能否为你寻得解脱!”
女子接连摇头,推脱道:“你们快走,千万别扯上我,会给二位带来麻烦的,他们。。。应是很快找上来了!”
“他们?他们是谁。。。”
顾北咫想要拉着心肠忒热的西虞,这事有些棘手,大昌虽明文规定,自由人不可买卖,但眼前的人早就被逼着画押签了卖身契,一旦卖身契属实,想捞她出来不仅费事还非银子!
顾北咫不愿为救一个陌生的女子又搬出大昌小王爷的身份去压制旁人,一来,落个坏口风;二来,他与这女子毫无干系啊,世上此类苦事千千万,难不成处处用王爷的身份去解决?!
那他还到死也忙不完!
只是,富养的西府大小姐,平日里没机会见到苦难的世间万千,一出门,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碰到自己头上,激发起同为女子亦被欺负的感受,非要路见不平,这不,非要刨根问底,为之行侠仗义!
西虞可不管身后有些城府的王爷如何想,她就要问个明白,还眼前女子一个自由。
女子被她“逼问再三”终于忍不住道:“我就是前些日子逃跑出逍遥楼的花魁--料峭!”
一语平地起,惊起千丈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