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具体梦到了什么她记不得了,恍惚醒来,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她记得自己被拖进了湖里,之后失去了意识,现在这是身在何处……
她环视四周,觉得这间屋子有些熟悉,虽然简洁却温馨的很,木床旁边是一张梳妆台,上面只有一面镜子和几盒胭脂水粉。难道自己被人救了?那宁不枉呢!
她慌忙朝屋外奔去:“宁不枉!……宁……”
才跨出门槛,就被眼前的画面定住了……
宁不枉居然就坐在小前厅的桌子前……缝……缝衣服?
他见度笙慌乱的跑出来口中喊着他的名字,先是一愣,但又见她盯着他瞧个不停,宁不枉缓了脸色,将手里缝完了的衣服叠好,温柔的朝度笙笑道:“我在呢,这么慌乱的唤我做什么,不过才睡了一觉,就想我想的这般要命?”
度笙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确认下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眼前这个一脸温柔笑意盈盈,语气瘆人又暧昧……让她心口小鹿乱撞的妖孽是个什么鬼!
宁不枉见她还在发愣,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洗洗脸吃饭了,我去叫孩子们回来。”
度笙揉了揉自己的脸,后又狠狠的捏了一把……啊……疼疼疼……
这种被宠溺的感觉是什么节奏?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重点……
“孩……孩子!!!”
度笙忙跟着宁不枉出门,被屋外的景色震惊住……敛春山?
他们现在居然在自己小时候和父母居住的的山上!
度笙望着山上茂盛的花草树木,各类飞禽走兽,远处的高山流水……仿佛敛尽了世间春色……这分明就是儿时记忆中的世外桃源。
屋前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三个半大的孩子正在同一群小兔子玩耍,最大的那个男孩子看起来五六岁,兴奋的将一只跑远了的兔子捉了回来,发现又一只兔子跑远了,折身追了过去,稍小的男孩子正坐在草地上抱着一只小兔子摸它的耳朵,仿佛在和它聊天,最小的是个女娃,刚学会走路,却想学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
几个孩子见宁不枉过去了,开心的围着他叫他爹爹,宁不枉抱起了最小的女娃娃,带他们往回走,度笙抬头看了看东方初升的太阳,又看了看迎面走来的他们,阳光透过清晨的薄雾打在他们身上,就像他们的笑透过她的眼睛直射进她的心里,暖暖的泛着金光……
度笙知道自己不是死了就是被带进了幻境,她终于明白映愿湖为什么叫映愿湖了……映照心之所愿……想来兰芝掉进湖里时,也看到了这般温馨的景象吧,怪不得非要投湖,这样美好的经历,现实确实给不了……
人总是屈从于眼前的温暖,哪怕明白它只是短暂的将自己从苦难的现实中抽离。
宁不枉带着孩子来到她眼前,度笙已经调整了情绪回笑他,宁不枉让她带孩子们去洗手,自己则进了灶房将早饭端出来摆在桌上。
度笙看着忙进忙出的宁不枉,又看了看眼前乖巧洗手的孩子们,她想就算自己没死,应该也不愿从这幻境里出去了吧……她的心愿居然不是游历四方铲奸锄恶,而是隐居山林相夫教子,真的是~~~好有志气呀哇咔咔哈哈哈!
况且自己如果真的能生出来这么可爱的娃,还真是不枉此生啊,再看看这十项全能的宁不枉……会洗衣做饭宠妻带娃……还会笑!温柔到爆啊……这幻境简直不要太美好……
度笙正一脸沉醉的坐在桌前看着宁不枉给小女儿喂饭,他偶尔会温柔的看过来顺便给她夹菜,虽然度笙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幻境是幻境……但真是止不住贪心啊……
度笙听到宁不枉叫大儿子阿奂,二儿子阿棽……她还没听到小女儿叫什么,突然感觉周围的场景开始摇摇晃晃,自己意识变得恍惚,仿佛正在被人从睡梦中拍醒!
远处有模糊焦急的声音传来,逐渐清晰:“度笙!度笙!……”
度笙恢复意识,睁开眼,就见眼前宁不枉眉头紧锁的在唤她,见她醒来明显松了口气,二人皆是浑身湿透,看样子是宁不枉刚刚将自己从湖中捞出。
宁不枉眉心未散:“我记得你水性极好,怎么会掉进去那么深。”
度笙听着这责备的语气又看着这张冰块脸:请将我扔回去,谢谢。
……
度笙起身拧了拧身上的水,又转了几圈甩了甩,疑惑道:“刚刚明明风平浪静,为何会突然卷起那么大一簇漩涡飞出来?”
宁不枉回想:“方才掉进去时,明显能感知到此湖中聚集了极大的怨念,估计是被我施法激怒才……”
度笙不解:“怨念?哪来的怨念……那你的幻境是什么样的?”
宁不枉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幻境?……并未有。”
度笙疑惑,难道是自己晕过去了产生的幻觉?可置身其中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她更相信是宁不枉并无心愿的原因,毕竟他一直都是按照别人的遗愿过活……哎,多么可怜的娃……掉进了一次映愿湖都没能做个美梦~
度笙想了想:“是不是……被这湖淹死的人产生的怨念?”
宁不枉摇头:“不像,这湖得淹死多少人才能如此,从镇上的人对这湖的态度来看,这湖应该很少伤人。”
度笙又联想:“那……是像沽名山那样,由许多冤魂聚集而成的?”
宁不枉还在思考,度笙却觉得衣服湿的难受,提议俩人先回去镇上,顺便再打听下关于这湖的事。
二人本想按照原路返回,却发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湖边……
度笙看向带路的某人:哥你在迷“鹿”知道嘛!
宁不枉也觉得怪异,让度笙等在原地,自己飞升查看,下来后竟道:“看不清。”
度笙疑惑:“看不清?”以宁不枉的能耐看不清是什么意思,她自己升起试了试,发现升的越高,周围的景色越模糊,像被雾遮住,只能看到以湖为中心的周围有几条小路,她试图将雾打散,却发现根本无用,度笙只好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连渔沐镇都望不到。”来时还好好的。
宁不枉暂时也没想到办法,俩人顺着小路又走了一遍,仍是回到了原地,宁不枉的定位术也失灵,又改走其他小路试了试,还是绕回了湖边,眼看天快黑了,度笙摸了摸已经干透了的衣服:“算了,咱俩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天亮了再说。”
俩人来到了一处空地,宁不枉幻化出一间草屋。
度笙:既然都变了就不能变出个豪宅让我住一下吗……
第二天一早度笙醒来时宁不枉正在外面观天象……度笙抬头看了看:观天象不都是晚上看星星看月亮嘛,这一大早的能看出个啥?
宁不枉见她出来:“我本以为昨日是天气原因起了雾,今早又看了下发现并不像。”
度笙倒是认命:“看来是真迷路了,宁不枉你这实力也不行啊,一个小湖就给你绕懵了。”既来之则安之,度笙索性找找看附近有什么吃的。
宁不枉研究怎么离开,度笙在用法术变桌子。
宁不枉研究怎么离开,度笙在用法术变灶台。
宁不枉研究怎么离开,度笙在用法术变茅厕……大有就在这里安家了的意思。
宁不枉看着怎么变都不满意的某人……砍了几棵树回来,从木屋到桌椅建了个全套,度笙一脸老派的点头鼓掌,这亲手搭出来的就是比幻化的好啊,再偷瞄正将挽上去的衣袖放下来的某人:就差几只小鹿崽儿她的心愿就达成了……嘿嘿嘿……
俩人被困了几天反而找到了普通农户过日子的感觉了,度笙这天从屋外蹦跶回来:“宁不枉,你看我逮到了什么!”
宁不枉抬头看去,一只肥肥的兔子被度笙拽着两只耳朵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脸的生无可恋,估计是被度笙围堵的失去了兔生方向,宁不枉想了想道:“红烧还是清蒸?”
度笙一脸震惊,将兔耳朵拽成了一朵花,兔子两条后腿蹬了蹬,仿佛受到了惊吓……
“宁不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厨子,我抓她回来生小兔子的,你居然?!”
宁不枉看了看她手里的公兔子,脸上的表情除了生无可恋又多了:本兔做不到......
宁不枉无奈的摇了摇头:“依你。”
度笙每天爬树摘果子抓鱼溜兔子,三天后突然顿悟:生小兔子好像不是一只兔子的事……于是又跑去抓了一只……公兔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