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走后,房间内就陷入了寂静。
盛厉爵低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良久,他才抬起头,目光认真的注视着夏清优,“我安排你送你出去,看看你的家人。”顿了顿,目光询问的看着她,“只要你愿意。”
夏清优一下子就从座位上做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盛厉爵眸中划过一抹心疼之色,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是,马上就可以。”
夏清优脑中闪过薄青墨的身影,突然就有些犹豫了,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一般道:“那就谢谢你了。”
夏清优话音刚落,盛厉爵就叫了人进来,让她戴好口罩,就带了她从公司的后门出去。
夏清优跟在盛厉爵安排的人的后面,心脏“砰砰砰”的加快跳动,紧张忐忑之余,又免不了有些忧虑。她真的很怕。
让她感到庆幸的事,他们顺利出了公司大楼,夏清优松了一口气,前面的人把车门打开,她正要进去,一个身穿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夏小姐,二爷让您回去。”
夏清优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方才便一直突突直跳的心脏,却在此时突然慢了下来,随意在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周围的黑衣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她苦笑一声,一颗心慢慢沉入谷底,良久。才认命一般的转过身,在黑衣人的包围下,步伐缓慢的向着刚刚出来的方向走去。
盛厉爵脑中忍不住回想着刚才夏清优的神情,他终于帮她摆脱掉了如此沉重的枷锁,她以后应该可以过得很开心他吧?
正在她准备打电话,问问有没有顺利把夏清优送回去的时候,门“咔嚓”一声开了,先走进来的,是去送夏清优离开的人。
接着便是脸色发白的夏清优,以及脸色十足阴沉的薄青墨。
盛厉爵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唇角僵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了吗?”薄青墨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语气中却带着压不下去的怒气。他的女人差点被人放走,且那个人还对她别有一番想法,这两件事情,哪一件都足以让他怒不可遏。
盛厉爵眸光微微闪了闪,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解释道:“我只是想要帮她……”
“帮她什么?!”薄青墨突然提高了音量,怒吼出声,额头的青筋根根凸起,“帮她逃离我?!让她永远的离开我吗?!”
盛厉爵沉默的看了薄青墨片刻,才缓缓扯开唇角,低声吐出一句话:“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份自由而已。”说着,又尝试着劝解,“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呢?”
“给不给是我的事情!她是我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要由我来决定!”薄青墨怒火更是止不住的蹭蹭往上涨,突然冷笑一声,霸道的宣布:“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管她的事情!”不管是谁,他的女人,都妄想染指!哪怕是想都不可以!
盛厉爵想到他对夏清优做的种种,心中怒火也被激了出来,道:“她是人!不是你的禁脔,你更加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我说了,他是我的女人!”薄青墨的拳头忍不住的收紧,指间因为用力被捏的泛白,他却毫无知觉一样的冷笑着,句句带刺的说道:“我的女人,你当然没有资格管!”
盛厉爵丝毫不不肯退让,有礼有据“就算她是你的女人,可你有丝毫珍惜与保护吗?你以为女人都是了铁打的,不会痛也不会哭吗?!”
薄青墨侧了头,看着身旁模糊的人影,毫不怜惜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她自己身前,一字一顿的说道:“说,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想要逃离我?!”
夏清优缓缓抬头,看着薄青墨的怒颜,紧紧抿住苍白的嘴唇,终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如果她说了,必定会是火上浇油,与其如此,还不如沉默以对。
可她的沉默在薄青墨心中,就是默认了这个事实,这让他心中更加的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夏清优,我告诉你,不管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你都必须清楚,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我身边,这辈子,你都将被困在我身边,谁都救不了你!”
“你不能这么做!”盛厉爵忍不住高声喊道,语气格外的激动、气愤,眸中也跟着划过一抹担忧之色,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只要我愿意,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盛厉爵,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薄青墨语气冰寒的吐出一句话,捏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一般。
夏清优痛的脸色更加不好,死死咬着唇瓣,才没有让自己的痛呼声传出来。
盛厉爵只是扫了一眼夏清优的脸色,根本就控制不住担忧的出声,“你弄疼她了!”
“盛厉爵,我把当朋友,并不是希望你来抢我的女人的!朋友妻不可欺,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薄青墨没有松手,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才勉强吐出口一句话。
夏清优余光扫到薄青墨额角凸起的青筋,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担心这样的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做出什么事情来,犹豫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不要这样,我跟你回去好不好?”
这句话便如同导火线一般将薄青墨彻底点燃,他这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怒声吼道:“你再担心什么?!担心我会伤害他是不是?!”
说完,还不等夏清优回答,就一字一顿的吼道:“夏清优,你心里居然有别人!”他完全不能接受,在他的心中,哪怕夏清优心中没有自己,却也不能有别人。
夏清优咬着唇瓣,没有回答,薄青墨怒不可遏,一把把她甩了出去,满面的怒火。
薄青墨力气很大,夏清优被他的力道甩到了一旁沙发前的茶几上,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拂倒在地,肚子突然就疼痛了起来。钻心一样狠狠的折磨着她,让她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一丝血色也无。疼痛持续了不过片刻的时间,她突然感觉下腹一股暖流袭来,疼痛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薄青墨目前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根本看不清什么。盛厉爵却是看的分明,瞳孔猛地一缩,连忙疾步跑到了夏清优身边,看着她身下蔓延的血迹,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失声吼道:“薄青墨,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便抱着夏清优夺门而出。
薄青墨站在原地满脸的怒色在此时也僵硬了起来,他隐约的在地上看到了一滩红色的东西。
……
“孩子还会有的,只是身体要注意好好保养。”
夏清优平静的听着医生的话,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退了下去,泪水说着脸颊不断地花落,滚烫的让人心尖发颤。
她的孩子没了,她刚刚知道了他的存在,可他却永远的离开了。她甚至连初初知道自己怀孕了的喜悦都没有体会过。
“你满意吗?”她突然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薄青墨,声音沙哑而又自嘲一般的说道。
薄青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情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是狠狠地捅着夏清优的心窝,“那个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或许我只是除掉了一个野种而已。”说道后面,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信。
夏清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满面的哀怒,“你胡说什么!”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应该很清楚才对。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
薄青墨看着激动的夏清优,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冷声道:“这个孩子是谁的,现在根本无法定断,你这么激动是什么?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是和谁的野种?”
夏清优大睁着眼睛看着薄青墨,惨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愤怒,揭斯底里的喊道:“薄青墨,这个孩子是你的!他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说着,眼泪更是止不住的落下,将身前的床单都浸湿。
薄青墨面上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却是抿住了唇,把头转了过去,不去看她苍白无力,却格外激动的辩驳。
没人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想掩饰自己内心同样的悲伤,以及深深的心疼。
他却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是经不起如此伤害的。
……
一个月的时间,夏清优都是躺在床上过来的。她没了胃口,明明身体就很虚弱,却总是不想吃东西,每天在床上躺着躺着,心中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个孩子,想到薄青墨冰冷的话,这个时候,她更加的痛苦。一个月的消沉过去,她转眼看着外边的天色,还是从床上起来,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夏清优转过身去,却发现是近乎一个月也没有看到的过的薄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