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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玄天净手

“为什么非要大晚上得出来抓蛇嘛,这么黑,好吓人啊!”穆迎雪说着,双手紧紧地挽着林慎的手,战战兢兢得跟在后面。“害怕就不要跟过来嘛!”林慎不屑道:“你又不懂抓蛇。”

“哼,你以为我想来啊!”穆迎雪轻哼一声,用力拧了下林慎的胳膊,疼的林慎龇牙咧嘴地咝了一声,转头怒瞪了她一眼。穆迎雪见状,压低声音嘀咕道:“要不是姐夫非让我来保护你,生怕你这野孩子再遇到危险,我才不来嘞。”

“你说什么!”林慎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拿这太岁姑奶奶毫无办法,毕竟打也打不过,吵嘴又颇失风度。

二人一边嬉闹,一边摸黑前行,林慎一手挽着穆迎雪,一手执镰刀,一边砍开荆棘,缓缓前行。受洛闫所托,林慎答应了上山寻找赤眼青竹丝,可这赤眼青竹丝十分稀有,林慎也没有十足把握真能找到,而且据林慎分析,这赤眼青竹丝由于药性的变异,双眼变得极其畏惧阳光,故而不得在白天出行。上一次林慎遇到此蛇,也正是在入夜时分。

听说林慎要入夜上山寻找毒蛇,洛闫和李天风本来是不答应的,毕竟日前,林慎还在被来路不明的江湖人袭击,现在上山,还是入夜时分,万一遇到危险,如何是好。林慎费尽口舌,极力解释这赤眼青竹丝的特别,不趁夜上山搜捕,再别无他法。洛闫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也想让少年尽力去尝试,毕竟对解开谜团大有好处,又实在放心不下少年的安全。无奈之下,洛闫本想亲自跟随林慎上山,却又被林慎拒绝了,理由却是说山上道路难走,荆棘遍道,自己熟门熟路,自然无妨,若带上洛闫,必然徒增麻烦,虽说洛闫武艺高强,但面对崎岖山路却也没太多办法。另一方面山上多树洞,石窟,偏偏这赤眼青竹丝多栖息于当中,以成年人的个头难以钻入这些地方,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洛闫见林慎如此说,倒也没再坚持,不过既然成年人不方便,遂想到了穆迎雪。少女身子小,武功也不弱,碰上危险也能照应,这下林慎总不至于再推辞了吧,于是便让穆迎雪跟着林慎上山。

林慎也知道洛闫是为了自己考虑,便没再推辞,乖乖得带着穆迎雪上山去了。上山前,林慎拽着穆迎雪在集市上筹备了镰刀,背篓,麻绳等必需品,却让穆迎雪好是心疼银两。上山又见天色昏暗,加之少女多胆怯怕蛇,故而一路上闷闷不乐,处处寻林慎的麻烦。

林慎也十分无奈,洛闫那边又无论如何推脱不掉,只好带着小姑奶奶一同前来,不仅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一路上还净跟自己添堵。此刻二人行走多时,穆迎雪早就不耐烦了,频频询问还有多远,林慎却只说还没到。

不知又这样走了多久,眼见丛林茂密,蝉鸣渐稀,夏夜的山林中遍布着无数的毒虫猛兽,瘴气缭绕,真真不知有多危险。林慎虽是常来到此,却也是十分的谨慎小心,生怕遇到二人无法对付的危险,故而一路上紧紧拉着穆迎雪。少女本就内心忐忑,此刻也只好乖乖跟着林慎,寸步不敢远离。

“到了,就是这附近。”林慎突然顿了顿,拉着穆迎雪蹲在一片灌木丛旁,用手指着前方说:“上一次我遇到这种蛇,就是在这片山涧旁。”

穆迎雪顺着林慎所指的方向看去,确有一汪泉潭映入眼帘。但见泉水从山头岩缝中流下,注入眼前的这汪山涧,清凛的水汽卷着山中泥土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闻之神旷,穆迎雪本有些困意,此时却被大自然芬芳的气息冲淡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穆迎雪旋即问道。

“不做什么啊!”林慎淡淡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在这里。赤眼青竹丝入夜外出觅食,运气好的话,我们就能碰到。”

“啊?”穆迎雪低声诧异道:“运气好?你是说我们还有可能碰不到这种蛇嘛?”

“嗯,如果我们真的那么没有运气的话。”林慎调皮的朝少女做了个鬼脸,调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只好陪我等到明天夜里了。”

“不,我才不要!”穆迎雪嘟起了小嘴:“等不到我就自己下山去了。”

“你能走回去,就自己回去呗!”林慎坏笑着看向穆迎雪,少女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上山的路,更别提下山了。环顾四周,入眼尽是深山老林,一望无际,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路?穆迎雪吃了一瘪,气的狠狠锤了林慎胸口一拳,林慎笑着揉揉胸口,也不生气,独留少女自己生闷气。

二人就这样藏在灌木丛中许久,穆迎雪渐渐困意上涌,靠在林慎的肩头打盹。林慎本想再恶作剧一番,比如吓她一下。但借着月光看到少女睡去的脸颊那么得可爱动人,便打消了这种念头。此时的穆迎雪,身着短衫短裤,腰间系着麻绳,小手小脚缩在一起抱成一团,脑袋靠在林慎的肩膀上,樱桃小口微微一张一合,分外娇憨。一时间,林慎竟忘了二人正身处危险之中,只愿时间过得慢一点,多享受享受跟少女在一起的时刻。

其实穆迎雪又何尝不是呢,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此刻二人独处深山,想想就令人面红耳赤。早先看光了林慎的身子,却不知道不觉间让少女对他产生了些许依恋。看来林慎这走光,走得值啊!

月移星转,似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林慎正昏昏沉沉得犯困,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得声音入耳,有远及近,忽强忽弱。林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定睛一视,竟见两条青色的小蛇蜿蜒而来。林慎连忙拍醒穆迎雪,并示意她不要出声。穆迎雪揉了揉了惺忪睡眼,借着明亮月色,看见那两条小蛇通体玄清,双眼血红,身子小拇指粗细,浑身鳞片油光发亮,月光照在上面,仿佛锃亮的甲胄,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来这是一公一母两条蛇呢。”林慎压低声音悄悄说:“我都忘了,现在是盛夏,正是季节,我看他们是要做羞羞的事情呢。”林慎坏笑着看向穆迎雪说道。

“你下流死了!”穆迎雪小脸一红,嗔怪着瞪了林慎一眼。林慎戏谑罢,旋即认真得解释道:“这下我们发财了,这赤眼青竹丝,交配季节毒性最强,而且毒液粘稠量大,这两条如果都逮到,我一定能拿到足够的毒液制作解药。”

“我们等到它们交尾缠绕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出手把它们一网打尽!”林慎胸有成竹得说道,右手做了个握拳的姿势。穆迎雪看他一本正经得觉得很有趣,便问道:“那它们交尾之后我们要怎么抓它们呢?”

“不用怎么抓啊,就过去用手抓咯!”林慎自信的说道:“蛇在交尾的时候可蠢了,受到攻击都不会动弹的。”

“真的吗?”穆迎雪小声嘀咕了一声,没再接腔。

不一会儿,两条蛇取水觅食完毕,真的渐渐交缠在了一起。穆迎雪见状,轻声提醒:“我们现在就去捉他们吗?”

“不急,再等等。等它们彻底缠在一起,就好办了。”

月光下两条小蛇越缠越紧,尽情的宣泄着原始的欲望,一边纠缠,一边发出嘶嘶的吼叫声,听起来颇为瘆人。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两个阴影正悄悄地朝这边移动,五步,三步,两步。刹那间,林慎突然暴起,挥起手中的蛇网,一把扣住了两条小蛇。

“大功告成!”林慎自信地说道,不料刚要用石头拍晕二蛇,蛇网竟被一口撕破,二蛇破网而出,分散逃开。

“哎呦呦!”林慎一时失手,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不是说,这蛇不会动了嘛?”穆迎雪嗔道。“哎呦小姑奶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别管这个了,快追啊。”

二人连忙起身追去,却见二蛇左扭右扭地爬得飞快。穆迎雪从林慎背篓中翻出剥皮小刀,右手一送,小刀破空而出,嗖得一声把其中一条蛇连着尾巴一起钉在了地上,顿时动弹不得。

“真有你的!你去把那蛇抓了,我去追另外一条!”林慎没等穆迎雪回话,便自顾自得跑进林子深处去了。“哎,你等下!”穆迎雪赶紧抓了地上的蛇,手指一用劲,立马让它昏死了过去,随手拿红绳一捆便追了上去。

林慎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眼看着蛇在前面匍匐前进,突然间却闪进了一片草丛。林慎跑过去,用刀拨开,却不见了蛇的踪影。正自纳罕间,突然听到一声嘶叫,猛然回头。却见那青竹丝挂在树杈上,瞪着血红的双眼,长着大口就要咬过来。林慎吃了一惊,感情这蛇看到爱侣被杀,竟要寻思报仇。说时迟那时快,林慎赶紧就地一滚,脖颈将将擦着它的毒牙避了过去。谁料,还没等林慎站起身,那赤眼青竹丝居然顺势落到了地上,从林慎的背后就要咬过来。林慎刚刚回过身子,毒蛇已伺机而动,身子如弹弓射出去的一般扑向林慎。林慎这下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一时间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眼看毒蛇张着大口,咬了上来,腥气扑鼻,让人难以呼吸。突然间,毒蛇飞起的身子僵在了空中,林慎目瞪口呆得瞅着那一双毒牙,呆立原地。却见那蛇的七寸之处,赫然被一只雪白的小手紧紧攥住,正是穆迎雪危机之间救了林慎一命。握住毒蛇的那只手,此时竟隐隐泛着玄青色的光芒,那缕光芒莺莺绕绕,攀在穆迎雪的手臂之上忽明忽暗。

这正是穆迎雪玄天净手的功夫,玄天净手是昆仑两仪功心法下的上乘武功,练到极致,手从心动,心随意动,可找到对手招式中的破绽,用巧劲可轻松空手接下对方掌力,拳劲乃至兵刃,速度之快,精准非常。大成之时,更有诸多变化招式,攻守兼备,威力巨大。

穆迎雪散去功力,却见手中的蛇早已断气,便抽出红绳,跟之前的那条一起绑了。林慎此刻仍在惊愕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半晌道:“谢,谢谢,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就要被咬了。”

“哈,我的武功厉不厉害?”穆迎雪一边绑蛇一边轻轻笑了笑。

“嗯,厉,厉害!”林慎结结巴巴得奉承道,内心无比感动,“这短短的几日,自己竟又被救了一次,看来这份恩情,怎么都要报答了!”林慎不禁想道,旋即从穆迎雪手中接过了两条五花大绑的蛇,扔进背后的背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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