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来是没机会下车了。”路鸣泽看着冷清而沉默的公交车。
“我们用下车，如果没错，我们可能已经进入尼伯龙根了。”夏弥说，“375公交车其实是保护进入尼伯龙根的人的，否则人类怎么能在龙的国度里行动？那是遍地死亡的地方···”
“那他们？”路鸣泽悄悄指了指远处的三人。
“带我们去目的地的，现在不知道要去哪里···”夏弥说，“从炼金术上来说，根本没有办法维持这么大的尼伯龙根，所以要不这干脆就不是尼伯龙根，要不就是我们在里面兜圈子。”
“所以这唯一的一个庇护所，我们是劫车还是，耐心等待他们把我们带去终点站。”路鸣泽说。
“尼伯龙根不是一个幻觉之类的东西，它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每一个尼伯龙根都不同。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个肯定符合375路公交车的运行线路，还是1995年版。”夏弥一脸严肃，“所以一定有一个终点站，而这个终点站一定是香山。”
“好，我陪你直捣黄龙府！”路鸣泽说出了岳元帅的壮气词。
“现在我有点后悔了···”夏弥说，“刚开始我只是觉得是一两个普通的死侍，你连龙王都能杀死，这些肯定都是小问题。但是他们居然能制造这种尼伯龙根或者类似尼伯龙根的场所，还能制造幻境或者梦境袭击你，已经超越普通死侍的能力了。”
“要对我有信心！”路鸣泽深呼吸。
“我们要出去就一定要找到门，这个门不是在香山就是在密云水库！”夏弥下定义，香山是终点站，密云水库是375号公交车残骸和尸体发现的地方，这可能是一切故事的终结。
“那我们提前动手吧，他们呆呆傻傻的，这么久了都没动静。”路鸣泽说。
“我不确定，他们或许就像是某个程序，在执行他们自己的任务，不受外来干涉的话不会改变他们的行动。”夏弥盘算，“很多传统鬼故事里面都有这样的话，鬼会长期徘徊在一个地方，甚至会和人对话，答错了就会把人杀死。我们目前还没有触动他们的关键对话点，所以他们还是静止的程序，一旦启动，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预测的了。”
“对话点？出发程序？你最近玩游戏呢？”路鸣泽说。
“你讨厌，正经时候呢。”夏弥锤了路鸣泽一下，“最近有在玩仙剑奇侠传啦。”
“你玩到哪一条线了？”路鸣泽搓了搓手。
“你够了···”夏弥握拳，“现在这个车上就有两个以上的死侍，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我在学校看过这方面的古迹，炼金迷宫的特点是必然要有一条能够逃脱的规则，这是缔造炼金迷宫的基础，即使看门人也不能违背。就像斯芬克斯给俄狄浦斯出的谜语，那同样是一个用炼金术构造的迷宫，只不过是用语言为材料。俄狄浦斯打出了谜语，斯芬克斯就必然要坠崖而死，即使他远比俄狄浦斯强大，也不能反悔，这就是规则的制约。”路鸣泽拍了拍夏弥的肩膀，她可不是一般人，路鸣泽当然充分信任相信她的能力，“你肯定想到了这个规则是什么，能找到这条路。”
“我找不到，所以我们干脆杀出去！敌不动我不懂，敌若动我先动，这个迷局脱胎于1995年375公交车事件，除了老太太下车那一段，没有任何破局的办法。”夏弥分析，“现在车上并没有什么老太太，所以下一个节点就是终点站。他们会杀死司机和售票员，带上车的如果是活人也会被杀，是死人当然另说。”
“好的，听你的。”路鸣泽开始养精蓄锐，把精致的小黄铜喷灯给了夏弥。“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它绝对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它的名字叫龙息，注入了硝酸甘油和汞，火焰能对三代种产生致命的杀伤，如果遇见初代种。”路鸣泽忽然迟疑了一下，“或许能当手电。”
“我知道，它在君士坦丁堡会战之中被拜占庭当作了战争利器，用它烧毁大量阿拉伯战船，拜占庭统帅利奥歼灭了阿拉伯海军。”夏弥说，“其中被称为希腊火的武器，就是这个龙息！”
“君士坦丁堡不是沦陷了嘛？怎么还赢了？”路鸣泽说。
“君士坦丁堡那是穆罕穆德二世击破的，沦陷的时间是1453年5月29日。但我说这个是君士坦丁第一次会战，发生在公元718年。中间七百多年，我们是一个历史老师啊，你上课睡觉去了？”夏弥说。
路鸣泽一时间有点尴尬，从来都是他笑话别人读书不好，比如路明非那个不学无术的学渣。今天竟然被夏弥嘲笑了，耻辱啊。
“他们提前来了。”路鸣泽说。
载有祝融之力的玉刚卯突然发热，一股肉眼几乎能感知到的黑色波动席卷了车间，席卷的微风让两人不经意地眨了一下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心脏瞬间停跳，满满一个公交车全是人！
窗外就是郊区冬夜里绝对的黑暗，车内惨白的灯光下慢慢都是人，所有座位都坐满了，还有很多人抓着横杆，沉默不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每个人都坐在座位上或者抓着栏杆，就像是赶着上班的乘客。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从上个世纪的中山装、列宁装，到新世纪的西装、戴帽绒衫都有，从夏天到冬天，似乎是一个时空错乱的博览会。
路鸣泽和夏弥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暂停了，但是“他们”同样没有呼吸，除了车轮轧过碎石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动静。
死人？路鸣泽已经想不起来上次遇到死侍还是什么时候了，或许还是那群渴望着血肉的黑影，在高架路的围杀。只是现在不是迈巴赫，而是375，但还是那一帮渴望血肉的死侍。
路鸣泽看了一眼身边的夏弥，夏弥朝他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时候了。
路鸣泽眼睛猛然发亮，周围球形领域忽然清晰了起来，透明的领域，表面闪着不稳定的白紫色电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