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这么讲。”小汪有些虚心的说道。
“那个保安没仔细问问，他怎么会中了病毒？”凌芳菲追问道。
小汪一脸为难，道：“问过好几遍了，这家伙根本不明白什么叫病毒，我问他都谁用过他手机，他说来展览中心参观的游客，因为禁止携带手机进入，所以好多人都会借用他的手机。”
“又是死路一条？”
小汪听凌芳菲的语气不善，没敢搭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头等着挨训。
果不其然，凌芳菲暴风骤雨一般，给他训了一顿，到最后，小汪都不记得顶头上司都说了些啥，委屈的低着头出了办公室。
凌芳菲揉了揉太阳穴，生气的丢下手里的笔，再没心思看东西，抓起电话，语气不善的道：“赵局，那破罐子的案子能不能别让我管了？”
“又闹情绪？”赵局语气平淡，似乎已经习惯了凌芳菲的臭脾气，“那是文物，不是破罐子，而且它还有特殊的意义，各方面的领导都很关注，所以必须尽快找回来。现在全市都在戒严，每一个出去的车和人都会严格搜查，东西肯定还在春江，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但是一定要顶住，其他的案子可以适当的往外分一下，你集中精力把这个罐子找回来。”
不等凌芳菲再说什么，赵局挂了电话。
凌芳菲懊恼的拍了拍桌子，一副极为不甘心的样子。
接近晌午的时候，小田打来了电话，“凌队，医院这边有些新发现。”
“说重点！”
“嗯，重点就是赵玉良涉嫌伪造出生证明。”
“查实了？”
“基本可以肯定，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康老师的眼睛。”小田兴奋的说道，“康老师在和赵玉良谈话呢，估计应该能问出实情，他不建议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至少目前是这么个意思。”
“好，我明白了。”凌芳菲挂了电话，一脸愁云终于散开，这算是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吃过午饭，小田单独回来了，详细的汇报了结果，赵玉良承认伪造了出生证明和一系列的住院记录和产检记录，也承认了赵佳是通过不合法渠道领养的。
赵玉良和徐芬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辗转北上广，先后两次出国，后来终于查到了原因，毛病出在了赵玉良的身上，病很罕见，治疗起来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这个消息对两个年轻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险些导致离婚。
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赵玉良的意思是通过民政部门领养，手续健全合法，可徐芬不同意，她认为那样领养来的孩子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没准养大了，就跑了，更何况正规领养的，想瞒也瞒不住。
徐芬的意思是，通过亲戚领养一个，然后对外谎称是亲生的，连双方父母也瞒过去。
赵玉良起初是坚决反对的，可是他架不住徐芬的软磨硬泡，加上没孩子的事儿本身就是他出的问题，所以渐渐的被徐芬说服了。
赵佳是通过一个远房亲戚领养的，当时，赵玉良的要求比较简单，男孩儿、越远越好，最好是孤儿。远房亲戚很热情，先后给他介绍了四五个孩子，大的两岁，小的刚出生，可是徐芳看过照片都觉得不满意，因为那些孩子看起来长相既没有和自己相像的地方，也没有和赵玉良相像的地方，甚至有个小孩一出生就是白头发，让她很恼火。
赵玉良的远房亲戚倒是个热心肠，很快就又给他们介绍了个小男孩儿，不过年龄有点儿大，两岁多了，赵玉良有点儿不太想要，怎奈徐芬一眼相中了，这个男孩便是赵佳。
赵佳的眼睛和赵玉良很像，而嘴巴和脸型则和徐芬无二。
作为酬劳，赵玉良给了亲戚五万块钱的感谢费，其实他心里清楚，这笔钱就相当于买孩子的钱。
赵玉良利用职务之便，给赵佳补全了所有的手续，同时也给徐芬补上了各种检查报告和住院记录，任谁查起来，都不会出问题。
但是，他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资料可以造假，可父子关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造假的，当康正义提出进行亲子鉴定的时候，他就明白，瞒不住了，虽然赵佳被拐了，可是想在家里找几根孩子的头发易如反掌。
康正义带着小田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所谓的远方亲戚，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人贩子。
她叫姜雪云，六十出头的老太太，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慈眉善目、健谈开朗，谁也没成想竟是个人贩子，而且干了十多年了。
姜雪云的主要工作是通过她无孔不入的社交关系，找到那些想要买孩子的人，然后编造各种理由，把自己远房亲戚家的孤儿介绍给需要的人，她几乎都不要钱，而只是反复提到感谢费，再哭诉孩子家里多么困难、自己也没少破费，买孩子的人心知肚明，都会给她一笔钱。
十多年来，通过她的手卖出去的孩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她几乎干出了知名度，不少怀不上孩子的青年男女都慕名而来，请她帮忙。
姜雪云没什么工作，除了在家照看孙子之外，大部分时间就是四处寻找买家，用她的话说，只要有需求，她立刻就能帮助解决。
这里面的“立刻”两个字令人很是心酸。
据姜雪云后来交代，她会把客户的需求详细的告知上线，而上线根据情况会有针对性的下手，或骗、或拐、或者强行带走，然后“交货”。
最令人痛恨的是，有时候为了一次性让客户满意，他们甚至直接带着客户一起去和孩子见面，客户满意之后，他们再实施拐骗，这种方式虽然风险大，但是却提高了成功率，连感谢费都可以当场订好。
搂草打兔子，康正义顺道将姜雪云也带回了公安局。
更没有想到的是，人贩子很快交代了赵佳的来源，她是从老鳖头的手上买来的。
凌芳菲很是意外，没想到手头上的两个案子，矛头竟然都对准了老鳖头。
“康老师呢？”
小田一耸肩，“说是回家，不过我看他下了车，又上了公交车，不知道去哪儿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通知大家把线人都动员起来，查找老鳖头。”
小田答应一声离开了。
可是，一连三天，什么音信都没有，老鳖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凌芳菲试图联系顾念童，可她一直关机，弄得凌芳菲感觉像是被人骗了一样。
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曹春雨的寻人启事，整个春江都轰动了，而蛇纹陶罐的文物盗窃案似乎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凌芳菲的压力越来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