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康正义才赶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天上飘着细雨，有些阴冷。半路上，她接到了顾念童的电话。
“快看我发给你的截图。”顾念童不安的说道。
康正义打开微信，看到截图的一瞬间，如同遭到了雷击一般，“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知道，我刚看见的，翠云发这个干什么？”
康正义怔了片刻，突然道：“不好，她不会是要自杀吧？”
顾念童急了，“那怎么办？”
“她住在哪儿，必须尽快找到她。”
“她的手机关机，她住的地方我不知道啊！”
康正义闭上双眼，冥想了一会儿，头嗡嗡的响，直觉告诉他，程翠云八成是出事儿了。
“先别慌，我来想办法。”康正义挂断电话，看着程翠云的朋友圈状态，如同坠入了雾里一样，“击鼓传花”究竟是什么意思，程翠云和王楠、韩梅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电话是凌芳菲打来的。
“师傅，来活了，翠海云天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程翠云。”
康正义一阵儿心慌，连忙下了公交车，打车赶奔翠海云天小区。
翠海云天小区里，数不清的人撑着伞聚集在一桩高楼下，康正义踱步快速的走了过去。警戒线外人们议论纷纷，他冲小田打了个招呼，钻了进去。
“康老师，死者在花坛的草丛里。”小田撑着伞引着康正义走向花坛。
花坛里，凌芳菲和李静正在查看死者，见康正义走了过来，凌芳菲扯下手套递过来，然后道：“死者是程翠云，初步判断是高楼坠亡，看起来应该是他杀。”
康正义默不作声，带上手套走了过去。
草丛里，鲜血顺着雨水阴湿了一大片，看起来特别的刺眼。程翠云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吊带裙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死状可怖。
她的身上和身下是数不清的玻璃碎渣。
李静指着程翠云的头部，“死者后脑着地，颅内受损严重导致的死亡，胸腔也有大面积出血，同时全身上下有十三处骨折。”李静说着，起身绕到尸体的背后，接着道：“死者的背部有伤，疑似摩擦留下的，脖颈处也有伤，像是被人掐过。另外还有，死者的指甲里有残留的皮屑，需要送检。种种痕迹表明，死者生前应该做过激烈的挣扎，从死者背部着地的情况来看，被人推下坠楼的可能性很大，正常人跳楼，极少见背部着地。”
康正义查看了一下程翠云的伤情，道：“有过性*行为？”
李静点点头，“是的。”
康正义抬头看向凌芳菲，“报案人呢？”
凌芳菲抬手指了指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男子，俩人齐步走了过去。
“说说情况。”康正义道。
男子三十上下，皮肤白皙，带着眼镜，身上穿着西装，他扛着伞一直背对着尸体的方向，显然是不敢去看。
“我下班回来，正要开门，忽然听到有人尖叫，扭头去看的功夫，就发现是有人跳楼了。我没敢多看，立刻呼救，同时打电话报警。”
“时间？”
“大概八点半左右，因为我进小区大门的时候看了表，八点二十五分。”男子答道。
康正义看向凌芳菲，“死者住在几楼？”
凌芳菲也不答话，踏步就往门里走，一边走一边道：“13楼，我们问过物业了，房子是程翠云的父亲的，她住了好多年了。”
见康正义抬头看电梯里的监控，凌芳菲接着道：“不用看了，坏了有些日子了，因为物业费的问题，业主和物业矛盾很多，所以坏了之后也没人管。”
出了电梯，两人先后走进屋内，屋子是一室一厅的格局，装修的很好，主卧室有一个宽大的阳台，窗户开着。
康正义先是扫了一眼门锁，目光看向凌芳菲。
“门锁看过，没有撬痕、也没有破坏，凶手应该是死者放进来的，或者他有钥匙，程翠云的床头柜里有三万多的现金，没有丢失，金银首饰也都在，基本可以排除入室盗窃。”
康正义略一点头，走向卧室，卧室内凌乱不堪，衣服鞋子扔的到处都是，阳台上的两盆花摔在地上，花土和碎瓷片满地。窗上的一块玻璃，碎成了蜘蛛网状，另外一块则空荡荡的。
“初步来看，死者就是从这里坠落的。”凌芳菲指着没有玻璃的窗户道，“从这里的情况看，明显是发生过打斗，也就是说，程翠云死前，曾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这个人的嫌疑很大。”
“监控查看过了？”
“单元楼门口有监控，但是因为下雨的关系，都打着伞，有些人看不清脸，暂时还没查到可疑的人，另外就是这幢楼里住了一百多户，出入的人很多，也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难度。”
康正义略一思忖，道：“程翠云的手机呢？没看一下通话记录？”
小田拎着证物袋递给了康正义，“通话记录我们查过了，今天只有三个通话记录，一个我们已经查明，是她父亲程庄园打过来的，时间是7:15分，但是他因为出差，现在正在飞机上，我们还没联系上。另外一个还在查，共通话两次，通话时间分别是7:20分和8:15分，第二个通话的人，嫌疑非常大。”
“现场的痕迹已经提取，共发现三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是程翠云，另外两个暂时不清楚。”
“隔壁的邻居问过了吗？”
“这一层共八户，案发时只有三户家中有人，但是因为离着较远，没听见什么动静。”
康正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沉思了片刻冲凌芳菲道：“暂时没发现可疑的地方，按照你的思路来查吧，疑点是第二个通话人。”
正说着话呢，小汪急匆匆的进来了，“凌队，人查到了，叫王海，但是电话打不通，根据身份证的信息正在核查住址。”小汪说着话递给凌芳菲一张照片，“这个人就是王海，已经问过小区的物业和保安问过，他们经常见这个人来，应该和程翠云关系密切。”
“好，尽快找到王海。”凌芳菲答道，转头对小田道：“继续安排人排查监控，速度也要加快。”
康正义随着凌芳菲下楼，警戒线已经撤除，程翠云的尸体抬上了车。
“师傅，你说程翠云会不会是自杀？”凌芳菲突然问道，“毕竟她有过自杀未遂的经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从现场来看，他杀的可能性更大。”
“动机呢？”
“先找到王海再说吧。”康正义说着话，上了警车。
小田发动起车，道：“凌队，康老师，程翠云今天还发了一条朋友圈，写的东西很古怪。”
“说说。”凌芳菲答道。
不等小田开口，康正义已经背了起来，“击鼓传花，花落我家，我，必须终结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