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许琪来说,夏季总是很烦闷的,梧桐树上阴蔽着的知了总是不嫌烦似的,刺目的阳光透过树梢间的缝隙闪烁到身上。强烈的光刺得安许琪睁不开眼,眼角眯成一条缝。
又是夏天,啧,安许琪清楚的记着,自己的父母就是死在那一年的夏天。而自己好像也是在那一年,没有太阳了的吧?
“哎,就是她吧?”耳蜗旁时不时的传来街坊邻里的交谈声,“听说,自己亲生父母亲,就是被她自己克死的。”
“这事,应该说不准吧?”一旁的妇女弱声问道。
“啧,什么说不准呀。”一个妇女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这街坊邻居哪一个不知道,这就是个灾星。”
妇人尖锐凉薄的话语刺激着安许琪的心脏,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正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牵扯着,伤口被撕扯的越来越大。那个原本已经结疤的伤口,此时被人用刀划伤开来。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
安许琪嘲讽的对自己一笑。
是啊,已经习惯了。这种人心的猜忌,这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怀疑。人心?那是什么?
正当安许琪打算逃离这个地方时,那个妇人似乎还是嘴上不饶人一样,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呀,人家都说生个女儿是个小棉袄,我看她家呀,生个女儿就是赔钱货,到最后呀,自己命赔进去了吧?还是我们家好呀,生的是个儿子。”
话语里也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
安许琪那对眼睛,漠然睁大。那双漂亮的眸子似乎充满了血丝。
“我跟你说啊,她们家……”妇人原本高尖的声音停了下来。看了看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你……你想干嘛?”
安许琪的身影遮住了透射过来的阳光,影子落在妇人那略带一丝惶恐的面容上。
“你,好像很喜欢在背后说人闲话?”带着冷漠的话语从安许琪的嘴里吐出,“另外,谁说生儿子就一定比生女儿好呢,现在社会很开放,不要用你的迂腐的封建思想,来判定一个人,懂?”
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之后又理了神。
不对,我面前的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怕什么?
于是恢复那种趾高气昂的神情:“怎么?难道我没说对?你不就是一个……克父母的赔钱货!”
安许琪低下头,身子却忍不住的颤抖。
正当其他人都以为她会大哭一场的时候,一阵清铃般的笑声响彻了起来。
妇人顿时瞪大了眼,实在不懂,面前的人笑什么。
安许琪的笑声,放肆张扬。直到等她笑够了之后。才对着妇人甜甜的一个笑,笑容天真无邪,可说出的话,都大相径庭:“那阿姨,您可得小心点,让你那儿子离我远点,别到时候,一不留神,就被我克死了。”
“你……”妇人颤抖的用手指指着安许琪,就从口里挤出了两个字“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