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来找我报仇的话,动手吧。”
被阳光打在脸上的白元正,看上去有种不真切的温柔,额头垂下的两缕头发被风吹动遮了遮眼,显得他很是落寞。
汤原无名火起,只觉得胸膛都要气炸了,扬手就要和白元正算算当年的账,冷不丁和白元正眼神碰撞一下,他脸上浮现一抹略带悲伤的笑容,期待道:“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当年加入魔道,需要纳投名状罢了,于是就把你们交给妖魔咯。”白元正呵呵笑了两声,走进庙里。
这一座寺庙,三进三出,不高不矮,宽敞明亮,又分上下两层。
白元正走到殿中,目光落在摆放在角落里的树桩上,走过去用手劈砍,看那架势是要做些家具出来。
汤原却觉得他是心绪起了波动,在发泄呢,低头看了眼手上提着的叫花鸡,也不跟白元正说话,捡着他不要的碎木烧着那俩叫花鸡。
他两个一静一动,就这样直到太阳西斜。
白元正喘了几口粗气,有些乏累的伸展了一番筋骨,闻到酒菜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剑眉略挑。
“这莲花山上的寺庙也没有个和尚看家,谁都能来,你能把这当家住,我就能把这当酒店。”
汤原说着话,扯下只鸡腿啃一口,很是得意的仰起了头。
白元正眼角抽搐了下,手上桌腿丢在地上,不满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汤原闻言,手伸火堆里捡起剩下那只叫花鸡,就那么托着,等白元正接了过去,笑了笑,“白骨,是你吧?”
不等白元正回话,他又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薛让找过我了,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他怀疑你就是白骨。够可以嘛,你跟着钟老大讨生活,和薛让照面,居然能不让他当场认出来你。呵呵,他这时候应该已经回月城了,他要把你抓到大牢里去,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王喜的人。”
只是几口,五六斤重的叫花鸡连皮带骨嚼下肚,白元正的小腹却没有半点鼓胀,真不知道他那么瘦,吃的东西都到哪去了。
汤原面皮抽动几下,把手上没吃完的叫花鸡和一坛酒递给白元正,“西海报社那个王喜吗?有他在前面顶着,薛让还真不会在意你。呵呵,只是你投靠王喜那个大妖魔,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白元正喝酒的动作顿了顿,倒酒入口的幅度更大,把酒喝完,酒瓶摔碎在地,一反常态的大叫道:“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无权无势,受尽冷眼,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都是告诉自己:啊,真好,我又活过了一天,又得去看场子了,什么时候才会被大妖魔看重?让自己也成为大妖魔啊!
想着想着,突然就不想了,继续着,重复着,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妖魔路!
我告诉你,我当妖魔,也要当最凶最恶最强大的那一个,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世间传唱我名,要让天下人尊我敬我,要让神佛妖鬼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不甘于平凡的人,他的名字叫作白元正!”
本该宁静恬淡的寺庙,少了宝相庄严的佛陀菩萨像,缺了洗涤心灵的经文梵唱声,有的,只是一个野心泛滥的修行者。
瞳作金色,内藏神火!
白元正施展着火眼金睛,肆无忌惮的在汤原身上来回打量,“一身丹药味,药贩子,你快把自己给搞成一株灵药了。滚,给我滚,不然我就杀了你,把你炼成魔丹!”
汤原目光转冷,心中怒火升腾,呵呵说道:“你可以试试。”
白元正听了汤原的话,火眼金睛一闪,接连施展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等三样神通,倏然掠到汤原面前就是一脚。
就算汤原道法高深,可幻术迷不了他,身法避不过他,遁术跑不过他,绝对是死路一条。
幸好汤原除了一身丹药积攒起来数量庞大的法力,还炼有不计其数的法器,站在原地,手一伸拿出片叶子法器,灵光晃动,立马就和白元正拉开了距离,又拿出一把伞状法器,被白元正一拳轰碎,紧接着举起块圆盾来,照旧只挡下一拳。
汤原心中念头电转,想到这样下去不行,就算是随手炼制的一次性法器,也禁不住这样消耗啊。
白元正不知道汤原心中所想,看他出手就是动用法器,心中无来由的火气愈加旺盛,也不留手了。
佛门六神通,前面三样他只修了个皮毛,后面的略懂一二,还没修行呢。
此时他眉心放光,竟是要强行施展出他心通,通晓汤原内心想法,提前做好准备,一击建功,把汤原镇杀当场!
汤原没有察觉到白元正状态不正常,还以为白元正只是想把他赶出门,心道:“要想胜过他,只能动用三洞仙兵了。只是那洞真紫烟莲威力太大,我要是没收住手,一下把他给砸死了可怎么办?不行,我得活捉了他!”
心里想着,一朵拳头大小的紫色莲花也被他拿在手上,不管砸不砸,这莲花可是还能护主呢,先拿出来准没错。
在汤原拿出洞真紫烟莲的那一刻,白元正福至心灵,使神足通,瞬移般掠到汤原身前,一把夺下洞真紫烟莲,朝着汤原心口打下一拳。
汤原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摔在地上,见白元正还要打他,抬手挡住头大叫一声,“小排骨!”
白元正怔住,手上洞真紫烟莲也奇迹般的放出些圣洁光芒映入他的眼中,令他心中火意消散。
清醒过来的白元正,有点迷惘,看了眼汤原,冷哼一声,“滚出去,再敢跑来烦我,我弄死你!”
汤原“呸”了声,把嘴里血吐干净,哈哈笑道:“我还就不走了,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来啊,杀了我!”
“你……”
白元正伸手指着他好半天,还真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