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3,714,715,716”,寂静的走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数数声,随着声音的源头追寻,只见319病床上直直的躺着一位面容憔悴,形容槁枯的少年。呆滞的眼神,直勾勾的凝视着天花板上的灯。
一阵微风拂过。病房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位中年妇女,手中提着一盒饭菜。
“飞飞感觉好些了吗?上午的手术医生说做的很成功,休息上半年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学校那边,你爸已经和下面的老师都交代好了。明年可以单独给你辅导高三的课程。高考应该还能赶得上。”
“出去!出去!”病床上的少年失声喊道。
“行,行,行,儿子你别动怒,小心身体。我把饭放到这里了,我去走廊坐坐,你可要记得吃啊”。中年妇女放下饭,面露笑意的走出了病房。
“妈妈,哥哥好些了吗?”门外的一个小男孩问道。
“小志,你哥哥没事了,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发脾气了,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他吧”,妇女摸着小男孩的小脑瓜,满意地说道。
病床上的少年叫做晁飞,是枫城一中的高三学生,平时喜欢运动,冒险,学习成绩也很优异,父亲是一中的副校长,母亲是枫城港口贸易的会计,几年前,晁志也来到了人间,为这个家庭增添了不少的欢乐。
少时的晁飞性格温和,待人友善,可到了后来母亲为晁飞排满了所有的业余时间,为的就是将来高考,可以考出好成绩,前去宋城深造,晁飞的生活就这样被无情的安排了,没了自己的冒险之旅,没了自己的喜欢生活,用“枯燥”这二字形容最为贴切了,久而久之,对母亲的说话也越来越诃责。
就在上周,晁飞刚从外语深研班补习出来,便被一群神秘人拉上了车,只依稀的记住了一个叫高尉的名字,之后的事也就记不清了,醒来后躺在了医院,体内被人注射了一种病毒,噬骨钻心的痛折腾着晁飞,警方已经着手调查此事,怎奈仍是毫无线索。
手术后躺在病床上的晁飞像一个游荡在奈何桥的亡魂,心中添满了对母亲的怨恨,如果那天不去补习,那么也就没了这档子事,没了痛心疾首的折磨,原本美好的生活被母亲安排成了困笼之兽的拼搏,空有这一副躯壳。
可是转念想到梁晨,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晁飞心中求生的欲望才得以重拾,那还是初中时代的事,初一之时,晁飞被分到了尖子班a班,如果当时硬要按成绩来分,晁飞只能上b班,可是谁让晁飞的老爸是副校呢,此事也引的好多人不满,私下吵吵。
上课的第一天,晁飞因为前晚玩得太疯狂,迟了半小时才到,到了班里都快下第一节课了。
老师见状忙说道,“这是我们班新转过来的同学晁飞,大家欢迎!”
所有同学都明白怎么回事,随声附和者,
可却有一位同学当即说道,“迟到就是迟到,还要老师帮忙舞弊,不害臊!”
只见说话的同学,一头海藻般浓密的短发,眼睛如海水般清晰,皮肤白皙,挺秀的鼻梁,淡色的柳眉,孤傲的坐在前排,就是晁飞第一眼见到梁晨,被她的气势和气质所吸引。
之后在初一,初二的生活里,两人成了很好的玩伴,晁飞带梁晨经常去爬山冒险,两人的初中情谊也越发牢固,可就在初三上学期,梁晨被家里人安排去宋城求学,那样到时高考就能很轻松的考上宋城国立大学,这所数一数二的学府。
临别前,梁晨把晁飞约出来聊了很多,她不愿意失去这个好的玩伴,可又不能违了父母之命,最终梁晨决定没有亲口告诉晁飞真相,而是以捉迷藏的方式来宣告这一段友情告一段落,以添几分神秘感。
“晁飞,还记得以前我们玩捉迷藏时,每次都是你被第一个找到,而我是第二个,今天就我们两人,要不要再玩一次?”梁晨笑着转头向晁飞问道。
“好啊!这次就让你成为第一个被找到的人,”晁飞信心满满的回道。
“1,2,3,4……”,
梁晨离开了,晁飞有些失落,学习之余总会想起两人在一起涉险旅行的画面,
躺在病床上的晁飞突然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想道:“梁晨啊梁晨,你这终究不是被第一个找到的人,我这都数了1000次了,你怎么还是没能让我找到呢?”接着,一股热泉从眼角流出。
月明星稀,南鸦北鸣。
“高大人,那小子应该就快没命了!”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树林间传出,
“希望如此,否则没命的,这回该是你了,”另一个恐怖如斯的声音沙哑的回道,
“小的明白!大人放心!”
晁飞起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晁飞端起饭菜正准备送到嘴里,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自己狠狠的,拖到了地上,饭菜“咣当”一声撒了一地,随后病房里传来晁飞的痛苦的喊叫声。
走廊里,母亲听到了房里的异响,立刻冲进了319病房,看到儿子在地上,痛苦的打滚,立刻按响了床头的报警器。
医生立马赶到了319病房,将晁飞抬上了病床,疼痛难忍的晁飞渐渐的不再嘶喊了,平静下的状态,身体也开始安静下来,
“坏了,病人出现休克现象,赶紧推去急救室!”一个医生急忙说道。
晁飞随后被推出了319病房。
“阿俊,儿子的病又严重了,你在哪儿呢?快来医院”,晁飞母亲拔通了电话说道。
“霜儿,我和高三的几个老师在一起吃饭,别担心,我这就过去,”电话另一头传来晁飞父亲的回话。
“晁太太,您儿子的病情又加重了,请您在外耐心等侯,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抢救,也让晁先生放心,他刚给我们院长通了电话。”一位医生说完戴着口罩急匆匆进了急救室。
晁飞母亲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想到晁志正在陪护房里睡的正香,心中五味杂尘,医院的走廊此时在她眼中显得格外的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