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看了多少坐雕像底座,马一城虽然还是迷迷糊糊,但总算了解出个大概了。
“宿白,这些雕像底座所刻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该石雕的年代历史,简介都有。只是被时间侵蚀得太严重了,根本看不全到底要记录些什么。会不会是说明?”马一城一手扶着石壁,一手抚摸过雕刻痕迹。
深的依旧很深,浅的已经被风沙磨平,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忍不住抬头仰望着那石马之上,扬剑长啸的雕像。
看清楚了,这里所有的雕像不止刻的都属于同一个人,身份是名将军,也刻着同一匹战马坐骑,连武器都是同一把——剑身长约一米五,宽约三十厘米的巨型重剑。
剑身背部的颜色尤为重墨,勾勒着在铸造时,有意刻在上面的一段奇怪符号。
马一城对这些没什么见识,他的学历只到大学,混的还是理科,对这些历史古迹,字符文化没什么研究,根本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或者什么意思。
他以前偶尔去庙宇宫观玩过,那上面也总是挂着很多奇怪的幡布,绸条,写着很多奇怪文字。
现在看来,和这个有些像,应该是属于那一类的东西。
可以说是梵文,也可以说是咒术。又或者,是他们这个时空的语言文字。
头盔包裹得十分严实,只眼睛处开了个长方形口,露出一双鹰扬虎视的眼睛轮廓。盔甲看起来十分厚重,那叫一个全副武装。并且上面长满了青苔暗礁,尤其是双肩处。
不知道是不是石雕高大的作用,又着重雕刻了这人的身形体格,和战马一相比,给马一城的第一感觉是:他的身高十分高大威武,是个标准的七尺男人!
两米左右应该有的吧?跟关二爷一样。而且气势还很强悍!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岁月侵蚀的缘故,有的雕像,那把巨大的剑身上出现了口子,和裂痕。
并且越往后的几座越明显,甚至到后面,雕像的剑直接是断的,只剩半把了。
啧啧,美中不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把断剑。
因为风沙侵蚀,几乎失去了雕像一半的气势。
“这些应该只是普通的雕像纪念说明,风吹日晒的,淡去也属正常,不必在意。你往后走,那里有道石门,或许能得到更多信息。”宿白的声音。
石门?
马一城咽了口唾液润喉,往雕像深处看去。
求生的理智告诉自己,最好别去。
这不是自己的时代,对什么都不了解。只在路边遇到群普通露营的人就凶悍到不行,把自己追得跟条狗似的。
而倘若那里面真有什么东西,这一去恐怕去送死,更活不下去了。
可转念一想,“绝境逢生”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万一自己这一去,阴差阳错的对收服任务亡灵有帮助呢?
哪怕是点儿线索也好。
也许那个人就在里面也说不定?因为空间这东西,简单来说,不可能平白无故降落在这个点上,通常都是和任务有关的区域。
好吧,逢不逢生的就先不说了。只出于私心,他本身就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看这深坑的位置,修建在山野间,有外面巨石阻扰,可以说非常隐蔽,并且也无人看守。
也或者说,刚才遇到的那几个黑衣人就是看守这里的。
只四个人,应该不属于国家产业,而是偏向于私人建筑。
我靠!自己给自己修场地刻雕像,记录自己的丰功伟绩?这哥们儿有够自恋的。
这么大的工程,他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是偷偷摸摸的,应该耗时很久。
难怪他被国家放逐,积分价值还那么高是有原因的。还真害人不浅啊!残暴凶狠,毫无人性可言。
要收服这个亡灵……那工程量差不多有他雕像石坑这么巨大。
擦了擦汗,马一城慢慢放开雕像底座,直起身来,又迈着内八字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摸摸索索中,他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宿白说的石门。
山体一色,混在一起。要不是其中一扇门有着微微的错位,开了一条细缝,他可能找到天亮都找不到在哪儿。
马一城忍着腿痛,当手掌搭上石门时,他才发现那究竟有多厚重。根本不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两指防盗门可比的。
如果用这里的测量方式为单位的话,足足一尺厚。
三十三厘米,只多不少。
这样的门,以其说是门,倒不如说两块一模一样的拦路巨石。
宿白说这不是机关门,需得靠内力推动。
马一城没有内力,本想放弃算了,无奈宿白坚持一定要进去。他无法了,只能卯足劲儿用肩膀来推。
随着一声低沉的哼唧,额头青筋暴跳,他紧咬牙关,几乎将脚下的沙石淘出一条浅痕,鞋底都在沙土中抹平了才推动一点点。
虽然累得气喘吁吁,血气翻涌,但好在有所成绩,只停下来喘了几口大气,又继续去推。
咔擦……
厚重的石门,每移动一寸,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幸好原本就没关得多严实,又经过他奋力的推动,总算又错开了十几厘米的位置。缩一缩身体,还是能勉强挤进去。
簌簌,簌簌……
无名的轻风突然从门内空间吹了出来,阴冷,而诡异。像有一股吸力,引着他不断往里走,又像一股气力,在把人往门外推。
不知道为什么,马一城心头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甚至不用宿白提醒,他都能感觉到那似有似无的戾气。
他打了个寒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挪动起脚步,挤进了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石门空间。
……
……
“系统。”
马一城轻声唤出系统,借着微弱的蓝光,勉强能看清一米之内的环境。
这里的地面并没有一点沙土,全是凹凸不平的山石路。
像是被人工开凿出来的,挖空了的山体石窟。
道路很宽敞,粗略估计宽处应该有一米多。
马一城才走了一段路,立刻就遇到转弯角,并且看起来十分崎岖,根本不知道会弯到哪里。
“宿白……”他有些心虚的叫了一声。
宿白回道:“何事?”
马一城咽了口唾液,“你警惕着点儿,要是感应到有情况,赶紧通知我,我好逃命。”
宿白的回应是一声轻哼。
看得出来,马一城这怂成狗的怕死行为,实在入不了他眼。
换句话来说,如果宿白早知道这货这么贪生怕死,可能都不会选择他了。
但能怎么办啊?他也想遇到事情后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板着一张帅脸故作高冷,二话不说亮出武器就给对方一通吊打,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强行教他们怎么做人。
“能动手绝不哔哔”的姿态不帅吗?正常人不爱吗?都想疯了好吧?
然而,呵呵!
他需要时间,是的,需要时间。至少,得先有把法器吧?
宿白那么厉害,要能学到他那一身本事,还怕没地方装逼吗?
马一城摇了摇头,收回神志继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转过弯之后,虽然一如既往的黑,但好在路况有所好转,窄了一些,能聚起微弱的光,也不再那么凹凸不平。
光线下面的路段,就像有人特意铺盖过,虽然也还是石头,但还算平稳了不少,宛如一个半成品墓穴,也可以说密室。
“怨气更重了,看来是这里没错。”宿白的声音。
马一城打了个哆嗦,“这里有什么东西吗?还是祭坛?任务亡魂在这里吗?”
宿白说道:“不是祭坛,也不是亡魂。而是另外一个与亡魂有关的东西。再往里走点儿,墙壁上有东西。”
马一城连忙往墙壁上看去,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他试探着往石壁上靠近几分,微弱的光打在上面,显示出来的是几笔黑色的墨痕。
马一城愣了愣,又试着胆子往前移动,直到停在石壁之前,整个光打在上面,他才看清了。
是壁画。
这里的壁画保存得很好,和外面不同的是,这些都是画上去的,而且色彩鲜艳,线条清晰可见,并且内容也更加丰富形象了。
壁画中,共分为两方军队,一方战旗上画着只鸟一样的字符,一方战旗上画着个虎头。
鸟字符的一方,有三支军队势力,每支二十人为代表。一支位于左侧潜伏树林中,一支位于右侧藏身巨石后面,一支中间对阵。
而虎头方,画的显然是门外那个雕刻将军。气势神色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战甲并没有那么厚实。
应该基于官职问题,还没升官。
从领头的雕像将军到小卒,只十七个,也算勉强组成一支队伍。
雕像将军骑着战马,高举着巨剑指向对方,面部自口鼻部分有个较大缺口,应该是在呐喊下令。
他身后的队伍就算人少,也没有面部细描,但身子都是前倾的,并且脚步也都迈了开来。
可以看出来毫不畏惧。
他们的方向,都是集中在对方中间那支队伍去的,似乎根本没发现其他两支队伍。
马一城挑了挑眉,这一盘战局,大有“请君入瓮”的意思,这将军的队伍要是去了,肯定中计,落个九死一生的下场。
不过既然是纪念他的丰功伟绩,想来肯定被破解了,要不就是有援军赶来相救。
如果只一个小小的对阵计谋,将军猝,那还纪念个毛啊?
这还怎么玩?
这么想着,马一城移动着步子,往下一幅壁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