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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初之海的异变

回到房间时,雷加还没有很深的困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上的玄黄之玉,默念了玄黄之主的名讳之后,精神再次来到了原初之海。不过这次并没有直接暴露在那片星海中,而是出现在属于自己的“船舱”中。

雷加是第一次进入船舱,开始好奇地打量这片空间。

根据狻猊的说法,他手中这枚玄黄之玉属于汉诺威家族,只是很多年都没有人使用过。雷加从西珀尔的手中继承了这枚玄黄之玉,也就相当于继承了这间“船舱”。

船舱中仅有一张空荡荡的大床,一张桌子,一扇窗户,一扇门,还有一间密室。

桌子上放有一枚小小的火泥印章,雷加拿起来,上面用漂亮的加拉蒙斜体镌刻着一个人名,“高文·G·汉诺威”,他又将火泥印章斜着拿起来,还有一小行字体,和西珀尔那根钢笔上的写的一模一样:

“掀起炼金时代的汉诺威家族。”

雷加放下印章,走到那间紧闭的密室前,神使鬼差地将手指上的玄黄之玉对准暗槽按了下去,密室自动打开了。

里边是一片四四方方的金色空间,放着雷加存在里面的那本笔记和西珀尔存钱的黄铜罐子,还有偷来的另一身衣服。

他心中一凛,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船舱”里的东西都是通过玄黄之玉的储物空间拿出来的,虽然整个原初之海表面上看,是一个虚幻的精神空间,但是它却有能够和真实世界相接壤的地方……而玄黄之玉,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关键。

雷加把弄了它好一会儿就放弃了,曾经的七位首领研究了上千年都没有得到结论,自己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所以这里面所有的摆设都是这枚玄黄之玉以前的主人——某位已经去世的汉诺威,从储物空间带进来的?

他打开门,向外面的星海垮了一步,自身的视角瞬间转化为那七颗北辰末端的一颗,他能感受到自身所代表的第六颗北辰就处于整片原初之海的中心。

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分明只是整片星海中普通的一颗,周围围绕着那些或大或小的星辰相对于自己的位置又有所不同,看似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可是好像伸手就能触摸碰得到。

雷加静静地守着自身所化的星辰,倾听着远处原初之海成员们彼此的交流和窃窃私语,现在正是晚上,隐藏在大陆各地的成员们纷纷进入到了星海中,热切地讨论着很多事宜。

和倾听租客们闲聊时的感受完全不同,他们津津乐道的大都是每日的柴米油盐,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展望,道听而来的冒险者传奇,甚至王都那些有名的女巫和骑士们之间的暧昧事迹。

而这里他们讨论的更多是今天又遇见了那些来捕杀自己的冒险队伍和军队,一些东方人正聚堆谋划着将某位热衷于开拓魔兽领地的元帅或是官员拉下马,另一些守在自己领地的高阶玄黄之民正发起任务,请求支援,因为他听说一支被自己打残的冒险者队伍又召集了人马来复仇了。

雷加觉得很有趣,但也有一丝茫然。

他虽然以东方人的身份融入原住民社会,但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脱离玄黄之民的身份。

东方人在整个社会都是处于边缘角落,受歧视的存在,但那也好过被当做魔兽赶尽杀绝。应该有很多东方人是这么想的吧,不想再为了自己的民族而冒着生命的代价,所以选择了放弃先辈的信仰和理想,忍辱负重换来那一点点微薄的,为人的权利。

玄信·汉诺威幻想以妥协和退让来改善民族的处境,结果却将族人推入了更灰暗的深渊,他自己也郁郁而终。

雷加心里很清楚,软弱是绝对不可能乞求来尊严的,要不是一代代的玄黄之民栖身于山河湖泊中,拼死反抗原住民的圈养和收割,这个民族早就灭绝了。可是仅仅是反抗有用吗?玄黄之民眼看着原住民社会一点点发展进步,依然咬着牙含着满口的血誓死要去推翻这个社会,可是在原住民种族眼中,他们可能早都不是什么威胁了,只是需要定期去魔兽聚集地里收割一番的魔法和炼金材料。

机遇巧合下成为了这个民族的七位首领之一,假设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强大到足以承担起这个身份的责任时,自己该怎么做呢?

雷加从小被养在西珀尔的身边,没有经历过那种时刻会冲出来一群热血的冒险者准备袭击自己的日子,所以并不像绝大部分玄黄之民一样极度痛恨原住民社会,仅仅是这几天对于小小的密尔城的观察,他就感受到了整个社会的缜密和有序。

这个分崩离析、一盘散沙的民族怎么可能和整个大陆对抗呢?

雷加再次陷入了思索。

就在此时,异变产生了。

“轰隆——”

璀璨浩瀚的星海突然震颤了一下,而后所有的星光都陷入了混乱,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期间雷加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沉入了蒙蒙的白光中,很多恍惚的景象从眼前划过,是澄澈如洗的天空、明亮圣洁的雪原、还有远方青黛的脉脉群山……待到一切平静下来,他发现每颗星辰都改变了最开始的位置,而最亮的七颗北辰依旧保持着原本相对而聚的勺形。

震动平息后,霎时间,整片星海都陷入了嘈杂中,所有的成员代表星光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看到了一片美丽安详土地,可是我很确信自己从来没去过那里……”

“老夫加入原初之海六百年,从未发生过这种异象……”

“原初之海可是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最后的神器,刚才的变化是不是意味着……”

……

“肃静!”

北辰中第三颗突然光芒大盛,压下了成千上万的嘈杂声。

“在我们没有得出结论之前,严谨妄加非议!”

是七首领之一发声了,稚嫩而充斥着威严的女孩声音响彻整片星海,

“原初之海是我们最后的阵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对它充满信心!”

纷纷乱乱的嘈杂声一下子平息了很多,但是很明显还是人心惶惶。原初之海中多的是活了上百年的高阶老怪物,他们听出了她的色厉内茬。

雷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位首领的声音非常耳熟,他正苦苦回忆的时候,那个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只出现在他一个人的耳边:

“雷加·雪诺?第六枚玄黄之玉的继承者,是吗?”

“对,是我。”雷加一个激灵,赶紧回答道。

“由于这次不知名的异变,其余各位首领会提前苏醒过来,这个月的首领会议提前到三天后的午夜举行,请你到时候准时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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