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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个月黑天高的夜晚,他正同老范头喝着酒。老范头前几日才叫钉子扎了脚,工伤休息了几天,总好不利落。屋子里四下静得连只壁虎贴墙爬过的声音都能听见。忽然,门口的黑子恶声恶气地吠起来。老范头异常灵巧地出溜下了地,悄没声儿地递给他一把二齿子,一股酒气喷到他耳根:“快,出去瞧,你腿快,要是有偷化肥的,非逮住他,啊?”

他冲出门去。外头黑极,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他用手电一晃,隐隐望见两个人影,跌跌撞撞往西跑去了。他解开黑子的链条,几步追上去,抡起二齿子就打。只听见“哎哟”一声,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地上。一个人,扑通跪在他脚下。他用手电照照,是两袋化肥。

他喝住黑子,厉声问:“哪的?”

“西,西边屯子……种地,跟不上肥……生产队让……让俺……”

每年为了争地争水,农场和屯子少不了得干上几场仗。去年夏天,有个屯子的老乡在一夜之间剪去了农场百十亩地的麦穗儿。出了人命,还有抬棺材来农场游行要赔款的。官司一打到地方,农场方面没有打赢的时候——你们官办的农场吃官粮,家大业大,金饭碗饿不死。所以,这农药化肥,每年都不知要让生产队明偷暗拿去多少,反正农场亏损了有国家。你知道农场的干部同生产队做了什么交易?农场派拖拉机去替老乡屯子耕地,屯子送来的猪肉、黏米、豆腐、饲草又落进了谁的腰包?

他突然怒从中来,顿顿二齿子,说:

“不行!跟我走!”

那影子晃了晃,在胸口摸摸索索地掏什么。

“你要干啥?”他警觉地一闪身,手电直射过去,照在那人脸上。然而他怔住了,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破烂烂的十元钞票——

“求求您大爷,饶俺一回……庄稼人不易……农场不差这几袋化肥……俺们有钱也没处买去……”

那张显然早有准备的纸票塞在他手里。他呆立着。一阵踢里趿拉的脚步声,人影消失了。

他又拧亮手电照了一遍:是一张十元的钞票,票面灰秃秃,上头有几个脏兮兮的工农兵,面目狰狞。

他望着黑暗的田野,冷笑了一声。

“警惕阶级斗争新动向!”

“狠批阶级斗争熄灭论!”

“打倒反革命分子范世才!”

“野心家、阴谋家陈旭必须老实交代!”

领着呼口号的是郭春莓。她越发地胖了。眼睛陷在一堆肉里。喉咙里射出支支利箭。

“陈旭严重丧失立场,被阶级敌人拉下水,同就业工人一起酗酒,策划反革命阴谋活动……”

他打断她:

“哎,慢点,你知道什么叫做阶级敌人?就业工人是什么?留场就业,不是劳改犯,不要敌我不分……”

人群窃窃。

她不理他,昂着脖子继续念:

“他终于在阶级敌人教唆下,盗窃国家财物,敲诈勒索贫下中农。我们要正告陈旭:你这样下去是危险的,必须悬崖勒马……”

他斜视她一眼,慢吞吞说:

“危险的不是我,是那五百头猪,饿得满分场乱转啃屎舔尿,茅楼都不用打扫了。希望养猪模范发明一种新的饲养法,在她外出讲用期间,不必请专人代劳,而能够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人群中发出一声又响又长的旋转怪调。

“噗……啪……”

哄堂大笑。有人吹口哨,敲板凳,扔帽子……

“小女工”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喝道:

“有啥可乐的?屁——乃肚中之气,一不留神,溜了出去。笑啥?谁笑批谁!”

一声长屁,肆无忌惮。

几颗星从云缝里挤出来,大地仍然一团漆黑。它照亮不了他。它的光亮来自许多个世纪之前。

他跺跺发麻发酸的脚,低头看一眼手心里紧攥着的那湿乎乎的十元钞票,咬咬牙将它塞进了衣袋。

他回到场院小屋,仰起脖子把半缸子“二锅头”一口了。

老范头从他身后一瘸一瘸地跟进来,他拄着一把铁锹,已在门口等了多时。

“跑了?”他小声问,转动着疑心重重的眼珠,“怎么没动静?”

“跑了。”他七仰八叉地倒在炕上。

黑子摇着尾巴走进来,把前爪搭在炕桌上。

“去!”老范头狠狠地给了它一下,嘟哝着,“这狗东西真是不中用,到明春非想法子弄条好种来不行……唉,原先那白蹄儿,多好的一条狗,叫你们知青打了吃……”

“我赔你!”他咆哮,“赔你!”

她在看一本书。书里夹着好多书签。她拿起书签来看,才发现每张书签都是钞票。有一角、两角、五角的,还有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还有一张椭圆形的,写着四元;一张三角形的,写着三元;一张鸡心形的,写着二十元。她想起自己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三元、四元和二十元的钞票,觉得好奇怪,她仔细看了又看,看到上面有麦穗和镰刀,还有许多工农兵大团结,又敲了敲,竟然叮当作响,好像钢板一样,才放了心。她把这些钱一张张收起来,用橡皮筋束好了,放在帆布箱里的最底层。

她在心里算了又算,有了这笔额外收入,她可以一次把回家借的路费还清了,这个月还可以给孩子多寄十块钱:寄三十元。孩子快六个月了。从照片上看,还是那么大一点,大概是奶妈的奶也不够吃了。如果还剩一点钱,可以买一条大床单,买两只新枕套。结婚到现在,什么床上用品也没有添置过……

她到后园去摘黄瓜。

陈旭把一件东西递给她,是个襁褓,她接过来一看,不是儿子,是一只又白又胖的冬瓜。

她吸吸鼻子,一把抓住了他。

你又喝酒了。

什么?陈旭搂住她。

有人告诉我,说你老在场院喝酒,你还骗我说打夜班,我都知道了……

陈旭“嘿嘿”笑起来,搂紧她,张大嘴凑到她面前,呵了一口气,说:

你闻闻,是酒吗?不是,是甜酒酿。

她闻了闻,果然是甜酒酿的气味,甜又酸,香味扑鼻,她口水差点淌下来。她说:我也要吃甜酒酿。

陈旭就去挑水做甜酒酿,她坐下来抄一篇自己写的散文,想参加总场“七一”征文比赛,散文的题目叫做:《谁持彩练当空舞》。刚抄了几行,陈旭回来了,对她说:井里还结着冰,冰糖不能做甜酒酿。她很失望。陈旭说:

我来给你抄稿子吧,我没事。

陈旭就给她抄稿子。过一会儿举起稿子来,说抄好了。她走过去一看,见题目上写着:有几个苍蝇碰壁。她火了,把稿子一扔,大声问:你怎么改我的稿子呢?

她借了一辆自行车,到邮局去给孩子寄钱。

刚下过雨,公路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半尺宽的车辙里灌满了水,路面都是陡峭的大斜坡,斜坡成一个黑森森的大圆筒,明明是马戏里的飞车走壁,她完全悬空着身子,飞快地骑着车子,气也喘不过来。前面公路边隐隐可见一条水沟,沟里哗哗地淌水,路面上也淌着水,只有一条甘蔗那么窄的干地方,可以过去。她咬着牙骑过去,突然发现自己是在一条钢丝绳上,车把一歪,她的车就倒在了水沟里。她的整个身子都沉没到水里了,不过那水却是温暖柔滑的,使人觉得舒服。她的脚用力一蹬,人就在沟底站了起来,露出一个脑袋。她望见她的自行车也有一半浸在水里,沟边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她试着想爬上坡去,却怎么也爬不上去,刚迈上腿,就滑了下来。如此重复,弄得她筋疲力尽。忽然从上游漂来了一只小船乌黑的篷篷,像抽屉一样可以拉来拉去。两只光脚的脚指头钳住了两把桨,一前一后地划着,一双粗藕般的胳膊把她和自行车拽上了船,她浑身淌水,自行车链条像肠子一样丁零当啷挂下来。小船慢慢向前划去,绿色的小河里开满了黄色的小花,河道越来越窄,塞满绿草,他们被堵在那里,小船掉转头,又朝另一条河划去,一边划,一边就看见那些小黄花发了疯似的开放,一朵一朵开得比船还快,封锁了整个河面。她环顾四周,茫茫一片金黄色的水,稠得糨糊一样,没有她的路。船老大用一根竹篙把那黄花按捺到水里去,按下去却又浮上来。她去帮船老大拨黄花,见船老大戴一副眼镜,竟是邹思竹。

肖潇早晨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一点浮肿,头也昏昏。她睡得好累,好像比不睡还累。

水田已经开始打药了,白天的活儿更累。陈旭在除草班,也是天天早上困得死去活来的起不了床。匆匆扒两口剩饭,急急就走了。她刷了碗,锁了门出去上工。

走不远,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回头看,见是杨大夫,背着一只红十字皮药箱。一边走,一边呵欠连天的。

“孩子咋样啦?”他问,“有信来没有?”

她点点头,回答说:“还在郊区奶妈那儿,他奶奶爷爷常去看他……”

“弱是弱点儿,倒没啥病,瘦点不怕的。不过,就怕在南方养得娇了,往后取回来就不服……”

“嗯……”她笑笑。

“照百日相片了吗?”

“还……还没寄来……”

“等寄来,可得给俺一张,啊?这是我接生的头一个知青的孩子。”

肖潇又点点头,笑了笑。她急着去上工。

“哎,等等。”他喊住她,神态忽而有些异样,迟疑不决地吞吐了一会儿,“……有件事,想同你说说……可别往心里去……”

他耸耸药箱,停下脚步,把两只手插在腋下,好像故意躲开了她的目光。“咳,不说你也知道,眼下正是大忙季节,每年一到这咱,找我开病假条的人就贼拉多。你知道,开病假条是有规定的,发烧不到三十八度就不能开……”

她忍不住打断他:“杨大夫,我不开病假条。”

“不是说你,说陈旭。”他有一点发急,“他,教人把热水袋藏在衣服里,来试体温,还教他们用烟头熏体温表……吓,四十度,好人能有那么高的温度?烧不死你,我杨大夫是这么好糊弄的?唉,我告诉你,是让你好好劝劝他,都当爹的人了,还净搞邪门歪道……”

肖潇没听完,咬住嘴唇,一跺脚跑了。

是他。只有他才干得出来。杨大夫不会瞎说冤枉人。从杭州回来后,陈旭早已不摸书本,自从李易人书记回了总场,他就像秋天罢园时的西瓜秧子,蔫蔫的再提不起精神。连队的青年已经不再以南方人北方人来分伙了,而是逐渐形成了各种“派别”,南北混杂,男女混杂,按各自兴趣、利益、势力,甚至同领导的关系程度来划分。如雨后草甸里的蘑菇圈儿,一个圈儿套一个圈儿,小圈儿之外还有大圈儿。陈旭的周围,几乎都是余主任讨厌的那些人。他们劳动时怠工,学习时起哄,休息时恶作剧,专同余主任孙干事作对。前不久又开了一次批判会,批判陈旭同就业工人一起喝酒,是严重的“混线”行为,他却满不在乎地往台上一站,像要发表演说,一副英雄气概……

她说过他,他不是振振有词,就是嘻皮笑脸。

可她没想到,他竟会教他们去骗人,骗杨大夫。

大概他是开开玩笑的,他现在对什么事都没有个认真……大概他是太累了,没有休息日,整天泡在水田里,谁受得了?他不是故意的,不是……大概,大概……

她心里有一种模糊而隐匿的悲哀,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可逃遁的惯力所驱使,在一条黑色的滑梯上飞快朝下滑去。她看不清那个地方是哪里,也没有力量控制自己。斜坡呈一个黑森森的大圆筒,明明是马戏里的飞车走壁。她完全悬空着身子……她咬着牙骑过去,突然发现自己是在一条钢丝绳上……一旦停下来,不知会跌落到什么地方去……

中午在地里吃饭,好容易熬到下午收工,她神思恍惚地走回家去。开了门,没心思做饭,一个人坐在炕沿上发呆。

“嗬,来了什么灵感啦?”陈旭笑嘻嘻走过来。挽着裤腿,光脚,裤管上沾满泥浆,衣服后背湿了一大片。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说:“喏,三十一元五角,四月份工资,如数奉交夫人,点点!连队昨儿晚上就开支了,我不知道。”

肖潇木然望着他。

“噢,累了?”他拍拍她的背,“累了就发木,好,我来做饭……”

她听着他走出去抱柴禾,然后把小米下了锅,添水、点火……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外屋有人敲门。敲得很急。门开了,陈旭压低着嗓子,同来人说着什么。她听见来人嚷嚷起来,说找肖潇。她走出去,却看见陈旭正把来人往外推,“有话上外头说去!”他似乎有些慌乱。

肖潇走过去,让自己站定了。

她认识他,连队的一个鹤岗青年。听人说,正在追求一个杭州姑娘。

他垂下眼,望着地面,讷讷说:

“这么回事,我让陈旭在南方捎一条的确良裤,上个月给的钱……到现在,没买来……我想,要不好买,就不买了。昨儿开支,我想……那钱……”

喏,三十一块五角,四月份工资,如数奉交夫人……

“多少?”

“二十。”

她转身进屋,从桌上拿了二十块钱交给那人,笑了一笑,说:“真对不起,耽误了。”

“没,没事……”他连连后退,头垂得更低,攥紧钱,逃一般离去了。

柴禾在灶坑里毕毕剥剥响。有一撮火,烧到灶口,哧哧往上蹿着火苗,炕口堆着一大捧麦秸。让它烧过来,烧着好了。一场大火就什么都完了。她用脚把火苗踩灭,无力地靠在门上,全身都在颤抖。

这挂满蜘蛛网的灰黑的棚顶。自己怎么会困在这样一个阴森森没有出口的死洞里?在玉皇山的紫来洞往洞底走,一层黑似一层,一道断崖深不见底,围上了木扶手……原来,原来,原来是这样,人是这样,人是可以这样,人是可以变成这样的!谎言,从那个堆满尸骨的山洞里游出来,那一条她从未见过的毒蛇,竹叶青?是和竹子相同的颜色……

“是真的?”她问。

“是真的。”他回答。

“体温计的事,也是真的?”

“是真的。”

灶里的火灭了。他坐下来划火柴。用炉钩子拨弄柴禾,朝灶坑“噗噗”地吹气。

“为——什——么?”她用尽力气说。

“不为什么!”他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笑了一笑,“人,不想做傻子,就得做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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