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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星云密布,东边的红太阳同西边的绿月亮一齐在空中闪闪发光。一排排黑色的旗帜迎风飘扬,一只紫色的甲虫在宽阔无边的土地上蠕动。走近去,甲虫原来是一台推土机,嗷嗷吼叫着,在陡斜的河堤上如飞檐走壁一般,发疯地兜着圈子。她看见萝卜头一只手握操纵杆,一只手抓着一本书在看。她对他摆手,他看不见。她喊他下来,他只是听不见。她想,余福年明明是说不让修堤让挖渠,这水利大会战不是成了大混战吗?她的报道怎么写?

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她看见车里坐着余主任和郭爱军。吉普车开进了堤上的一个黑洞,水从洞里哗哗淌出来。她想去堵,却看见洞里有两只脚,一只穿尼龙袜,一只穿丝袜。她的心怦怦直跳,赶紧走开去。她跳上那辆推土机,推土机颠簸起来,开得像汽车一样快,嘟嘟地叫。她抓住圆圆的方向盘,发现这根本是一辆吉普车,有草绿色的座垫和车门。萝卜头说: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你起草一个知识青年扎根公开信吧,管局要搞个典型。她听声音不像萝卜头,抬头一看,却是余福年,正同她坐在一辆吉普车里。她说:去哪儿?余主任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走进一个大会场。会场里坐满了年轻人。胸口都别着大红花。奇怪的是每个人的鞋底都长着长长的根须。郭春莓穿了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鞋底的根须像水草一样浮在地面上,她走到哪里,那些根须就跟到哪里,忽然吹来一阵风,把那些根须像风筝飘带一样吹上了天空。郭爱军去抓那飘带,却重重地摔在地上,变成了一颗花生。她剥开花生壳,又剥开一层白色的花生皮,再剥开一层红色的花生衣,才看见郭爱军蜷在里头,正在做眼保健操。做完了正面,又做反面。她大吃一惊,发现郭爱军竟有两张面孔,一张黑红黑红的,笑容可掬,而另一张却黄白黄白,阴险奸诈。她感到很可怕,却看见座位四周的那些知青都是两面人,只要这一面在讲话,另一面就闭紧了嘴;这一面说行,另一面就说不行。她惊骇得缩成一团,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呀?一个东北口音很重的人回答:都是先进典型呗,只有两面人才能当典型,明白不?她又问:那你发言时假如两面嘴讲得不一样,咋办?那人摇着头,说:哪能呢,一面儿嘴专在这疙用,另一面儿回家用,各有各的用处呗。她想起自己是一面人,松了口气。

这年入了冬,也还是旱。过了冬至才下一场刚盖地的雪。

那雪干松干松的,粉笔灰一般,落在衣服上也不沾,一抖落,便掉个干净。那雪又是粗粗拉拉的,沙子一般,落在脸上,生疼;踩在脚下,嚓嚓响。像是不甘碎裂的瓷片,即便炸成齑粉也依然挺着那决不融化的铮铮筋骨。带着北方汉子豪放又爽朗的气概,几乎蛮横却又真挚地包揽了一切,来做这黑土地漫长的冬天忠实的卫士。它不像江南的雪,唏嘘哀叹自己的命运,在抽泣中化作一摊泪水。它是坚硬柔韧的,在高空寒冷的涡流中将自己旋转成粒粒珍珠。

肖潇在收工的路上,凝视自己掌心上几粒晶莹的雪末,停了脚步——

这是真正的北国的雪性。

她欢喜又感慨,感慨又惆怅。她还是喜欢北大荒。不喜欢北大荒又为什么喜欢北大荒的雪?南方的雪暖,北国的雪冷;南方的雪轻柔,北国的雪刚劲;南方的雪素朴,北国的雪绚丽;南方的雪一落下就融化,像个虚妄的梦;北国的雪留到春天,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况且,南方的雪平淡,北国的雪强烈,强烈得刺眼,刺得眼要得雪盲症……她不知道哪一种雪更适合自己。她望着忽明忽暗的雪地,觉得它像一个巨大的晒盐场或是医院……她不由满腹狐疑。她常喜欢收工时一个人走在最后,默默地想些什么。想到后来,总是这样心烦意乱。

她走近宿舍。昏暗的屋檐下,来回走动着一个人,抄着袖筒,帽带歪搭在肩上,不时地跺着脚,她放下肩上修水利用的铁锹,揉揉眼。他找谁?人似乎总有预感,身影有些熟识。老鼠又不要紧,你吃吃看就晓得好吃了。这只鸡养到六月里,就会生蛋了,大家庆祝庆祝。这张小炕桌……

“泡泡儿——”她叫他。她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慌乱。他来干什么?是他派他来的?会不会有信?千万不要当着别人的面拿出来。他过得怎样?也许泡泡儿只是路过……她尽可能笑了笑,说,“寻我?”

“嗯。”他摸出一包烟来。

“进去吧,外头冷。”她说。顶好别进去。

“不冷不冷……”他缩着脖子,不看她,把火柴盒抽出一半,划一根火柴,飞快塞进那一半空当里,燃着了,猛吸一口,半天,说:

“这地方蛮好。”

“还好的。”

“离水库近,有鱼吃。”

“今年旱,鱼死了好些。”

“弄匹马骑骑?”

“就骑过一回,是放牧人的老实马,打它也不跑,没啥骑头。”

“你不放马?”

“我在科研班,培育良种什么的……”

她发现他对她的情况基本一无所知。

他不吭气,大口大口地抽烟,抽到头,扔在雪地里,听见哧的一声,烟头灭了。他看看她,舔舔嘴唇,似有什么话,难以出口,欲言又止。

“吃过饭了吗?”她问。除了这句话,她不能够问别的。她什么也不想打听。那一切都过去了。

“吃了。”他瓮声瓮气说。重又把手抄在袖筒里,看看天,又看看地,并无走的意思。天黑下来,雪地还有薄薄一层亮光,照见他的踌躇。

“陈旭的被褥全烧坏了。炕漏烟。”他突然很快说,“‘小女工’倒说他烧炕烧过了头,要他写张检讨,才补助十块钱……他再过几天,就要到鹤岗小煤窑去干活儿了。”

“为啥到那种地方去?”

“工资高呀。下一天煤窑就有一块钱补贴。”

雪地上溜过来的风,绞扭着她的十根手指。

泡泡儿变得结巴起来。

“陈旭说,他才不写检讨……他也不想再编造话去弄钱……所,所以,他叫我来……同你借,借二十块,去买条棉絮,做被。过几个月,就还你……”

他又摸出烟来。风好大,连划几根火柴,没点着。

她让风噎了一口,半天说不出话。风过去,她背过脸,问:

“现在就要?”

“顶好是。”

她走进屋里去,走到门口,又停了脚步,想了想,回身对泡泡儿说:

“我这里,只剩五块钱了……要么,等开了支,你再来拿好不好?反正还有五六天就开支了……要么,你先拿这五块去?”

泡泡儿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再来一趟好了。反正路蛮近的。”

他对她的答复似乎很满意。他相信她真的只有五块钱了。她真的只有五块钱。他也相信她等开了支是一定会借钱给陈旭的。她是会借给他的。他不是真的遇到了困难,一定不会向她伸手。他转身走了,走几步,回头问:

“开支那天,啥辰光来呢?”

“吃过夜饭好了。”她回答。

她也很满意,为着他至今为止对她的信任。

泡泡儿走了,雪地里一个小小的人影远去。她吐一口长气。她发现自己听着关于陈旭的消息,就像听着一个普通朋友的事那么淡然、那么平静。她确实已经不爱他了,是的。

那场小雪断断续续淅淅沥沥下了两天。雪晴后的第三天上午,通讯员从邮局扛回来一只面口袋,里面装满了被这场雪耽误了几日的信件和报纸。

肖潇一下子收到了好几封信。她从中首先挑出那只浅黄色的牛皮纸信封,只有妈妈爱用这样的信封,她要先看妈妈的信。

跳跃的、奔跑的目光,如一只饿急的小兔子,寸草不漏地搜寻它的食物。它快乐,它期待。遍地是松针,松针下是喷香的蘑菇;遍地是白雪,雪地下是通红的大萝卜。树洞子豁然明亮,是小松鼠送松明子来了;树林子里鲜花盛开,是温暖的四月提前来临……她的眼睛扑朔又迷离,她的额头闪光又闪亮,她的心快乐得透不过气——一个机会,从远方扬鞭而来。就看她,能不能翻身跃上去了。

她反复读着这几行字:

……其维叔身边无子女,也是我们一直牵挂的心事。前些时接他的信,才知他已从干校回到北京,仍在历史研究所工作。玛沙婶婶回石油部等待分配。他们说京郊区在兴建一座大型石油化工厂,极需青工。婶婶已托人联系,想设法将你调去。一旦有了眉目,即打电报通知你去京洽谈有关手续。你如接到由京发出婶病危的电报,立即请假赴京,万勿耽搁,切切,切切!

爸爸妈妈

再没有其他的注释、说明,没有任何废话。就好像他们早就同肖潇有过契约——以前所有的那些关于革命、关于理想、关于建设边疆的豪言壮语,通通可以一家伙掷入炼油厂的大熔炉中,干净利落地一笔勾销。就好像他们从来也没有教育过她把一切献给农村;就好像肖潇是必须、必然、必定会离开农场似的。

她在突如其来的兴奋之余,忽然感到了吃惊,惊讶一向恪守本分的父母,居然也在岩石中凿出了一条通道,学到了一点曲线返城之术。也惊讶自己连半分钟的迟疑也没有,就在心里痛痛快快、毫无抵御地接受了这个安排。一只救生圈漂来了。她当然选择走。她感到脸上微微地发热。她肯定会走的。她不能够拒绝这样的机会。她连一点儿克服这种诱惑的力量也没有。她抓着信纸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当然,因为陈旭在这里,两个人早晚应该彻底分开,永不见面。她跑到宿舍外面去。当工人总比当农民进步大。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她踩着新鲜的雪地,脚印儿歪歪斜斜。叔叔婶婶从小把她当女儿,她要不去,他们会伤心死。她蹲下来,用手指头在雪地上画着符号。她不知自己写的是什么,站起来的时候,她看出那是几个乱七八糟的字:离离离……她根本没打算说服自己。

她开始等电报,盼电报,考虑怎么请假。

没有人察觉她心里的秘密,就连大康也不知道。心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它真正属于你自己所有。无论酸甜苦辣忧愁快活,通通由你自己承受品尝。它常常将真相和真实对你的朋友和敌人隐瞒,它只忠实你一人而欺骗其他所有人。而那其他人的心,也欺骗你,谁也看不见谁。她终日神思不定,憧憬、焦虑,隐隐不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她,时时来叩击她心室的门。她不得不又在上头加了一把锁,可它们依然固执地从门缝里钻进来,咬噬她,纠缠她。她审视自己的内心,越是剖析它便越是觉得它难以理喻。这真是难挨难熬的日子。她从没有这样地同自己过不去。

电报很快来了。电文好长一串:

婶病重家无人急需照料万望来京叔。

吃了中饭,她拿着电报就去找郭春莓。郭春莓每天中午都不休息,在队部办公室看材料或找人谈话。

队部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桌上也放着一份电报:

肖潇婶病重恳求领导准事假两周回京照料肖其维。

肖潇哭丧着脸,把自己那份电报递给正一边咬着馒头一边看报的郭春莓。她吸吸鼻子,掏出手绢擦眼睛。她觉得自己确实很悲伤,很焦急。很可笑。

郭春莓反复看着那两份电报,沉吟不答。

徐主任披着棉袄进来,瞅一眼,说:“谁家人没个病了灾了唔的,走呗。”

肖潇赶紧说:“能用一九七四年的探亲假吗?”

“那可不行。”郭春莓很坚决地答复她,“第一,离元旦还有两天;第二,新年一开头就放探亲假,别人会有意见。”

肖潇咬咬嘴唇,说:“那我请事假好了。”

“事假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月。”郭春莓看了她一眼,“春节前一定要回来。”

“嗯。”肖潇含混地哼了一声。

徐主任说:“你上北京看见有好的皮筒子,给我淘弄一件,回头给你拿钱。”

郭春莓拉开抽屉,拿出印戳,给她开介绍信。一边写一边说:

“余主任又来电话问了。”

“问什么?

“那封信呗。”

“什么信?”

“你忘了?扎根公开信呀。”她抬起头,眼睛里很有一点责备的意思,怪她竟会忘记这样重要的事……

肖潇笑笑说:“如果来不及,你写好了,我本来也不行。”她突然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逃避起草这封信的最好理由。她并不那么愿意起草这封信。她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扎根的事。

郭春莓把介绍信撕下来,又看一遍,说:

“我看咱们分场,噢,不,咱们半截河农场的知青,就你写最行。上次那篇百日大变样的报道,写得挺生动的,观点又鲜明。余主任表扬你了,他说这次这封公开信,一定要写出水平来……”

你这个蠢货,你这个傻瓜!只要了一只木盒,你真蠢!木盒可有多少财宝?滚,蠢货,回到金鱼那儿去,向它行个礼!向它要一座木房子。

“你要带什么东西吗?”肖潇打断她。

“给分场买些批儒评法的书吧。”郭春莓果断地说,又叮嘱,“你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公开信还要你来起草。这段时间,我正好再找几个典型议一议,准备得充分些。你出去,要多关心形势的发展,回来好给我们讲讲……”

肖潇连连点着头,把介绍信小心叠好放进衣袋,告辞出来。她忍不住想笑。踩着路边上那未经践踏的雪地走,扑哧——扑哧,好像踩实了一个又一个秘密。她心里似有一种恶意的快感。不知在什么地方狠狠地报复了郭春莓。

当天晚上连队开支(为元旦提前一天),是肖潇的运气。三十一元五角,够她买一张去北京的硬座车票,还可以到佳木斯车站给叔婶买两盒酒心糖。晚上她收拾行装,又有不少人托买东西的,忙得不亦乐乎。换下的脏衣服,大康通通包下了。肖潇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好把兴奋藏在额头的皱纹里,免得别人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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