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有轮回,万事万物,有因就有果。
赵克危疯了,赵家便算垮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赵家所做的一切都被公之于众,而且京城那边楚云演也终于弄死了赵勤香,把屎盆子扣在了赵克危头上,声称赵勤香是吃了赵克危松开得东西才出事的,前任丞相夫人得死与赵克危也脱不了关系。
世人虽奇怪,赵克危为何要毒杀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楚云演说什么都是对的。一时间赵家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些都是后事,暂且不提。
凌楚郁与江枫逸回到道馆,给叶伊水做了法事,替她超度,她送入轮回。桥姬就坐在一旁,撑着头看着。
“可怜了叶伊水和李沛,楚云演和乐娘这两对有情人。”桥姬摇摇头,唏嘘不已。江枫逸走到桥姬身旁,一甩浮尘,坐在桥姬身边:“放心吧,来世有缘自会相见的。”
桥姬点点头。
凌楚郁在那边,默默看着两人,然后默默收拾东西,再然后默默转身走了。就连桥姬叫他,凌楚郁都当做没听见。
桥姬没好气地道:“大少爷脾气,谁又招他惹他了?”
江枫逸笑道:“楚郁应该是累了吧。”
桥姬哼哼,搞得好像谁不累一样。
“对了桥姬,刚刚做法之前叶伊水和你说了什么?”
桥姬道:“没什么,只是谢谢我而已。我也累了,去休息了。”站起身,桥姬回了房。
“前辈,虽说殊途不同归。可此生若能得其所爱,就算是殊途又如何?鬼之寿命虽长,可终究也会消失,若当真心爱,便该好好珍惜才是。我与前辈同体这么些天,能看得出,凌道长,当真对前辈很好。”
桥姬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叶伊水的这段话,心乱得不得了。敢问叶伊水是从哪里看出来凌楚郁对她好的?她怎么不觉得。特别是这两天,整天冷着一张脸,像谁得罪他一样。
桥姬敲敲头,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接下来几天,桥姬总是心不在焉,而凌楚郁江枫逸两人都没有再出道馆去捉妖,成天不是打坐看书写字,就是互相切磋或是扫地什么的。
今日道馆里没有东西吃完了,江枫逸去采买,而凌楚郁不知道哪儿去了。桥姬坐在屋中,手里拿着笔在抄经书,因为是白天,她出不去。
桥姬抄经书抄到一半,有些手酸,便放下笔揉了揉手腕。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屋外撒下的一院灿烂的阳光,桥姬突然有些难过。
她生于黑暗,从未接触过真正的阳光。
想着,桥姬站起身,跨过门出了屋,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
桥姬抬起自己的右手,尝试伸到阴影外去,可方才一伸出去,炙热的阳光照射在手上,桥姬便感到了一股灼热的疼痛,她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灼伤,泛红,冒出黑烟,就像平常人被灼伤一样。
“你做什么?”
桥姬还未来得及将手缩回来,凌楚郁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你不知道,鬼物在阳光下会魂飞魄散的吗?”凌楚郁将桥姬的手握在手中,她的手背已经被灼伤了一大片,正在不断地往外冒着黑烟。凌楚郁抬起手,从袖子里不知道拿了瓶什么药倒在桥姬手背上,然后又拿了块帕子将她的伤口包扎好,皱眉道:“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桥姬理直气壮道:“疼啊,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不知道疼。”
凌楚郁道:“那你还把手往太阳底下伸。”
“我乐意,不行啊。”
凌楚郁被桥姬气得一阵心肌梗塞,他道:“你若是想到太阳底下去走走,道馆里有伞。你是不长脑子吗?直接把手往外面伸。”
桥姬脸拉了下来,低着眼睑不说话。
凌楚郁见此,无奈道:“怎么?这也要生气?我是为你好。”
“才不是。”
桥姬反驳他,而后又闷闷地道:“你都说了是要去太阳底下走走,打着把伞,算什么在太阳底下。还不如就站在这屋檐下,省了我举伞的力气。”桥姬把手从凌楚郁手中收了回来,转身又进了屋里去继续抄经书。
凌楚郁跟上去,坐在她旁边道:“你也知你现在是鬼,不能在太阳底下待着。何况你生前又不是没待过,又何必执着于此事?”
桥姬的笔顿了顿:“不好意思,我还真没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