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手里的洗衣棒举得老高,脸上努力挤出凶狠的模样,可就是一点儿都不吓人,反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同样,宁鱼儿对秦潮也凶不起来,柔声细语打商量:“你留家里好吗?”
村里干架,指不定会拿出什么武器,锄头、镰刀、斧头都有可能,所以她必须保护好大佬。
虽说大佬有特异功能,但要是脑袋瓜被砍掉了,总不能自己又长出一个吧?
“为什么?”秦潮不高兴地撇着嘴巴。
宁鱼儿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这是我们的家,你要好好守着。”
“我们?”秦潮一听,脸上的阴云立马散开,重重点头,“嗯嗯,我等媳妇回家。”
安抚好秦潮,宁鱼儿跟宁弈就往宁家赶去。
秦家在村尾,宁家在村头,走路得要半个小时。
路上,宁鱼儿细细问了宁弈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苏凝从镇上回来后,一心放不下自己的女儿,想着拿两个鸡蛋给孩子补身子,结果赶巧不巧被林玉苹逮个正着。
后面的事情,就算宁弈不说,宁鱼儿也能猜到。
肯定是林玉苹小题大做把人拉去宁老太面前兴师问罪了。
……
到了村头,一眼就能认出宁家。
毕竟是这个年代十里八乡第一个“万元户”。
住的是二层楼,外面还刷了白漆,玻璃窗锃锃发亮。
院子里更是四轮车、摩托车、自行车一个不少。
但就算宁家富得流油,苏凝母子三个还不是天天喝稀饭吃咸菜。
到了院门口,宁鱼儿双腿累得发抖,她扶着墙弓着背大喘气。
宁弈拽着她的手要往里走,不停地催着:“阿姐,快点啦——”
“你……你让我……歇会儿……”宁鱼儿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
兄dei,我现在是个胖子好吗?
你对胖子友爱点儿行不行啊!?
宁弈眼睛一红快要哭了,“阿妈……”
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宁鱼儿忙捂住小家伙的嘴,压低声儿:“先看看再做打算。”
“妈,求求你了,把钱还给我吧……”女人扑腾一声跪到宁老太跟前,手死死地扒拉着对方的裤腿。
宁鱼儿小心地探头出去打量那人。
脑子里有记忆,立马认出是苏凝。
不过比印象中要憔悴,甚至还带着几分病态。
今年才三十六岁,头发已经花白成片,简单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散下来,将她那双红透了的眼睛挡去一大半。
她没哭出声,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就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
而坐在藤椅上的宁老太,根本没拿正眼瞧苏凝,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厌烦。
宁老爷子则是坐在后面的门槛上抽旱烟,时不时摇个头、叹个气、皱个眉,但就是不敢插话。
老头子怕老婆惧内的这件事,在清水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是宁老太脾性泼辣,蛮不讲理,二是宁老爷子本就是个软柿子。
“弟妹,你嫁进宁家也快二十年了,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藏私房钱呢?”林玉苹站边上幸灾乐祸地说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