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这话不要太明显。
众人望向苏凝的眼光立马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形势瞬时反转,宁建书说话也有了底气,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况且提出离婚的可不是我。”
村民就是墙头草,这边风一吹,就往那边倒。
难道真是苏凝跟郭光明有什么,这才叫女儿站出来反咬一口?
“谁知道她离婚是为了什么?指不定就想着跟某人……”
宁建书后面的话,宁鱼儿实在听不下去。
正好看到男人踩到扫把,她趁人不注意,拽住另一头用力一扯。
“嘭!”
宁建书摔了个四仰八叉。
眼镜掉地上,他一屁股给坐得细碎。
狼狈不堪,引来众人哄笑。
宁建书捡起眼镜架,发抖地指着宁鱼儿,“你,你知道配这个要多少钱吗?”
宁鱼儿笑眯眯,“不知道。”
“你赔我!”
“你自己坐坏的眼镜,凭什么要叫我赔钱?”
“当我眼瞎吗?”宁建书大声吼,“我看见你扯的扫把。”
“我扯的是扫把,又不是扯的你,你站不稳怪谁?”
“宁鱼儿!!!”
宁鱼儿揉揉耳朵,本想干脆把人气死算了。
但不经意一个转眼,却看到站人群里的村长,脸色甚是不好。
他早就想结束这场闹剧,毕竟是郭家的大喜日子,要是再这么吵下去,好好的席面肯定被搞砸。
等以后有人闲聊说起今天,怕也只记得宁家人吵得热闹。
即便当天的菜肴有多好也是失去了味道。
久而久之成了大伙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谈。
这自然也不是宁鱼儿心里所想。
她转身过去搀上苏凝,“阿妈,我们回家。”
见人要走,宁建书拽住苏凝的胳膊,“眼镜还没赔,你们想去哪儿?还有,苏凝,你打算离婚是吧?”
苏凝回过头对上宁建书的眼睛,他的眸底是满满的鄙夷和不屑,就像绣花针扎进她心窝里,看不到针眼却疼得要人命。
不管怎么说都是十几年的夫妻。
“离了我,你能怎么活?”男人没戴眼镜,那双眯眯眼看着特别不是人。
苏凝想说就算死也要离婚,可双唇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建书说话声儿小,别人离得远听不见,但宁鱼儿耳朵尖,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她拨开宁建书抓住苏凝的手,露出标准的微笑,“阿爸,以后你走的阳关道,我们走自己的独木桥,别瞎操心了好吗?”
“宁鱼儿,你不就是会炒两个菜嘛,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宁建书话音还没落地,就被郭光明捡了过去。
“不说有多了不起,反正你是比不上了。”
“你什么意思?!”
“他没什么意思。”回话的不是郭光明,而是他身后之人,声儿不大,但透着丝丝威严,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模样长得很是普通,穿着打扮也不显眼,跟围在边上的村民没两样,但他那双眼睛却是犀利,就像夜里的猫头鹰,随便个眼神就让人感受到压力。
“镇长,您怎么过来了?”村长认得来人立马迎上去。
“刚才在那边跟光明聊了会天,对今儿的大厨很感兴趣,所以就过来认识认识。”
村长下意识地瞪了眼郭光明。
为了心上人竟然叨扰镇长?!
郭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老郭,赶紧给我介绍啊。”镇长催促道。
村长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指着宁鱼儿道:“这位就是今儿的掌勺大厨。”
镇长几步上前,热情地握住宁鱼儿,“没想到大厨居然这么年轻。”
宁鱼儿也是没想到——威震四方的镇长笑起来却是这么和善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