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三十五,唐情打着哈欠,双眼半睁半开,满脸睡意,坐在新严疏的车上。
坐在驾驶座的新严疏,一脸神清气爽,高冷地开着车,与唐情形成鲜明对比。
红灯亮起,轿车慢慢停下。
唐情虚弱地抬起手,打开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忍不住抱怨道:“新严疏!你脑子是不是也出血了,你看看现在几点,本大小姐睡美容觉的时间啊!”
新严疏看着前方的倒计时,淡定地说:“明天六点准时起床,跟今天一样。”
“什么?你再说一遍!”唐情不敢相信地看着新严疏,震惊地喊道。
绿灯亮起。
新严疏熟练地继续开车,说着:“再说一遍也是一样!”
“凭什么!”唐情愤怒地质问,想着以后都这么早起,怒气更盛。
新严疏看了一眼唐情,说:“凭你住我家,有些事情必须按照我的规定。”
找不到破绽,唐情果断转换战术,商量着说道:“新严疏,我们商量商量呗!你要六点醒了,我不拦着,你就自己悄悄地醒,悄悄地走,可以不?”
“那你呢?”
“我就自然醒啊!大概九点左右吧!再化个妆,什么的,然后滴滴去你医院,应该刚好可以一起吃中餐。”
“不行!”
“为什么?这安排多好。”
“不行!你去住酒店,我就随你!”
“我……”
唐情气节,还想硬钢一会儿,看到新严疏决绝的脸,心里为自己深深的默哀。
“起就起!”唐情拉大声音说着,转过头,不再看新严疏。
唐情的脑子里,是自己以后几个月,每天被新严疏暴力喊醒,暴力投食,暴力上车的场景。
要说暴力之法,就是新严疏把网和电都给断了。
真是苦不堪言!
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唐情默哀的时候,车子已经进了医院。
新严疏开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位,潇洒地倒车入位。
新严疏解开安全带,发现唐情没有任何动静,看向唐情。
一看,新严疏无奈地抬起唇角,笑了起来。
唐情面向车窗,侧靠在椅子上,安稳地睡着了。
新严疏静静地看着唐情,感觉唐情的性子与夜新静有些许相似,只是比夜新静多了份成熟,多了份历练。
虽然夜新静和唐情相差十二岁,但两人似乎能成为忘年交,擦不一样的花火。
突然,一道刺耳的关门声响起。
新严疏收回思绪,扫视了窗外,并未看见人。
唐情也听到声音,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无辜地看着新严疏,问道:“到了吗?”
“嗯。下车吧!”新严疏打开自己的车门,迈开长腿,走下去。
唐情伸了伸懒腰,看着新严疏绕过车头,走向自己这边,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新严疏打开车门,看到唐情直直地盯着他,疑惑地问道:“看我干嘛?安全带都不解,不下车吗?”
“我好累,没力气了,你帮我解吧!”唐情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看着打了哈欠后,大眼睛泪汪汪的唐情,新严疏的心微微一软,伸手解开唐情的安全带,小心地把她抱出来。
唐情乖顺地躺在新严疏的怀里,想再睡一觉。
抱着唐情,新严疏往前没走两步,就停下脚步。
唐情抬头仰望新严疏,问道:“怎么不走呢?”
新严疏没有回答。
一阵脚步声倒是渐渐靠近。
新严疏微微一愣,气场有些生冷,说:“姐夫!”
唐情歪头,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夜阑风,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又听到新严疏的称呼,脸“唰”地一下红了,把头埋在新严疏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丢人了!
夜阑风笑着,语气却凉凉的,说:“严疏!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得是你!”
“姐夫!你来多久呢?”
“没多久。”夜阑风微微一顿,又淡定地说,“从你车的开进来,我就在你后面。”
意思就是,该看的我都看见了。
新严疏一听,就懂夜阑风的言外之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怀里的唐情,倒是没听出夜阑风的意思,更多的是害羞,手下意识紧紧拽着新严疏的衣服。
想着自己独守空房,心里的不爽正愁没地方撒,夜阑风决定再逗逗新严疏和唐情。
“严疏!你怀里的人是?”夜阑风转移目标,看着唐情,好奇地问。
“我同学,脑外医生,唐情,我请来帮新新治病的。”新严疏解释道。
“哦!帮新新治病的!”夜阑风一副如梦初醒的面孔,其实他早就猜到了。
昨晚回到家,夜阑风拉着新玉疏煲电话粥,新玉疏跟他提过。
突然,夜阑风又满脸关切地说:“严疏!唐医生怎么呢?你怎么抱着她?”
“她没事!只是脚受伤了,过几天就好了。”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欺负唐医生了!”
新严疏看着夜阑风,眉头微皱,说:“你想多了!姐夫!我还要工作,先走了!”
“正好!我跟你一起,我要去看看你姐!”夜阑风说着。
新严疏没有拒绝,三人一起进入了电梯。
唐情从始至终都把脸埋在新严疏怀里,夜阑风倒是没看到正脸。
夜阑风站在电梯一侧,看着唐情,说:“唐医生,你怎么一直不看夜某,夜某有这么难以见人吗?”
唐情微微一颤,人家都这么说了,不见人也不是个道理,转备转头。
新严疏抬手阻止,说道:“姐夫!该见总会见到的,现在唐情不方便,这样见有些不妥,下次吧!”
“严疏……”
夜阑风刚想说话,电梯到达了新严疏所去的楼层。
新严疏抓住机会,笑着说:“姐夫,我们到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新严疏立刻抱着唐情走出电梯,离开现场,头也没回。
夜阑风看着关上的电梯门,看着远离的两人,只能作罢。
电梯里,夜阑风心里计算着,新严疏什么时候给他发短信。
感受背后的视线消失,新严疏拍了拍唐情的背,说:“人走了!”
“快憋死我了!”唐情快速把头抬出来,深吸几口气,说,“吓死我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以后怎么见人啊!”
新严疏勾起唇角,说:“怎么会?唐大小姐会怕?”
“滚!”唐情不安分地抬手,打了新严疏一拳。
新严疏不再说话,抱着唐情到达自己办公室,把她放在一旁的小沙发上。
唐情舒服地躺下,发现只有两个人,奇怪地问道:“你的实习生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们。”
唐情本来以为,会像昨天一样,有个实习生推着轮椅等待了。
结果并没有看到。
新严疏换上白大褂,低头扣着纽扣,回答道:“他们还没上班。”
一听这个,唐情就来气,抱怨道:“你看看,他们就比你聪明!懂得善待自己,你说你,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新严疏一笑而过,并不准备理会,反正房子是他的,规矩也是他定。
没得到回应,唐情觉得没劲,拿出手机,玩起数独。
新严疏拿起夜新静的病例,想着唐情昨晚的想法,仔细地研究着。
过了十分钟,新严疏余光看向唐情,发现她又昏昏欲睡,手机拿在手里,即将掉下去,掉下去就会砸到她的脸。
新严疏放下工作,转过去,想看到手机砸下去之后的场景。
没有过多久,唐情完完全全地睡过去,握手机的力道越来越轻,终于手机彻底脱落。
新严疏早有预料,还是有些不忍,猛得站起身,跑过去,再最后一刻抓住手机。
新严疏轻轻地把手机放在桌上,到隔间拿了一个小毯子,慢慢地盖在唐情身上。
做完一切,新严疏坐回到椅子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翻出夜阑风,发出信息:姐夫,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
这时,夜阑风坐在新玉疏旁边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新玉疏开视频会议,有些着迷。
有些人,相处久了,便腻了;还有些人,相处久了,越发沉沦。
夜阑风和新玉疏,是第二类人。
突然,手机屏幕微亮,夜阑风拿起来点开,看到内容,又把手机放下,面上情绪没有变化。
新严疏也没等着回信,把手机放到唐情手机旁边。
八点左右,医院的人渐渐多起来,不再寂静。
唐情醒来,没有看到新严疏。
恰巧一个实习生走了进来,看见唐情躺在新严疏的沙发上,有些尴尬。
实习生第一反应,快跑。
实习生准备转身,悄咪咪地溜走,唐情温柔地喊道:“你别走呀!你家新主任呢?”
实习生看着唐情,紧张地说:“新医生,去安排夜小姐转院了。”
“哦哦!”唐情说道。
实习生看着唐情的脸色,说:“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嗯。!谢谢!”唐情礼貌地说。
实习生礼貌地笑了笑,转身疾步离开。
唐情坐在沙发上,有些口渴。
唐情看到饮水机,站起来,单脚跳过去,索性不远。她取过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喝完水,唐情把纸杯扔到垃圾桶里,又单脚跳回去。
唐情没有坐回沙发上,而是坐到了新严疏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唐情看了看新严疏的办公桌,真得超级干净,超级整齐。
随之,唐情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唐情拿过手机,解锁,画面还停留在数独游戏画面。
唐情知道,应该是新严疏看自己睡着,帮忙拿掉的。
很快,新严疏回到办公室,看到唐情醒了,说道:“我去看新新了。”
“你的实习生跟我说了。”唐情旋转着自己的手机,说,“她怎么样?”
“她现在状况还好,想醒来,还是很麻烦。”
唐情不意外,想了想说:“那我昨天的想法,你觉得可行吗?”
新严疏站在唐情对面,说道:“我们可以试试!”
闻言,唐情有些激动,说:“真得吗?但是,你要知道,这也很危险。”
“我相信你!”新严疏眼中透着坚定。
良久,唐情笑说:“新主任!合作愉快!”
“唐医生!合作愉快!”新严疏看着唐情,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