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阳冉冉升起,一缕又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里,驱散黑暗。
床上的夜新静,平静地躺着,面上有不正常的潮红。
“咚咚咚”,敲门声传入夜新静的耳中。
夜新静不奈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穿上鞋,刚走几步,门被打开。
夜新静抬头,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喊道:“哥。”
夜新城看到夜新静,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快步走过去,扶着她,问道:“怎么呢?脸色怎么这么差!”
“哥,我……我好晕啊。”夜新静说完,整个人倒在夜新城怀里。
“新新,新新……”夜新城抱起夜新静,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低语:“好烫。”
夜新城匆匆跑出门,看到新玉疏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焦急地说:“妈!妈!快点打电话给舅舅。”
“怎么呢?这么慌慌张张的!找你舅舅干什么?”新玉疏奇怪地问,突然想到夜新静,话锋一转:“新新呢?是不是新新……”
“恩,你快打电话,叫舅舅过来。”
“好,好,你不要急,我这就打,你们今天还有考试,千万别失了分寸,你先去看着新新。我等下带你舅舅过去。”
“恩。”夜新城快速回到房间,走到床边,不安地看着夜新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路上繁忙起来,屋内的人等着焦灼。
新严疏一路上被各种催着,很多次都差点闯了红灯,到了夜家,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新玉疏往房间内拉。
“姐,慢点,慢点!”
“慢什么慢!快点!”
“姐,起码让我喝口水。“
“喝什么喝!少喝一口不会死的,我家新新大宝贝等不及了!她今天还要考试了!”
新严疏一只脚刚踏进门,夜新城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边拽边说:“舅舅!你快看看新新!她怎么呢?”
这力道可不清!
可真是催命啊!
新严疏挣扎着,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轻点,我手都快被折断了。”
夜新城尴尬地收回手,目光飘忽,说:“舅舅,你快看看!新新怎么呢?她整个人都好烫。”
新严疏不再理会,一脸严肃,不再像刚才那般随意,仔细地诊断。
新严疏用电子体温计测了夜新静的体温,看到温度显示,表情稍显严重。
“体温四十一度,呼吸道严重感染,把新新送医院,我要进一步检查。”
“舅舅,新新她……”夜新城看着夜新静,想了想,犹豫地说:“她还要中考。”
“中考,考什么考,命还要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体。开玩笑!这个样子,她还想考试,痴人说梦!”新严疏瞪着夜新城,他的医生气场全开。
“可……”
“可什么可,立刻送医院。”
新严疏说完,看着新玉疏和夜新城,两人都没有反应,火气腾腾地上来,说:“姐!你也要陪他们胡闹吗?”
新玉疏心虚地避开新严疏审视的眼神,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新玉疏很想送夜新静去医院,但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如果错过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新玉疏不想看到夜新静不开心,不想看到夜新静强颜欢笑,不想看到夜新静努力白费,所以她默认了夜新城的想法。
夜新城亦是如此。
因为担心所以纠结,因为了解所以犹豫,因为爱所以支持。
挣扎许久,新玉疏说:“严疏啊!有没有其他办法,让新新先去考试。”
“你们……,你们……,让我想想。”新严疏叹了口气,妥协道。
都是群祖宗!
“我之前留下的药箱呢?”
“在楼下,我去拿。”新玉疏听见自己的弟弟松口,知道还有办法,松了口气,连忙转身下楼。
夜新静的身体原因,药箱是特地为她备着的。
“妈,你看着新新,我去拿。”夜新城拦住新玉疏,飞奔下楼。
拿到医药箱,新严疏翻出一盒药和一个黑色袋子,扔给夜新城,再次蹲下去,边继续找东西,边说:“强力感冒片一次两片,一天早中晚三次,还有袋子里的感冒贴五个小时换一次,现在是七点,半个小时后把她喊醒,让她喝点白粥,考试前半个小时给她吃一片止痛片,如果这样做,不出意外,她应该能撑过考试。”
“好。”
新严疏又翻出止痛片,放在床头,提醒:“止痛片放这儿,夜新城,你记住,最多两片,多了会伤了根本,实在不行,一定要送医院,你不要跟着新新胡闹,命最重要。”
“好。”
“现在,我抽点新新的血,去医院化验。”
新严疏拿过翻出的崭新的取血针,抽了夜新静的血,收好,说:“我先走了,照顾好新新。”
“好。”
新玉疏拿走夜新城手中的药,理智地说:“新城,送舅舅出去,然后你先去吃饭,我来照顾新新。”
“妈,我……,好,有事叫我。”
“快去吧!让新新好好休息一下。”
夜新城陪着新严疏离开房间,面上是焦愁。
走出门,夜新城轻轻关上门,目光微深。
新严疏拍了拍这个外甥的肩,无声安慰,径自离开。
夜新城跟了上去。
房间内,人散了。
虽然人迷迷糊糊地睡着,夜新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感慨万千。
夜新静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双眼布满血丝,眼泪从眼角滑落,看着倒水过来的新玉疏,念道:“妈妈!”
因为感冒声音很沉,很沙哑。
新玉疏加快速度,将水放在床头,擦掉夜新静的眼泪,安慰:“新新宝贝,你怎么哭呢?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妈咪保证,你不会错过考试的。”
“妈妈,谢谢你,对不起。”夜新静的眼泪再次滑落。
谢谢你,默默支持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新玉疏知道夜新静的想法,心疼地说:“宝贝,没事的,妈妈会一直保护你的,妈妈会一直支持你的。”
“新大美女,夜小美女永远爱你!”夜新静满满的感动,满满的内疚。
“好了,妈妈也爱你。乖,先吃药,药吃了,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恩”
新玉疏坐在床头,扶起夜新静的头,喂她吃药,喂她喝水,放下她的头,为她盖好被子,再帮她贴好感冒贴,哄她入睡。
一系列动作温柔至极,眼中是心疼。
夜新城拿着刀叉,优雅地吃着三明治,内心慌乱,但依旧处于泰山崩于前还不乱的状态,眼珠不停地摇摆,不知在谋算着什么。
“哧哧”的刹车声,“嘣”的摔门声,“沙沙”的脚步声,接连传入夜新城的耳中。
不见来人,夜新城已知来人。
夜新城放下刀叉,理了理衣服,准备拦人。
夜阑风急匆匆地赶来,还没走到楼梯口,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夜阑风瞪着夜新城,怒斥:“夜新城,你干什么呢?”
夜新城的手不为所动,眼睛直视夜阑风的眼睛,暗流涌动,淡定地说:“新新,在睡觉,你不要打扰她。”
“混蛋,什么意思,我会很轻的。”
“不用,妈在,你在楼下等吧!”
“滚开!”
“一起。”
“你……”
父子俩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双双直视对方(准确说是盯着对方,防着对方),佣人们都很自觉地有多远躲多远。
七点三十五分,新玉疏扶着夜新静走了下来,还没走完最后一格台阶,就看到夜新城和夜阑风互相剑拔弩张。
两人相视一笑,早已见惯不惯。
夜新静笑着:“爸爸,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干嘛站那?”
一句笑语,打破了局势。
夜新城和夜阑风同时跑过去,各自拉起夜新静的手腕,不约而同地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夜新静玩味地说。
“谁跟他默契呢?”
夜新静没有说话,眼中写着“我不信。”
新玉疏知道夜新静的烧没全退,适时开口:“别站着,让新新先喝点粥。”
随之,新玉疏陪着夜新静往餐桌方向走,夜新城和夜阑风乖巧地闭嘴,跟在后面。
佣人非常有眼力,看到夜新静下楼,立刻就去乘粥了。
夜新静坐在椅子上,发烧引起胃口不好,并不太想吃,看到三人关切的眼神,想到今天的考试,勉强地拿起勺子,逼自己吃下去。
新玉疏看着,稍稍放心,把注意力移到夜新城身上,转头看着夜新城,质问:“你的衣服呢?”
夜新城刚刚就注意到夜新静的衣服,心里一疙瘩,一直希望新玉疏可以拥有鱼的记忆。
现在看来躲不过了,夜新城大脑飞快转动,想着怎么可以蒙混过去。
新玉疏没给机会,直接下达命令:“快去换衣服,你看,新新都穿了,多好看。”
夜新城没看夜新静的衣服,放软语气说:“妈,能不能……”
“不能,快去,否则后果自负!”
夜新城认命地离开。
夜新静努力地憋笑,装作认真喝粥的样子,脑子里满满都是夜新城穿那件衣服的违和感画面。
而夜阑风看着儿子吃瘪,满脸笑容。
同时,成功吸引了自己老婆的注意力。
新玉疏盯着夜阑风,质问:“你很闲吗?你笑什么?”
“没,没笑。”
“你当我眼瞎。”
“老婆,我哪敢啊!”
“哼!对了,你去准备一辆保姆车,有厨房的那种,我今天要全程陪同。”
“老婆,车可以有!但你今天陪不了他们,让月姨去吧!”
“为什么?”
“老婆,你手上的案件,今天开庭,你忘了!”
新玉疏没有回话,内心纠结。
极力缩小存在感的夜新静,默默拉了拉新玉疏的衣角,说:“妈妈,你去吧!有月姨了,还有哥哥了。”
“可是……”
“没事的,妈妈。”
这场官司确实很重要,还很棘手。新玉疏对这场官司做了三个月的准备,将它交给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放心。
同样,新玉疏对夜新城也很不放心。
“妈妈,真的没事的。”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舒服就算了,妈妈养你。”
“好。”
“铃铃铃铃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夜阑风的手机。
夜阑风拿出手机,准备挂掉。
新玉疏知道夜阑风有急事,说道:“接吧!”
夜阑风今天本来要去法国出差,接到夜新静生病的消息,立刻改了航班,赶了回来。
知道新玉疏不喜欢在家里办公的感觉,夜阑风自觉转身,进入一个客房,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