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多出土于战国时期,属于墓主人的陪葬冥器,目的是为避邪,以佑护死者亡魂的安宁。
目前出土的镇墓兽多是泥胎漆器,形象抽象且大胆,人身兽面比比皆是。
因此,姜书栋很难将镇墓兽联想到肥橘身上,哪怕它就佩戴着象征身份的铭牌。
镇墓兽是死物,肥橘却是活的,虽然比其他猫胖了不少。
而且年代跨越太远,战国和明清可相差了上千年。
可是发来私信的人对镇墓兽很了解,单从他知道纯金铭牌的字就可见一斑。
学历史考古的人,要有大胆假设小心论证的心。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姜书栋脑中诞生,是肥橘在镇守这处家族墓!
肥橘叼来的猫眼石虽然凭空消失,却说明家族墓陪葬颇丰,半吊子盗墓贼也阴差阳错锁定了此地,这更加说明家族墓不简单。
目前的疑惑点全来自肥橘,它不可能从明清就活到现在吧?
如果是肥橘的祖先守护这里又说得通了,可是肥橘脖子上的铭牌又是如何从上一代转移到下一代的呢?
猫咪没有手,铭牌想要转移,必须是人为的。
推断了许久,外面已经黑透了。
姜书栋走出别墅,朝着公墓区走去,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他。
停在一辆车跟前假装系鞋带,抬头就从后视镜看到一个人躲在电线杆后面。
“他跟着我干什么?”
跟随姜书栋的就是白天在博物馆遇到的胖子,他的发髻特征让人很难忘记。
绕过一处自建房,姜书栋贴在墙上,这胖子也走进了黑暗的过道。
“你在找我吧?”
姜书栋走出过道,看着那胖子额头微蹙。
胖子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姜书栋连忙逼上,封死对方的退路。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胖子跟着他一定有所图,只是姜书栋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吸引来了这个胖子。
胖子连忙摆手抱歉道:“别紧张,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胖子名叫刘公玄,被青城派的道士收养,自称毕业于燕大建筑系,专攻古代建筑。
为了增加姜书栋的信任,连身份证都拿出来了。
“信息是真的。”沉寂许久的智多星出言提醒,姜书栋少了些防备,不过建立信任不是轻轻几句话那么简单。
“所以你跟着我干什么?”姜书栋言语中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受人之托,替一位老夫人寻根溯源。”胖子脸上笑意不减,一直在试图减少敌意。
“与我何干?”
“夫人姓赵。”
聪明人一点就透,姜书栋正巧也在找赵家人,这胖子白天与姜书栋偶遇发现二人目的一致。
据刘公玄所说,委托他的人是赵家后人,在上世纪中旬流离失所,现在定居在珠港。
老人年事已高已时日无多,希望生前能重回故里,日后也入土祖坟。
凭什么帮你?就因为对方几句话,就该相助吗?
姜书栋的内心想法不无道理,他掌握的信息不方便透露,如果直接告诉对方,他日夜看守的家族墓是这家人的先祖,届时更多人会知道。
那肥橘以及镇墓兽铭牌该如何处置?
最重要的是,这刘公玄所说不一定是真的。
他既然被道士收养,说不准就和盗墓贼一样,有寻龙点穴的本事。
万一是假借帮忙,实则谋财呢?
墓中有宝贝是定然的,不得不防陌生人。
“这个故事体现了赵夫人一颗赤诚的孝心,以及你助人为乐的积极面貌。”姜书栋出言揶揄对方。
忙不是白帮的,你个胖子也肯定是拿钱办事。
刘公玄明白姜书栋在防范他,递给姜书栋一张名片,说道:“老夫人已病入膏肓,我辈办事也不一定是求财。”
看着他离开,姜书栋看了眼名片,“青城公玄,迁阴宅改阳宅风水,24小时服务电话......”
有了刘公玄跟踪的前车之鉴,姜书栋在镇上饶了好大一圈,进入公园时待了10分钟才进入公墓。
这夜乌云蔽月,公墓一片漆黑。
姜书栋能够夜间视物,潜心躲在暗中,唯恐刘公玄继续尾随自己。
肥橘还是没有出现,电筒光一闪,一高一瘦两个人进了墓区。
合着昨天也是这两个人来踩点,莽哥和麻杆儿背着鼓鼓囊囊的工具包,扫了一圈就去了家族墓地。
姜书栋有恃无恐,等了1个小时才进入松柏林。
密林和昨夜一样,烛光前两人还在打洞,姜书栋站在最上端的山壁上,双手环抱看着两人忙碌。
挖累的麻杆儿借着趴在烛光前点烟,脑袋上挨了莽哥一巴掌,“喊你对祖师爷有点礼貌,用不来打火机吗?”
麻杆儿嘬了两口烟,眼睛被熏的有些睁不开,“莽哥,我咋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呢?”
麻杆望的方向就是姜书栋的位置,后者连忙靠着墙,唯恐麻杆鬼使神差的射来手电光。
“锤子在看,祖师爷在看。”莽哥嘴上这么说,还是拿着电筒仔细的扫了一圈密林。
见得密林没有异样,两人继续开挖,动作一看就经常做庄稼,省力也省时。
这就奇怪了,这坟包附近都是黄泥土,怎么效率还能这么低呢。
莽哥二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找不到科学解决办法,就拿他们的祖师爷搪塞。
“愚昧。”
就在这时,蜡烛突然熄灭,姜书栋突然眼花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中适应了亮光,会有几秒的视力障碍。
麻杆突然扫过手电光,姜书栋连忙后退,踩碎了不少枯树枝。
“我就说有东西在看我们,你还不信。”麻杆一脸委屈,“不是人就是动物,追上去看看。”
两人熟悉山区,经常做农活体力也极佳,向姜书栋的位置奔跑的速度极快。
“这可咋整。”责怪自己紧张发出声音已经来不及了,可身后是三米多的石壁,也没有能够攀爬借力的树,往下跑绝对会被二人擒住。
盗墓本就是违法犯罪,如果被对方擒住,说不准就会因为利益而痛下杀手。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两人跑到了山壁附近。
拿着电筒扫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姜书栋。
树上的猫头鹰“咕咕咕”的叫着,莽哥啐了口唾沫。
“让你给吓得,哪儿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