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拓拔钧,素以热肠冷面淡然自若为名,平时不苟言笑,对夏阳既不针锋相对也不特意照顾。夏阳实在是做够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只能敬而远之。
“大……大师兄,对……对不起”夏阳被大师兄的冷面吓的语无伦次。虽说大师兄长的挺和善,宽脸细眉,身材挺拔,但夏阳最不敢接近的也是大师兄,他身上有一股其他师兄弟没有的戾气,总觉得一句话不合他的心意,就会被灭口。
“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大晚上的别像孤魂野鬼般游荡”大师兄擦了擦脸上的汗,冷冷的说。
“嗯”夏阳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进了屋,逃也似的跑进屋内,逃离了大师兄快窒息般的压迫感。表情无时无刻的冷漠,是真清山的符咒……不,这是对夏阳的符咒。
关上门深呼了口气,径直走到床前一跃跳到床上躺着。
回忆着不算很长但也不能一笔带过的前十九年。为何大家都要待夏阳如此冷淡为何个个像座冰山似的,任夏阳这团火夜以继日的发光,也融化不了。
这应该得从稚气未脱的龆年说起,那时夏阳和同龄的百里雨寒形影不离,关系甚笃。两人总是一起修炼,一起吃饭,一起玩陀螺,这个男孩似乎给了他很多温暖,弥补了很多夏阳心里的空缺,但有一天,那个男孩拉着赫子毅到一深山老林里,说是要带夏阳去偷瞄一出好戏。
两人跌跌撞撞,穿山过河,来到一山洞里。本是想偷偷观望那庞然大物和那魔王交手,谁料夏阳被吓的张皇失措,便不小心踢下个石子。两人暴露了位置,想要逃走时,那魔王便把两人逮回去,将两人栓起来挂在洞内。一气呵成的动作之后,那魔王便先行离开。留外形极丑的庞然大物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人。
两人被吓的死命挣扎,结果那庞然大物不知用了何种迷药,等夏阳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百思不得其解,那最后只能下一定论,百里雨寒被那妖怪吃了。那为何那妖怪却不吃夏阳呢?……这是困扰夏阳多年的一个谜。
夏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样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的回到真清山,看着师兄弟们怀疑的眼神,听着他们的质疑声。
“肯定是他害死了雨寒师弟……”
“你看,就说他体内住着恶魔……”
“……”
夏阳百口莫辩,不死心一遍遍的辩解“不是我,不是我……”,可语言终究显得太苍白。大家都用鄙疑的眼光看着他,流言蜚语就是一把利剑,杀人不见血。所以,夏阳从小似乎就承担了太多,背负了太多。似乎是习以为常,又似乎是迫不得已。
这么多人中,只有师父一人愿意相信自己,一遍遍的开导他,在他绝望、孤独、落寞的时候给他力量,所以,武末师父在他心头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和位置。
时间如白驹过隙,从此以后师兄弟们更是对夏阳避之不及。也无人再愿意和夏阳同宿就寝。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日便精神焕发早早起床热身。夏阳似乎从小就有一个方法来抵抗突如其来的黑暗,那就是情绪从来不过夜。因为他坚信,就算黎明前有多黑暗,太阳终究会升起来,世间荏苒光明。
师父集中了一帮人练习剑术,先让徒儿们热身跑步、运气。
夏阳一直热情高涨,细心做着热身,睡了一天之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从小一不怕被打,因为已经被打成习惯了,二不怕伤疤,因为他身上的伤从来不留疤,身心自愈能力都极强。
“今日为师带你们练习的是立剑,由下向上方为撩,力达剑身前部,贴身弧形撩出”师父不紧不慢的边说边做
夏阳学的极其认真,但结果还是差强人意,待所有师兄弟都去吃饭了夏阳还不松懈的留在院内一遍遍的反复练习。剑都累得不能自已了,夏阳还是不死心依旧。
“师弟,先吃点饭吧,欲速则不达”温柔体贴的二师兄给夏阳打来了饭。
“谢谢二师兄”夏阳正好肚子饿的十二指肠都在抗议,似乎在脾胃的带领下,准备揭竿起义。
拿着饭扒拉完了,迅速将碗刷了,又急匆匆的回去练习。看着夏阳着一气呵成的动作。后面有几个小师弟不屑的窃窃私语“跑得快有什么用,学多久还不是不会……”
夏阳听了还是会有几丝难过,痛恨自己为何如此无能。
练了很久终于有点起色,至少剑式已经学会了。只是还不能游刃有余的把剑术与内力相结合。
“夏阳师兄,劳逸结合,咱们明天再接再厉,今日就休息了好不好?”小师妹拉着夏阳的手撒娇道。
“不行,今日我定要学会这招,不然明日又跟不上其他师兄弟,我不想再连累他们了”夏阳坚定的说。
武利子只得撇了撇嘴,放弃了招呼师兄跟自己玩。只得坐在旁边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师兄。
不知何时起,夏阳师兄个子猛的长了不少,如今已经长成身高八尺的英俊少年。看着那浓眉大眼,那梨涡浅笑,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浪。
过了良久,武利子在一旁百无聊赖,抓耳挠腮的。看着师兄一丝不苟,反复练习。忍不住祈求上天帮帮这个无助又热血的少年。
“我学会了,你刚刚看到没?我学会了”夏阳仰天大笑,就像打赢了一场战争般激动不已。
“真的吗?夏阳师兄你真厉害”武利子也跟着夏阳一阵欣喜。
夏阳正沾沾自喜呢,就被隔壁经过的一多嘴师弟的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修仙成功了呢”拉回了现实。
“就你话多是不是,关你什么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媒婆呢,语言粗俗又鄙陋,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武利子生气的反击。
那人一听武利子为夏阳求情出头就不敢再多说几句,低着头跑了过去。
“行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总是满口粗言,就不怕有一日嫁不出去啊?”夏阳笑着拍了拍师妹的肩膀。
“你喜欢柔声细语的女子?”师妹挠有兴趣的问,脸上挂满了期待。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夏阳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