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读者朋友,我相当负责任地告知大家,这本小说果然没像预期那样TJ,顺利完本,出乎我的意料。
对此,我认为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再唠叨三五句,毕竟,活在小说中的男男女女们陪我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无眠夜,可有些事,他们也未必明了。
在构思大纲时,对于字数我没有明确概念,倒是认真地确定了故事的走向,字数无须就是笔锋浓淡的问题,可以控制,但是这些活生生的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为他们限定人生。他们是悲是喜,或富或贵,皆在我的掌控,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像上帝那般可以指点江山,反而让我更加谨小慎微,这份前所未有的权力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故事写到这里,我可以在后台找到那个“完结”按钮,轻轻地左击一下,但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不似不舍,也不像解脱,倒有些意犹未尽。我曾想,其实大可以继续写下去,莫小米的女儿,秦菲的儿子,罗月和庞二的你追我赶,甚至张安修和李曼莉也可以发展出新的人生。但是这个念头一出,我就惊醒了,这个故事不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射线,也不是戛然而止的线段,它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它的意义,其余的都是别有洞天,与之无关。
所以,我试着续写了几章番外,企图剖析一下这些人物,这也是身为作者的义务。事实上,动笔之后,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突然神游方外,莫小米,秦菲,珊温,李曼莉,罗月,这些名字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故事里,其实她们只是一个符号,每一个人都不是绝对独立的,或者说是某个人的某一面。她们身上那些显而易见的特质,比如莫小米的执拗、倔强、沉静,秦菲的自我、耿直、火爆,而珊温是凉薄易暖的,因为无爱,所以刀枪不入,而李曼莉是整个小说中最具争议的角色,亦正亦邪,爱憎太分明,长袖善舞。在所有女人中,罗月所得到的笔墨是最少的,这里有我的私心,企图靠这个对自己仍然很迷糊的女孩衬托出盛女们的精神,她的成长无疑就是盛女的修炼过程。
男人在这部小说中的地位并没有多么夺目,我甚至强迫自己不让他们太过耀眼。故事里,珊温创作了一部小说,她很困惑,“如果只有女人,会不会精彩?”这个困惑也是我在构思这部小说时的思考,如何定位?是女性励志,还是又一版的男才女貌,亦或者我们可不可以尝试一下,还原生活?
生活是脚踩大地头顶蓝天的,没有那么多可以只手遮天、黑白通吃的高干子第,带球跑的女孩子也不会继续被N个富家公子穷追不舍,小屁孩儿从没被苹果树砸,但智商绝对高过牛顿。上述这些题材桥段目前大热,可我固执地认为,男人挣钱养家,女人共同负担,闲暇时一起孝顺父母,会见朋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小零碎生活迸发出火花,谁说生活就一定了无生趣?
所以,故事中的陈奕只是一个咖啡馆的老板,并非大富大贵,他的特别仅在于有个大富大贵的母亲而已。我不知道有多少读者会喜欢这种偏执,或者说对金钱和权势的漠视,这好像同性恋一样,尽管我无法理解,我不认同是因为我做不到,但并不影响我表达敬意,他们是勇敢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陈奕也许算一块未被污染的自留地,他坚守着一份谁都无法说服的原则,无功不受禄,哪怕是自己的母亲。
这部小说的立意很简单,纯女人的生活也可以精彩。当男人不得不认同你的存在价值时,女人完全可以把男人当作一瓶上好的蚝油,他并非绝对无法替代的,当他和你的品味达到相当高度的契合时,你们就是天造地合,而假如彼此并非同一国度,你是来自雁北地区的荞麦食品,就算你再放弃自我,结局也只是惨不忍睹的一盘垃圾。
有人说陈奕不求上进,容易满足现状,不如张安修稳重。莫小米从不这么认为,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职业习惯,就算你跳槽转行,那种根深蒂固的东西也难以消除。张安修的稳重来源于他的职业锻炼,他太擅长聆听,在尚未掌握绝对性证据时他才不会多说半字,而一说,就是搏命。莫小米甚至很感谢母亲当年的阻拦,否则她真的难以想象,两个人坐在同一个房间时,那种诡异的气氛会不会像审讯室,那种对视一眼就要望穿心底的男人,莫小米自知消受不起。
盛女的桃花档案,步入婚姻之后,桃花不再风流,成了浪漫温馨的风景线。其实盛女更像个影子,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特质,只是不自知,独立,强大,内心,大气,坚强的,有趣的,自我的,这些都不难,难的是我们从未回头看一眼自己给这个世界的投影。
莫小米,秦菲,珊温,在未来的生活也各自精彩着。
罗月在筹办私家小厨时严重的资金周转不灵,不得已借了很多债,可在这么多债务中,唯有庞二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虽然八万块钱并不多,但他愿意给她的,是全部。
珊温一人分饰多角,整个婚礼的流程都是她策划的,甚至连罗月的婚纱也是她跨刀设计,惊艳四座。
莫小米和秦菲各带着家属,围观典礼完毕的新娘新郎,瞥见一袭红衣充当司仪的珊温,正嬉戏着新人咬苹果。众人哄笑时,她们忽然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一眼,大概都看到了珊温眼底的些许落寞吧。
“给她找个伴吧?”秦菲说。
莫小米越过人群,继续凝视着珊温,“找个聊得来的伴,其实没她想象那么难。”
饭店大堂里满当当的喜气,迎来送往的宾客也并不能认全,珊温确实如她们所言,突然没来由地伤感了,纵然面前人山人海,却找不到一丝一缕与己有关的,这比隐居世外不见人影更教人神伤。
当然,珊温绝不允许自己没节制地悲春伤秋,脸上不自觉地泛了绯红,并非娇羞,更像是斗士上场前的激情燃烧。
秦菲把她拉到身边,悄声告诉她一句话,“什么年纪,就去做什么年纪要做的事,这是你对自己要负起的责任。”
莫小米没言语。前路是否艰险,她根本不想去管,她只想对珊温说,尽早赶路,趁你的心给了你这样的时机,找个伴携手同行,或许恰好遇到一个会修补车胎的男士,你们将会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