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菲尔德撕下一块床单,把那孩子的尸体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拾起来,最后打包好拎起来,临走前对芮巫道:“那个阵法,拍下来,我的一位朋友可能认识。”
末了还小声的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好友是谁。”
“你去哪?”
“安葬她。”
“……快去快回。”
接着芮巫拿出手机拍下那个阵法,听着外面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这鬼地方自己去哪里坐车回去?打的打不到,蹬共享单车吗?
等他反应过来,法菲尔德已经一骑绝尘的离开了这里,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芮巫靠在墙边,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过他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过来接我。”
“吼,大蛊师还要我去接?”
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可以不来。”芮巫嘴角勾勾,一脸狰狞的打算把电话挂了,下一步打算砸手机的时候停住了,毕竟是自己花钱买的,刚买没多久还没捂热乎呢。
“等等,电话别挂,我过去了。”
芮巫翻了个白眼,似乎对那头的人很不耐烦,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捧着手机,语气不善道:“你过来就过来为什么别挂电话?”
“……想你了。”
芮巫沉默了一会,抬手摸了摸兜想拿出烟盒,但刚刚摸到角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上肉眼可以见的有很多缝合疤。
“什么时候到的?”
“刚才。”
赫泽把芮巫口袋里的烟盒拿走,并且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这东西伤身体,少碰。”
似是对赫泽的关怀感到不自在,芮巫嗯了声算是答应了,接着又道:“快点走了,我还要去买菜。”
“好好好,加我一个,今晚在你家留宿一夜。”
“凭什么啊?你自己没地方住吗?”
“被赶出来了嘛,看我这么可怜收留我一阵不行吗?”
“爬。”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芮巫也没有拒绝,而赫泽右手搭着芮巫的肩膀,搂着他慢慢走着,然后两人的身影逐渐淡化在这片天地中。
在另一头,法菲尔德飙着车刚开出去不过几公里,就看见附近有一家殡仪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一家殡仪馆。
“这算什么?LOVE and PEACE吗?”别西卜略带揶揄调侃道,不过他对法菲尔德这种做任务之外的事感到不满,估计回去以后又要被撒旦一顿折磨了。
“看她那么可怜,你就不能动点恻隐之心?”
法菲尔德从车上下来,提着那个包裹推开门进去,门口上的铃铛被门板撞开发出悦耳的声响,不过依旧没有吵醒那个趴在棺材上睡觉的年轻男子,他的脸都被散落下来的头发盖住了,看不真切。
不过法菲尔德也没去叫醒他,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在睡觉。
说来也奇怪,这地方除了一张棺材和几张椅子也没别的东西了,只不过东西两侧各有两扇木门。
过了一会,那人似是睡饱了才抬起头给了法菲尔德一个眼神,很奇怪的眼神,有点阴森但是也说不上。
“买什么?寿衣还是花圈?我这儿不包邮,当然给钱一切好说。”阴樑靠在背后的椅子上,双脚翘在桌上一晃一晃的。
法菲尔德看着他,静静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过了一会拎起那个包裹放到阴樑面前的桌子上,这才开口道:“火葬,多少?”
“要墓地吗?要的话一套算下来,嗯……”
只见那人轻车熟路的从桌下的夹层里拿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算了半天以后才又补充说:“一共八千,微信还是刷卡?”
“不要墓地。”
“真的不要?今天九折出售诶,不要?”阴樑拿着算盘又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起来,然后一拍算盘道:“两千一,便宜点算你两千。”
“要人去接吗?还是你已经带…到了……”
他话还没说清楚,然后就法菲尔德就打开包裹,推到阴樑面前,一具看不出样子的焦尸。
“这好像没必要烧了,算了算了,小范,出来干活。”
听见呼声,不过多时一个浑身上下穿着打扮的黑黑的年轻男子出来,他头发也很长,只是随便扎了个高马尾,看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少青春洋溢,反而因为他惨白的脸色和漆黑的眼珠,显得阴森恐怖。
他一出来就看见穿着一件酒红色毛衣的法菲尔德,在这个黑白色的空间里格外的扎眼。
范无咎看着法菲尔德,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谁。
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家伙不是路西法吗?
范无咎提走那个包裹,又看了眼路西法,路西法感觉到他的视线,一挑眉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还是说在地府对我的谣传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了?”
“啊这……这个……”
范无咎小心翼翼抬眼撇了下趴在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的阴樑,看他没什么反应才又出声道:“主要是您当时一招就把大人打趴了,难免会传的沸沸扬扬些。”
“那是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一提到自己的黑历史阴樑就来劲了,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路西法,接着看向法菲尔德,一脸幽怨,“你就那么对我,全力一击?我足足躺了一个月你知道吗。”
“抱歉,那天旧伤复发,没控制好。”
依旧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表情。
“哈?谁能让你受伤?”
阴樑捏着下巴,微微眯起眼,带着审视的异味盯着l法菲尔德的眼睛,开口道:“撒旦打的?就很难理解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隐藏实力,现在还沦落到这副样子。”
“……以前是为了达到目的,让他放松警惕,现在只是把自己作贱成这副模样。”末了,法菲尔德又补充一句:“这关系太乱了。”
听完这种无意义的原因,阴樑白了眼法菲尔德,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道:“神经病。”
范无咎附和着点点头。
“理论来说神经病是……”
“闭嘴!”阴樑打断了法菲尔德,“好家伙和我科普什么是精神病什么是神经病。”
法菲尔德无奈一笑,挥挥手转过头离开,在离开时还在柜台上放了一张信用卡。
“好耶!开门第一桶金。”阴樑拿起卡对范无咎晃了晃,然后被人抽走了。
崔钰拿着那张卡,冷冷瞥了眼阴樑,“没密码,还第一桶金。”
“哦哟,醒了。”阴樑从崔钰手中抽出那张卡,接着道:“就你一个?其他还没醒?”
“你该庆幸只有我醒了,不然你会被他按住打,打完再关房间里搞窝里斗。”
“他醒了再说。”
“你说他是不是断袖啊,身边都是男的不寂寞吗?死后可以理解,但是活着的时候愣是孤寡了大半辈子。”
语毕后阴樑又揶揄一笑,然后坐回去转过头一看,一个披着件睡袍,腹部胸口都缠着绷带的长发男子站在阴樑身后看着他,眼神阴森森的,凉凉的,刺骨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
阴樑被他盯的浑身发毛,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股巨力撞到墙上,只见阎罗单手掐着阴樑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举着,手上全都是阴樑刚刚吐的血。
血淅淅沥沥的顺着阎罗的胳膊蜿蜒而下,然后被手臂上的绷带吸收,不过阎罗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定定的看着手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