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衬衫以后,威廉姆斯才明白路西法伤的有多重。
身上鲜血淋漓,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都看不出来,里面的血肉全都张牙舞爪的往外冒,肌肉里面还扎着很多黑色的小圆点。
“你们干了什么?”威廉姆斯问道。
“审讯。”
“没有阿米妥钠?”
“欲加之罪。”
“嗯?哦。”威廉姆斯明白过来,他拿着消毒过的镊子拔出那黑色的东西,那是一根一指节长的荆棘刺。
“过来帮忙。”
…………
等包扎好路西法的伤口以后,已经过了一个下午,萨麦尔也急急走了,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生日快乐…虽然这个时候说有点不适宜。”威廉姆斯对着醒来的路西法说道,“去年这个时候你也一身伤过来我这。”
“有蛋糕吗?”路西法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没听明白,他感受着胸膛里跳动着的心脏,那是个机械心脏。
“我去给你做。”
在威廉姆斯起身去忙的时候,路西法也闭上眼小憩会,但是他是在是累坏了,闭上眼没几分钟就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生日快乐……路西菲尔。”撒旦突然出现在病床旁,并且对着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
路西法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去年生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前年呢?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威廉,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记忆?”
拿盘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威廉姆斯放下蛋糕以后一副不解的口气问道:“你这是被撒旦打傻了?”
被路西法平淡的眼神盯的直发毛,威廉姆斯只好悻悻然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他手上还多了个黑色的铁盒。
“都在这里面了,不过我提醒你,这些记忆可不怎么美好。”他把盒子放在路西法身前。
这盒子很轻,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似的。
他并没有犹豫的就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卷卷码放整齐的胶卷,这就是他记忆具象化的产物。
“把我的记忆放回去。”
“好好,真服了你了。”威廉姆斯很无奈的叹口气,接着食指中指在他脑门前虚夹一下,拉出一段段胶卷。
等他把这堆胶卷找到位置放回去以后,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期间他没有离开过。
见路西法睡的安稳,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后调试了一下上面挂着的点滴,一瓶滴两个小时,等会他还要起来再换。
他这劳碌命哟。
…………
第二天早晨,路西法缓缓睁开眼,他是被一阵咀嚼声吵起来的,睁眼一看,一个绿头发穿着绿色衬衣和紫色马甲的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前面的桌子旁,手上的叉子插着块还在滴着血水的肉排撕咬着,就是一整块完完整整的一分熟肉排被他拿个叉子插起来塞嘴里咬了。
如果不是洗手麻烦,他估计就上手抓了。
这时候诊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他穿着一件暗红色衬衫和一件黑色马甲。
除此之外他的手上还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份凉拌西兰花配肉汁。
“我不喜欢吃西兰花。”真的好难吃。
易旻自顾自的抱怨了一下,但在吃完那份肉排以后他还是乖乖的一叉子一个往嘴里塞。
“吃完就滚。”
“太过分了,你们这些人真是卸磨杀驴,真的是,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体验一下肉体一点一点被腐蚀是什么感觉。”
易旻很不满,自己和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拼死拼活的,现在在这还被人家嫌弃,于是他加快嘴上的速度,吃完最后一块西兰花后,他嘴里还在小声逼逼着,接着他虚抓一把,拿出一个绿色的玻璃球往地上一砸,一阵绿色的烟雾消散后他人也不见了。
“感觉怎么样?”威廉姆斯看向病床上那个一下子苍老许多的年轻人,他浑身上下都暮气沉沉的。
“胃里难受。”
“正常,接下来一个星期时间里你都不能吃东西,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病根子。
吃饭吃个五六饱就行了,吃些易消化的,少吃重油重盐带刺激性的食物,注意饮食规律,少吃夜宵,多休息,还有,少吃零食。”
接着威廉姆斯就转身出门离开,回来的时候他还拿了两瓶药剂。
他小心的解开路西法脸上的绷带,接着扶起他,打开盖子把那药剂一点一点的灌进去。
“谢谢。”
“放心,花费全记颜的账上,反正他已经无所谓了。”威廉姆斯拿出一本厚厚的簿子,那上面记的都是颜的单子。
…………
“我的妈妈呀!”
曹鸣一觉醒来就看见屋内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都软塌塌的平铺在地上,就好像没了骨头一般。
事实还真是这样,艾隆正蹲在一具尸体旁捣鼓着什么,他身旁已经堆了一堆带着血丝的骨头,显然是刚刚抽出来的。
“呦,醒了?”
“这是搞啥?”曹鸣听出来他在调笑自己,也没有过多在意。
“吼,”艾隆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回到:“有人刺杀你,既然醒了就过来帮我处理这些骨头,不尽快弄干净整个房间都臭烘烘的。”
曹鸣:“……”
…………
【再见了……我的监护人,这个时候你应该忘了我吧,你也会永远的存在在我的记忆里。】
【你说过你喜欢我用的洗发水的味道,所以我特意给你留了整整一箱!惊喜吧!】
【你如果真的想起我……在SHOP的地下室里摆着一条咸鱼,想我的话拿着看看也不错不是吗?】
【永别了……】
【我的监护人……】
危封拿着着封摆在他床头的信,这封信并没有标注署名,他看着放在地上的一大箱子洗发水,他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一瓶嗅了口里面的味道。
很熟悉,但是他记不起来他在哪里闻过。
他记不起来这个写信的人是谁,但是他的泪腺已经不受控制的分泌出一些带着淡淡咸味的透明液体。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感觉空空的。
接着他开始号啕大哭起来,一个几百年没哭过的大男人,今天为了一个样子都不知道的人写的离别信哭了起来,有够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