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什么他不能去的地方。
那森林尽头到底有什么东西,叫这森林里的精怪弄的人心惶惶。
他眸光闪了闪,转了个身,向森林里走去。
“你真要去?”
兔子叫住他,叹了口气,“没有跟你说,这些年来,有好多精怪小妖好奇进去,都再也没能出来。”
“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他问道。
“唉,”兔子朝他身边凑了凑,声音放低,“像是厉鬼,数量似乎不少。你救我一命,我阿娘那有个东西,你拿着,保不准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跟着兔子一路走到一个草堆边,草堆中间有个窟窿。
“你等我一下。”说完,兔子将头往那窟窿里一塞,扭动着臀部挤了进去。
他环视一圈,这森林里,确实有了些变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里的精怪安家,都将巢建的异常小,且开口很小。
他之后每每来这片森林,都是直奔那个小木屋去,很久没有留意过小屋附近的景物。
森林里树枝环绕,将日光遮了个大概,看着昏昏沉沉。
半晌,那白色兔子从窝里钻了出来,嘴里衔着什么东西。先是头出来,然后憋红了脸将自己的胖臀部拽了出来,像拔酒瓶盖一样。
秋燎甚至觉得听到了那一声“啵~”
兔子将嘴里衔着的东西递给他,他弯腰接过。
是一块玉,通体翠绿,对着光看,又是深厚浓重的松绿。
他仔细查看着那块玉,耳边传来兔子絮絮叨叨的叮嘱,方才没看出来,这兔子竟是个嘴碎的。一旦开个话头子,就像洪水一般收不住,颇有江仲落的味道。
“你拿着这玉,戴在胸前,遇到危险时,它能救你一命。听我阿娘是这样说得,有时不得已要去森林尽头方向,阿娘都让我衔在口里,就真的一路平平安安了——”
秋燎道了声谢,兔子的三瓣嘴张了张,小声说道:“用完了,别忘了再还我,我...我就在这等你。”
-
沙发上的男孩缩紧的瞳孔随即放松下来,嘴角扬起笑意,恢复常态。
“听不懂呢,猫猫。”
她倒也不惊奇他会做出这样的回答,随意地舔起爪子,嘴里淡淡道:“先是割破胳膊,将那瘦弱怨灵吸引来,而后在门外,又一次割破自己的胳膊。”
她抬起眼眸,紧盯男孩:“你的书包里,除了肉干,应该还有一把小刀吧。”
男孩脸上的笑意僵持住,沉默。
“只是我好奇的是,为何是你的血将那怨灵吸引来,却是直奔我而来,每一次。好像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
空气陷入缄默。
奈奈也不再说话。
但男孩知道,她是在等一个回答。
“我说过,你不用管。”
他重新开口,话语中是一片清冷。
她却浑身一怔。
这个声音,并不是寻常的孩童音,也不是之前男孩一直的甜腻的声音。
声音入耳,她的头突然剧痛起来,恍若一颗正在燃烧的炭被丢进了她的头颅里。
她在地板上轻轻一个踉跄,眼前已是一片朦胧。
映入眼帘的最后一个情景,是颠倒的天地,旋转的物什,以及沙发上坐着的男生脸上,挂着的近乎悲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