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男孩……么。”秋燎轻轻问道。
“是,不过不用担心,短期内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奈奈作出无所谓地样子。
她从那个不知名的鬼地方凭借着稀薄的记忆一路寻到这里,一开始,身上的伤还会疼,疼得她两眼发晕。跑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再也感觉不到痛意。
一路上倒是收获了不少的尖叫声。
也难怪,这样一个浑身血污,看起来异常狼狈的小猫,看着确实是让人心生不适的。
“我斩断了他一条胳膊,将那残肢顺着山扔下去了。”
像是邀功。话很自然地说出口,然而一说出来,她倒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
“挺厉害。”
眼前像是生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连带着前方摇着尾巴的三花猫都微微有些看不清。
“那是自然。”她心里暗暗感到得意,舒坦下来,虽是到底不想承认,但是这句夸赞,听着让她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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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桦安顿好,再次推开门,见秋燎用钥匙打开了门。
开完门后,向门侧一让,身后一只浑身血污的三花猫慢悠悠地向里面走去。看着十分大佬姿态。
“找到了?”灵桦惊讶道:“在哪找到的,我看这浑身脏兮兮的,还受了伤,嘶——看着挺疼。”
他将三花猫打量了一圈,“怎么了这是,你跑去和别的猫掐架了?也不应该啊,这也不是春天的……”
奈奈听出这个吸血鬼男嘴里嘟囔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嗤之以鼻,头也没回,两步并做一步,大步迈进家里。
“你穿这一身这么正式,是要去干什么?”秋燎从头到脚将门口处的男人大量一番,有些戏谑地问道。
“我——我有事。”一时有些微微的语塞,不过他很快挑整过来,头高高扬起,看着十分挑衅。
距离上一次两人的争吵过去不过小半天,他这人素来不记仇,每每吵过就忘,就像秋燎下午这事,灵桦转了个头,又給忘了。心甘情愿换上正装便鞋,就要下楼助人为乐去了。
秋燎这种口气这么一“点”,灵桦突然就想起来,哦,自己才和面前这个欠了吧唧的男人吵过架。
“你能有什么事?”
“下楼买东西,行?”
“帮我带一个冰淇淋。”
“要吃自己买去。”灵桦白了一眼,噔噔噔地准备下楼。
“你是不是把那个女生接到你家里来了。”身后不冷不淡地传来一句话。
灵桦下楼的脚顿了顿,没有回答。
“可能你自己意识不到,但是你现在的举动,很危险。”
“呵……”灵桦轻轻呵了一声,“一百步五十步,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秋燎顿住,一时语塞。
灵桦已经下了楼。
他在原地站立了片刻,脑袋里回想着灵桦方才的话。
说得不无道理。
灵桦,包括他自己,在以一个从未预料过又无法控制的趋势,急速地偏离了原先预料中的轨道。
这种沼泽一般不可控地感觉让他心里生出些不安。
若不是灵桦的话在一定层面上点醒了他,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何尝不是缓缓沉入沼泽中。
明知是危险的,不可控的。
却想要将错就错下去。
灵桦是,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