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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救死扶伤夜

安承真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眼窝深陷,神情憔悴的成欢,不过,见到她醒来,惊喜马上爬上了他的脸,他惊喜地抓住她的双肩,道:“啊,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稀饭?面条?还是饺子?啊,还是稀饭好了!你等着!”

他很快地出去,回来时见到承真挣扎着想坐起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白粥和小菜,三步并做两步,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把枕头垫在她背后。靠得近了,再一次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他连忙找点事情打断思路,把托盘端过来,正要勺起一勺喂她,忽然看到她微显干裂的唇——“你等一下!”

他去倒了杯热茶来,送到她嘴边。

承真一面喝茶,一面打量他,很奇怪,他今天怎么对她这么好?

昨天晚上,她只觉得忽冷忽热,做个许多个乱梦……其他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哦,还有被灌下又苦又涩的药汁……

她闷闷地吃了一口粥,眼前的成欢那么专注地看着她把粥吞下去,再喂一口……他的头发还是像平日里那样乱糟糟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他看起来特别顺眼,两道黑长的眉毛舒缓地探入两鬓,眼睛亮亮的,她可以在里面发现自己的脸……

因为不吃东西在雨中狂奔了一天才会生病的吧?她又想起了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欢欢,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这个软软地靠在床头的女孩子脸色苍白,愈发显得眼睛明亮,他忽然想起她在他家里睡的第一个晚上,因为怕黑而不敢独自留在房间里,拉着他的胳膊,那一双小小的、凉凉的手……她需要温暖和安全。这是他当时脑子里一晃而过的想法,今天再看到这样一双眼睛,那种想法又回来了,比当时强烈一百倍地回来了。他几乎克制不住要抱抱她的冲动,声音有些颤抖,“好。”

这个两两相对的瞬间,他忽然觉得,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说好。

“我只见过他一面……”这件事,这个梦,在她心底埋藏得太久了,成为她不能碰触的伤口,离扬州接近一点,她的心里就更沉重一点,“那个时候,我十五岁。他是哥哥的好朋友,两个人一起在花厅喝酒,风吹起他长长的头发和白白的衣服,我躲在窗口看得有点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她微微一笑,想起了当初心如鹿撞的感觉,“后来哥哥说把我许给他,他二话不说地同意了。那个时候,我真高兴啊!这两年来,万一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只要别人在我耳朵旁边提提他的名字,我就开心起来了。我做梦都想嫁给他。昨天晚上,我梦见他了。他说喜欢我,还抱着我。他的怀里真暖和,真舒服……”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她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梦。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那样抱着我。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他不要我?我想再看他一眼,去看看那个他不惜跟我退婚的女人到底长得怎么样?这就是我想去扬州的原因。”

她说完,望着成欢微微一笑,泪珠儿纷纷无声地滑落,“有点傻对不对?可是,不去一趟我永远都不会甘心……我做了两年的美梦,就这样破灭了……”

是,你真的很傻……

为了一个甚至连话也没有说过一句的男人,就这样千里迢迢地离开了家门……

成欢的心里,忽然被一种陌生的酸楚情绪涨得满满的,他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看窗外,努力笑了笑,“啊,你看,今天天晴了。天气真是怪啊,昨天下那么大雨,今天却出那么大太阳——”

“是啊,太阳真大。”承真也跟着他望向窗外,那儿,有棵郁郁葱葱的大榕树,正沐浴在盛烈的阳光之下,经过昨天大雨的冲刷,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承真把手伸向他,“欢欢,我想去树底下坐坐。”

成欢转过身,背起她,走出房门,屋外阳光白得有晃眼,空气中有花朵的甜香,安承真浅浅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同样是息息相闻,同样的肌体接触,可是,他没有半丝邪念,所有的,只是一片柔和的光辉和寂寂的坦荡。

似乎经过昨天的一场大雨,世界已经进入了夏天。太阳晒在脸上有些酥麻,一踏进榕树下的绿阴,便觉得阴凉。他慢慢把承真靠着树干放下,自己坐在她旁边。

承真仰着头,闭着眼,淡淡的碎碎的阳光从树叶斑驳间洒在她白玉似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一动一动,成欢忽然不敢呼吸,生怕惊散了这一刻美好的安宁。

说出来了真好啊——

一颗心也像被大雨冲刷过一样,洗去了尘埃和悲伤,此刻在阳光里慢慢地一点一点蒸发她心上的泪痕,很快地,一颗心变得干净而清朗,她长长地呼一口气,睁开眼。

身边是此刻眼神有点迷蒙,脑袋瓜却十分聪明的成欢。

四目相对,忽然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毫无芥蒂的信任,带来如溪水般清冽通透的情怀,两个人同时浮现笑容。

“欢欢,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不客气。”他微笑着拍拍她小小的脑袋,心中仿佛有什么花朵悄悄地绽放,天地间,满是淡淡的馨香。

静养了几天,承真的病好了大半,因为不想再闷在这个小镇上,争着吵着要上路。连日来天公作美,阳光晴好,她背着包袱一踏出客栈,忽然呆了一呆——

“哇!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惊喜地跳上了成欢驾来的马车,东摸摸西摸摸,“不是说打死也不浪费钱财吗?”这个小气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唉!”成欢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花钱消灾啊!万一你再跑出去淋场雨,回头又要请大夫,哎哎哎……”

“乌鸦嘴!”承真狠狠地给了他一颗板栗,随即钻进了车厢,“哇,坐在这里比骑在马上舒服一千倍耶!”

“还用你说?”成欢一抖缰绳,两匹马撒蹄前奔,他顺便回过头,附赠一句,“猪都能感觉得出来!”

“死成欢!”

安承真毫不客气地一脚伸出来,踹在成欢屁股上,在他哇哇惨叫的同时,她把堆在车里的大小包袱一个个翻开来看,唔,有干粮,还有两套干净的新衣服……哇,竟然连被子都买了,嗯,靠起来蛮舒服的。

“你买了不少东西嘛!咦,这是什么?”她拎起两只塞了塞子的小瓷瓶。

“那是酱油和盐。”

“要这个干吗?”

“嘿嘿嘿……”成欢奸笑一阵,问,“你知道这辆马车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

“嗯,八十两。”

“哦。”对钱她仍然毫无概念。

“还有你生病的时候,请大夫、抓药,又去了三十两。”

“哦……总共一百一十两。”这个她会算。

“还有这些衣服啊干粮啊,又花了不少钱。”他回头望向她,“所以……我们可真得省着用了。”

“嗯嗯嗯。”她点头不已,“我记得我是问你买酱油和盐干什么……”

“唉!”成欢摇头叹息,“你什么时候可以变聪明一点呢?有了马车,今后我们吃饭和住宿的钱就省下来了嘛!”

安承真迷茫了好一会儿,才猛叫了起来,“你、你是说我们两个要在马车里过夜?!而、而且还要自己弄吃的?!天哪,就靠这两只小瓶吗?你连锅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锅?”成欢闲闲地说,“在车底下。”

啊——

承真晕倒。

完了完了,她风餐露宿的悲惨生活要开始了……哭……

“最里面有个小包袱,自己打开看看!”成欢忽然回过头来,对着她一眨眼。

“唔?”

最里面的小包袱……唔,被压在被子下面的这个!她拎出来,打开,“哇!”满面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金丝桃片、盐津梅脯!你从哪里弄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幸福啊!承真迫不及待地拈了一块桃片送进嘴里,哇,酸酸甜甜的滋味很棒呢!虽然没有京城里的好吃,可是,对于这阵子只有稀饭面条的肚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美味了!

“欢欢!你真好!”

“嘿嘿,大家都这么说!”他洋洋得意地陶醉一下,看着承真吃得两眼冒光的样子,真的很开心!像是有股清泉不断地从心底深处冒出来,无法阻挡的快乐令他神采飞扬,“驾——”马儿跑得更快了,穿过盛烈的阳光与浓荫,他放开嗓子,高声唱起了歌儿:

“天上的星儿千万颗,

地上的妞儿比星多,

啊——

傻孩子,想一想,

为什么失眠只为她一个?

地上的花儿千万朵,

哪曾见,素净清芬像白荷?

啊——

世上的妞儿比星多,

可我谁也不爱除了她一个……”

风餐露宿的第一晚——

成欢找了两块大石头,上面架起了铁锅,安承真帮忙在周围里拾柴火。

“现在我得去弄只兔子什么的来!”成欢抬头看看那尚未完全沉下去的夕阳,“你就待在这里把水烧开,天黑之前我赶回来。”

“不要!”承真马上叫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个荒郊野地里。

“好吧,好吧,你跟着我。可是马车怎么办呢?”

“让马在这里吃草啊!”

“万一被人牵走了怎么办呢?”

“……”

“所以你还是留下来看着吧!”

“——我们今天就吃馒头吧!”承真拉住正欲转身的他,可怜兮兮地皱着一张脸,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哎呀,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立马松了成欢的手臂,弯腰去捡石头。

“干吗?”成欢不解地看着她,“难不成你想喝石头汤?”

“你才喝石头汤!”承真捡了满满一把石头,抬头朝天空四处张望,顺便得意地白了他一眼,“我有家传绝技哦!看好啦!”一群鸟儿扑啦啦飞起,承真连续发了几颗石头,只听得声声哀鸣,真有两只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啊,厉害吧厉害吧!”她兴奋得跳了起来,“怎么说我也是将门之后,我爹当年可是百胜将军!嘿嘿,瞧瞧,石头也能当箭用!耶,耶!”她得意得不行,疯了半天才注意到成欢的脸上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出现类似崇拜敬佩之类的神色,太不给面子了!她忍不住把剩下的石头都丢到他脚边,“怎么?嫉妒啊?不服气啊?”

“服气服气。”成欢连忙点头,“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疑问?”承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成欢十分深沉地摸了摸下巴,“你说那两只鸟掉到哪里去了?”

呃……

承真的声音小小地低了下去,随手往那片林子一指,“应、应该在那里吧?”

老实说,她也没注意鸟是往哪个方向掉下去的……而且,这地方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林子还是林子,要找那两只鸟……她面有难色地看了看成欢的脸,后者脸上的笑意深深刺激了她,她忍不住叫起来,“喂!你笑什么笑?我起码把它打下来了吧?在这林子里找两只死鸟比捉一只活兔子简单吧!”

“嗯,是是是,我这就去找。”成欢乖乖地转身走向那片深深丛林。

落日的余晖给树叶镀上一片深红,一眼望过去,有燃烧起来的错觉。看着成欢的背影,承真忽然有股说不出来的害怕,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为防成欢再提出马车的问题,她很聪明地把马也牵上了,一起步入丛林。

很快地,树木与杂草丛生的林子里已容不下马车再进一步,成欢看着她叹了口气,知道这小丫头无论如何是不敢独自待着了,他把马系在某棵松树下,承真一笑,快活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过脚底下任何一个柔软的可疑物体,用大海捞针的方式,寻找他们的晚餐。

天色越来越暗,只剩下稀薄的日光,承真已经开始绝望,正打算再次提议今晚只吃馒头时,脚下忽然踩到一样柔软而富弹性的东西!“哇!”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弯腰去把它捡起来。咦?这只鸟好像比较大啊!一只手都握不下呢!而且……而且……身上没长羽毛,而是穿着衣服!

“啊!”

尖锐的叫声惊起一大片飞鸟,她像被烧着了尾巴的猫一样惨叫一声跳进了成欢怀里——“死人啊!”

“别、别怕!”事实上心跳也似擂鼓的成欢强自镇定,颤抖着双手点燃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昏暗光线下,看到方才承真捡的“鸟”——那是一只脚,往上去,是一个躺在乱草丛中的人。像是被承真的尖叫声惊醒,原来昏迷的人吃力地动了动双手,然而很快地,他又继续晕了过去。

成欢松了一大口气,拍拍像鸟儿一个窝在自己胸前的承真,“没事,他还活着。”

“真的?”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迅速地瞄了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一眼,马上又缩回去。

成欢把火折子对着那人的脸一照,微微“咦”了一声,再次拍拍怀里那里的人,“帮个忙,把他弄到马车上去。这人我认识。”

“不是吧?这种鬼地方你也能碰到熟人啊?”不满归不满,在成欢的一脸郑重之下,她还是同他一起把那人抬上了马车。

那人五十来岁年纪,腰上有道明显的伤口,从那里面流出的鲜血把衣服全都浸透了。承真看着自己因为搬动他而弄得鲜红的两只手,头皮开始发麻。

“他说他叫齐如风,替我算过命,虽然不怎么准,可到底是一面之缘。”成欢一面说,一面把那套新买的衣服扯成长条,替那人把伤口包扎起来。

大概是因为伤口被触痛,齐如风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两张年轻的面庞,有一刻怔忡,马上,他便有些艰难地说道:“多、多谢相救。”

“不客气不客气。我这便带你去前面的集镇,找个大夫瞧瞧……”

承真忍不住看了成欢一眼,暮色中,只看到他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亮,真为他的大方感到惊讶,齐如风却挣扎着道:“不、不要……千万别……带去我看大夫……”他勉强把左手伸进怀里,努力了半天,也没伸进去,成欢替他把东西掏了出来,原来是几株草药。

“把、把这个咬碎了,替我……敷上……”

“哦。”成欢只得把他包扎好的伤口再拆开,把那看起来翠绿可爱的草药放到嘴里嚼碎——天哪,那东西又苦又涩,他眉眼眼口鼻全皱到一起了!好容易把经敷到伤口上面,齐如风的身子一阵颤抖,想来很疼。

上了药,过了一会儿,齐如风的精神似乎好了些,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也不知道。”成欢实话实说,“我们只不过想弄只鸟来吃吃,不小心捡到了你……”

齐如风点点头,“小哥儿,帮人帮到底,你再帮我一个忙。我定有重谢。”

“什么忙?”

“把我送到通州……”

“好啊好啊!”他的话还没说完,承真便笑了起来,“正好顺路耶!还好还好,你要是去别的地方,欢欢还忙不过来了呢!”

“小丫头好嗓子啊……”齐如风叹息一声,目光停在承真脸上,“吐字如珠如玉,清冽有声,气韵高华,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啊!”

“啊?”成欢与承真同时吃了一惊,“哇,好厉害!”

成欢更是激动地捉住他的手,“喂,你记不记得前阵子帮我算过命?你说我会遇上贵人呢,真的假的?”看这老头听了一下声音便看出承真不是平常人家出身,算得应该会准吧?可是这样一来,岂不真的错过了那个可以让自己飞黄腾达的“贵人”?

然而不待这两个人崇拜完,不远处便隐约可见一队人执着火把而来,齐如风吃了一惊,道:“小哥儿,快走!”

“你要躲那批人吗?”成欢看那些人的来势迅速,分明个个都是骑了马来的,一辆马车拖三个人,怎么也跑不过单枪匹马。他皱着眉头,眼睛飞快地看了看四周,不一会儿,他道:“有了!”走到刚才燃着的柴火边,用衣服擦了些锅灰,不由分说地涂到承真脸上,承真吓了一跳,成欢拉住她,“帮个忙!到时请你吃大餐!”

“狗屁!我们连鸟都吃不着!”承真一面不客气地骂,一面出奇地听话,在他手底下不动,任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抹到她脸上。

那一批人马很快地接近了,胄甲鲜明,竟然是官兵模样,承真瞧着,悄悄在成欢耳边道:“只要我告诉他们,我是郡主,他们应该会放过那个人吧?”

“荒郊野外,谁认识什么郡主?”成欢白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何况你浑身上下,哪点像郡主?”

“那我们这样做岂不是窝藏朝廷钦犯?”承真不爽地反问。

“所谓的江湖好汉,一般都要跟朝廷作对的。这是常识。”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灯火,成欢忽然卷起袖子,一巴掌打在自己的手臂上,嘴里狠狠地喝道:“臭娘们,跟老子出来了还不听老子的话,你想找死啊!”

事已至此,承真也不得不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一阵响动,很快把找了几天却一无所获的官兵吸引了来,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喝问:“喂,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没有?”

“什么老头?!”成欢吼回去,然而发现面前的是官兵老爷,连忙卑躬屈膝地点头哈腰,“各位大人好!小的……小的……”他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把把承真从车厢里拖了出来,“这、这是贱内……这个、这个打老婆不用去见官吧?”

那领头的忍不住骂了一句:“臭小子,谁管你打不打老婆?问你有没有瞧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五十岁的老头?你是说前面镇上的张老七还是胡家妹子的公公?”

成欢抓了抓头皮,待要再报出几个人名来,一直在旁边垂着头哭泣的承真忽然跳下马车,蒙着脸往外跑,嘴里哭喊着:“我不活了!跟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站住!你个臭娘们!你可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成欢连忙向她跑的地方追去,连这边的官老爷也顾不得了。

一个兵士待要去追他,领头的伸手拦下他,“他定然没见过——不然哪里还敢在我们面前打老婆?你们几个,去那边林子看看,我们先到镇上去!那人受了伤,一定会先设法找大夫。”

车窗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直到再无声息,车厢里胡乱堆成一堆的东西,稍稍动了动,接着,被子里慢慢探出一颗脑袋,发现四野一片沉寂后,终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等去林子里搜了一遍的官兵离开之后,成欢和安承真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

“哈哈哈……天哪,欢欢,你真该去当戏子啊!”承真笑弯了腰,极力稳住笑,装出粗粗的声音,“臭娘们,跟老子出来了还不听老子的话,你想找死啊……啊哈哈……”

“你、你再骂我,我,我不活了!”成欢做悲泣状地捧着脸,完了实在撑不住,笑倒在车辕上。

“胡说,我哪有演得那么恶心?”承真笑得浑身乏力,拿拳头捶他。

成欢捉住她软绵绵的拳头,两眼一瞪,“你可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竟敢打起老公来!”

“呃咳咳咳……”车厢里的齐如风忍不住出来打打岔,完全搞不明白像方才那样命悬一线的惊险怎么到这两人嘴里却变成了笑料,待两人齐齐收了笑望向他,他点头道:“小哥儿真是聪明绝顶。如果不是这么一闹,他们一定会细细盘查这辆车子。”

“那是,大家都这么说我。”成欢笑纳了齐如风的夸奖,坐上车辕,“那,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哪里也不能去。”齐如风道,“先让我在这里养好伤口,然后,再去通州。”

“可是……”承真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我们这里只剩几只馒头而已……怎么也不够三个人吃到你伤好啊?!”

“这个倒好办,我可以去前面镇上买吃的东西。”成欢说着,脸上忽然显出一丝为难之色,“只是……我们俩都没什么银子了……”

哼,这贪财的家伙连老人家的便宜都要占,承真待要出来揭发,被成欢拉住了手,齐如风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交给他。

这么一点银子啊……成欢有点失望地打开布包,淡淡的金光马上映亮他的脸——成欢一愣,“这、这、这……”

“金叶子哦!”承真拈起一片,顺便踢了成欢一脚,“发财了你!”

呜呜呜……成欢感动地捧着这个小小布包,爹啊娘啊,这是你儿子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金子啊!

看来他又遇到了个相当有实力的金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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