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楼船正停在一处江口的岸边。船上有十几名女子,她们妆容俏丽,身穿华美的罗衣,此时正卖力扭动腰肢,如一只只飞燕般翩翩起舞着。
燕王朱棣和乌昊天正坐在上方的椅子上,两人前方的桌面上摆满了茶水和瓜果点心。张玉,和袁腾豪,独正,分别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燕王指了指正在跳舞的十几位女子开口笑道:“听闻乌教主一直都有风流才子的美誉,这十几位佳人可是本王为乌教主精挑细选的,只是不知乌教主对这些女子的容貌可还满意。
乌昊天对着朱棣笑着拱了拱手道:“殿下费心了。”
“哈哈哈...好。”朱棣笑着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举到胸前道:“来,本王敬你一杯,愿我们的大事能尽早达成。”
乌昊天也同样端起酒杯与朱棣的酒杯触碰到了一起。他微微勾唇道:“我只希望殿下某成大事那一日,不要忘了对在下的承诺。
“哈哈哈....朱棣仰头大笑道:“那是自然。”
乌昊天刚刚将酒杯放到唇边,就在此刻,一名嗜血教徒突然从门外快步跑到了乌昊天的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乌昊天突然双眉一拧,忙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他起身对着朱棣拱了拱手道:“殿下,在下有重要的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就先行告退了。
朱棣见乌昊天神色紧张便起身道:“反正今日之事你我二人也已商讨妥当,你就先去忙其他事情吧。如果我这里有什么需要,在让张玉去找你。”
乌昊天点了点头,然后望着身后的袁腾豪和独正道:“殿下,我将他二人留下,需要他们做什么,殿下吩咐便是。”
袁腾豪和独正忙俯身作了揖。乌昊天说完便快步向船外走去。
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内,白辛子正浑身是血的躺在一片肮脏污秽的地面上。白皙娇嫩的脸颊上布满了淤青。
她浑身上下被一条粗壮的麻绳捆绑着,麻绳捆绑的非常紧,仿佛都要嵌入肉中一般。
她的身旁此时正站着苏泽,佘尘然,还有两名子风门的弟子。佘尘然对着白辛子的腹部连踢数脚后,双目微红道:“师兄,让我杀了他,好给尘玉报仇。”
此时的白辛子因为身上的疼痛已经将身体蜷缩在了一起,整个身体更是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苏泽望着白辛子冷笑的点了点头道:“别让他死的太痛快。”佘尘然面目狰狞的将手中长剑举起对着白辛子的小腹便刺了下去。
“你们可想知道那千年雪虫的下落。”就在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众人心下一惊都纷纷向门外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长衫,身材瘦弱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林远安。苏泽望着走进来的男子微微眯起双眼一脸戒备道:“阁下是?”
林远安轻笑道:“苏少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我有一事必须要告知苏少侠。”
苏泽道:“你想说什么?”
林远安望着地上的白辛子道:“此人杀不得。”
苏泽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道:“哦!为何?”
林远安道:“苏少侠可曾听过冰封悬掌?”
听到冰封悬掌四个字,苏泽,佘尘然,包括那两名子风门的弟子都愣在了原地。
林远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继续说道:“此人身上有极大的寒气,想必定是修炼了冰封悬掌。”
苏泽急忙俯身探向了白辛子的腕脉,见白辛子修炼的确实是极寒的内功心法,他心中不免大为震惊。
苏泽慢慢站起身,用余光瞥了一眼林远安淡声道:“即便他修炼的是大寒之功,那也未必就是冰封悬掌。而且千年雪虫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林远安继续摸着他的山羊胡道:“在下敢问苏少侠,这世间还有什么武功的心法,是需要这等极寒的内力。”
还没等苏泽开口,林远安又继续说道:“世人都传,千年雪虫早已消失在了这世上。可如果没有千年雪虫的帮助,此人又如何才能修炼到如此成效。”
子风门的两个弟子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弟子走到苏泽身边低声道:“师兄,如果让我们得到了千年雪虫和冰封悬掌的秘籍,那在这江湖中还有谁敢与我们子风门抗衡。”
苏泽俯视着地上的白辛子道:“姓白的,如果你能交出千年雪虫和冰封悬掌的秘籍,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
“师兄。”佘尘然一脸悲愤地望向了苏泽。苏泽将手举到空中,示意他不要说话。
佘尘然只好愤懑地垂下了头。
“呵呵呵...呵呵呵...”白辛子平躺在地面上,嘴里开始不停地冷笑了起来。
苏泽俯身拉起白辛子的衣领道:“姓白的,你的命此刻就握在我的手中,我想让你死,你便死,我想让你活,你便能活,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白辛子转目望向苏泽微弱地喘息道:“怕,我比任何人都怕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冰封悬掌,和那千年雪虫到底是什么。”
林远安轻笑道:“看来不给他点颜色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听了林远安的话,苏泽便从左腿外侧拔出一把短刀,望着白辛子目光阴寒道:“我在问你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白辛子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眼睛也慢慢闭了起来。
苏泽见白辛子这副模样,便紧握刀柄用力向白辛子大腿内侧刺了下去。
“啊...白辛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地惨叫。彻骨的钻心疼痛,使她身上的衣衫瞬间便被汗水打湿。
“啊...”白辛子的叫声还没有停息,便听到一阵更为尖锐刺耳的吼叫从苏泽口中传出。
听到苏泽的喊叫在场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当看清苏泽此刻的状态时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只见苏泽此时正用左手死死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苏泽的右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地削掉了一半。伤口处正血喷不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一个身穿精致华服头戴幂篱的男子鬼魅般地跃到了白辛子的身前抬手便将苏泽一掌击开。
来人正是乌昊天,乌昊天望着白辛子此刻的模样心仿佛被人撕裂了一般,他的手因愤怒和心疼而开始微微颤抖着,他将白辛子身上的绳索快速解开,将她慢慢扶了起来。
白辛子一见到乌昊天满心的委屈瞬间便涌了上来,她将自己的双臂缓缓绕在了乌昊天的颈间,将头深深埋在了他的怀中。
乌昊天望着怀中的白辛子,整个人都呆楞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柔媚的白辛子,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乌昊天小心翼翼揽着白辛子的肩膀,将她慢慢地抱了起来。刚刚抱起白辛子的那一刻,乌昊天挽着白辛子腿弯处的那只手,便感受到了一股粘腻腻的东西从他的手心慢慢滑落到了地上,乌昊天知道那是从白辛子身上留下来的鲜血,他紧了紧抱着白辛子的双手冷声道:“杀了他们。”
“是。”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数十人的应答声。不多时便从门外涌进来一批身穿黑袍,头戴烛阴面具的嗜血教徒。
白辛子忙伸手拉住乌昊天的手臂道:“不要,不要杀他们。”
乌昊天不解地望着白辛子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对你,你难道还要替他们求情不成。”
白辛子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替他们求情,只是子风门在江湖中的地位不低,而且他们弟子众多,你本身就已经有那么多的仇家,又何必为了我在招惹他们呢。”
乌昊天见白辛子竟替自己着想,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暖意。他环视着房内的几人冷声道:“我乌昊天难道还会怕他们子风门不成。”
白辛子柔声奉承道:“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武林中也没人是你的对手。”白辛子说到此处又慢慢转头望向一旁的苏泽道:“可你已经伤了他一只手,这对一个练武之人来说,便已经是要了他半条命。而且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亲手杀了他们的师弟,他们恨我,也于情于理。”
白辛子说完便抬眼望着乌昊天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道:“乌大教主,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送我去看大夫,我的腿真的很疼。”
乌昊天怒目望了一眼苏泽便抱着白辛子转身离开了。
此处离城镇比较远,乌昊天便带着白辛子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村庄。远远地便瞧见村口的一张石桌旁正围着四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身穿藏蓝色短衣的中年男子正用一双圆鼓鼓的眼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石桌上的骰盔子。他推起头巾,露出光亮的额头,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大...大...大。”
一个嗜血教徒来到几人身边道:“你们这里可有能住的客栈吗?”
几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望着石桌上的骰盔子,一听身后有人说话都吓了一跳,纷纷抬眼向众人望去。
几人见乌昊天衣着华贵,又见此人身后还站着数十个着装怪异的男子都不由吃了一惊,纷纷呆愣在了原地。
身穿藏蓝色短衣的中年男子一边转动着眼睛环视着嗜血教的众人一边怯生生地说道:“我们这个村子没有客栈,不过几位爷要是想找个地方休息,我家倒是有几间空房。不过...不过可住不下这么多位爷。”
乌昊天望了一眼怀中的白辛子,此时的白辛子将脸埋在了乌昊天的怀中,正睡得香甜。
望着如此安静的白辛子,乌昊天唇角不由勾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因为他知道,怀中的这个人,对自己已经没有了戒备,完全信任了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白辛子只要闻到乌昊天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迦南香,便会觉得温暖和很安心。
乌昊天一边抱着白辛子向村内走去,一边淡声道:“我只需要一间房。”
那中年男子忙应声道:“哎...那小人这就带您去。”
乌昊天跟着那中年男子的身后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院落前。这院子不算大,但院中种了好多好看的花朵,有玉蝶,有紫丁香,日丹,还有腊梅等。
一个身穿鹅黄粗布衣的女子正蹲在一簇丁香花旁细心的在为花朵浇水。
中年男子快速推开院门大声叫道:“婆娘,快给两位公子收拾一下东屋。”
那女子看了一眼乌昊天和他怀中的白辛子先是一愣,当看到乌昊天身后数十名嗜血教徒时,瞳孔瞬间放大,身体也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
那中年男子又喝道:“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
那女子这才缓过神,忙点了点头快步向东屋走去。
房间收拾好后,乌昊天便将怀中已经沉沉入睡的白辛子放到了床榻上。他转头望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中年男子道:“去给我弄些热水在拿一把剪刀过来。”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道:“好,您稍等。”
过了不多时,中年男子便将热水和一把缠着红绳的剪刀放到了乌昊天的身边。
乌昊天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中年男子道:“在给我们准备一些饭菜。”
那中年男子望着手中的金子瞪着眼睛半天才缓过神,他张了张嘴满脸惊喜道:“这...公子这怎么好意思,您这给的也太多了,那这...嗨...那就多谢公子了,公子,小人名叫张七,你喊我小七就行,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冲着外面喊一句小七,我马上就会飞奔而来。”
乌昊天没有说话而是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张七忙点头哈腰道:“公子,那我就先出去了。”张七说完便满面笑容地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白辛子身上的伤已经被乌昊天处理妥当。热腾腾的饭菜也已经摆在了桌上。
乌昊天推了推白辛子的手臂轻声唤道:“可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白辛子微微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双眼。她一边环视四周一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乌昊天将她轻轻扶起道:“我们在附近的一户村民家中。”
白辛子点了点头,然后将盖在腿上的被褥轻轻拉开,当看到自己受伤的部位已经被包扎好时。她抬眼望着站在身旁的乌昊天有些难为情道:“是你帮我包扎的伤口吗?”
乌昊天走到桌子旁盛了一碗热粥递给白辛子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大夫。”
乌昊天伸手将白辛子额头上的碎发轻轻捋了捋,然后一脸无奈道:“你可真够蠢的,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白辛子垂头轻笑道:“可每次都是你救我。”停顿片刻,白辛子微微抬起清澈如水般的眼眸望向乌昊天淡淡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乌昊天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勾了唇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白辛子望着眼前一脸魅笑的乌昊天,喉咙微不可见得轻轻动了动。她低声问道:“那你想让我如何谢你?”乌昊天将头靠在白辛子耳边轻声道:“简单,等你病好了,我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