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侧妃,曹莘心中更加疑惑,她自知可入赵王府,便上下打听过府内情势,王府秘闻岂是容易打听的?虽说有钱不愁无路,曹莘使得动的钱大约也就够打听个大概,隐约得知赵王府二侧妃凤氏与裴氏。后者身负皇家血脉,是今上同母姐兴国长公主嫡亲外孙女,母亲新城县主是兴国长公主独女,裴侧妃算起来还是邵廪姑表侄女。这般出身,自然骄纵放肆,加之自负美貌,最得邵廪欢心,其妒名是曹莘都有所耳闻的。若是这位裴侧妃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她到可以理解,可是凤侧妃?
她所听到的凤侧妃可是名门贵女,宫里端妃娘娘和婕妤娘娘之妹,当年容貌有损自请退亲已是美名一桩。其后也不因从晋王正妃降为赵王侧妃有何抱怨,入府后操持内外,和姐姐晋王妃并称贤妻(妾)。这样一位贤女子,怎得也派人来下马威?
“淑女切莫多想,凤侧妃是安排亲信人跟三位新入府淑女侍妾讲讲府里规矩忌讳,杨梅年资虽不比王、胡二位嬷嬷,但......”杨梅话留半截,曹莘已经了然,杨梅地位是高过那两位嬷嬷的,这是凤侧妃看重自己。也不奇怪,论出身姿容,她在三人间是最佳。
“侧妃安排周到,妾谢过。”曹莘立时起身,空向杨梅所指凤淑贤所居肆品阁一礼。
“禀淑女。”曹莘再坐下,杨梅打开了话匣子,“这府中于凤侧妃,并无太大顾忌,凤侧妃特别交待杨梅,说曹淑女随时可去她那坐坐。”曹莘点头,以示记下。
“府中是严禁言及裴侧妃那桩隐秘事。”曹莘闻言,知道这是说裴袅袅生父之事,新城县主虽有仪宾(2),可大齐公主郡主县主一个赛一个尊贵,当今圣上唯一嫡女柔安杨国公主更是赞襄朝政。这样的皇家女子,又如何指望她们安守妇道?譬如新城县主,人人皆知她嫁给仪宾前就有情人,婚后县主独居别院,那这裴袅袅生父必不是裴家仪宾,那裴家仪宾还是晋王舅舅,宫里裴贵妃庶弟,也不得不吃了这哑巴亏。
“我明白,此事定守口如瓶。”
“内宅分东西南北四院,东院是王爷爱重之人,南院是王爷敬重之人,西院是这群芳阁,北院是王爷安置子女居处,”杨梅言下之意,东院的最讨邵廪喜欢,南院是荣养起来的,西院住不怎么得脸的,曹莘自然想有朝一日住进东院。
“裴侧妃自然在东院,居妍香榭,还有一位摘星阁何孺人,是关内侯第七女,最是好相与。另有蔡淑女,杨淑女,几位侍妾。”杨梅提及东院,也不见谄媚之色,“南院肆品阁是凤侧妃居处,妁英馆居一位王孺人,乃灼军参将王大人妹,平日多抱病,不肯见人的,方孺人原是侧妃,后......因事,移居虔心堂礼佛,不问外务。西院正是这群芳阁,要紧的两位淑女,东院蔡淑女妹妹小蔡淑女,上官淑女,还有一位李侍妾。”
“李侍妾?”曹莘自然不能问侍妾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杨梅明白她言下之意。
“李侍妾才诞下王爷次女。”杨梅简洁答道,未提及李氏有女仍为侍妾的原因。
“王爷膝下二子二女,长子浩公子是虔心堂方孺人诞下,现年十岁。长女潇姑娘何孺人所出,现年八岁。次子瀚公子裴侧妃所出,再有次女,乳名心儿。”杨梅一番交代,算是讲明北院,而后略坐坐便走了。
曹莘听她讲了一大通,心下已是有了大概王府上下格局,祈欣见她听的累了,便照顾她小憩片刻,王府无正妃,故请安须跑两处侧妃,通要费力。
那杨梅出了群芳阁,竟往邵廪书房去了,见过邵廪如此这般报告一番,原来不是如她所言是凤淑贤派她而来,而是邵廪,可谓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