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侍郎不等苏廷开口,直指着这个不孝子,怒道:“你哥哥三天两头不着家,不做点正事,我能不气吗?”
苏锦宓伸手顺着苏侍郎的背,道:“爹爹,你大可罚哥哥去抄个几本书,何须生气呢。”
苏廷急了,这要打他几鞭子还好说,这抄书岂不是要他命吗,他赶忙摆手:“得得得,爹,我知道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千万别听宓儿的话。”
苏侍郎见儿子服了软,心中顺畅了些,看了眼女儿,心道还是女儿贴心,又看向苏廷,他准是没好气,“就听宓儿的。”
苏廷惊恐,直摇头:“别呀,爹,我之所以这几日不回来,还不是怕你逼我去读书嘛,我真的不想像那些书生一样,我就想习武,你就成全我吧。”
苏侍郎见此,眉头皱在了一块,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这是为你好!”
虽说此次镇武将军打了胜战,但他知晓如今边疆还是不太平,若是嫡子从武,必然要去军营的,按着如今局势,怕是十有八九要去边疆。
苏廷见父亲依旧如此固执,心底堵的慌,道:“你逼我做喜欢的事,怎么就是为了我好?”
“你!”苏侍郎微怒,就要拿起一旁的砚台砸过去。
苏锦宓马上制止住了她,急切道:“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苏侍郎见女儿开口,乖巧地将砚台放了回去,对着苏廷冷哼了一声。
苏廷撇开了脸,也不去看父亲。
此时苏锦宓心中也想哥哥能随了心意去做武官,总比前世郁郁寡欢一世的好,她忍不住劝道:“爹爹,哥哥想做什么,你便让他去吧,哥哥如今已是十八,你们也不能这样一直耗着的呀。”
苏廷见妹妹开口替她说话,心中一阵大喜。
苏侍郎面色一沉,道:“你一个姑娘家懂得什么?”
苏锦宓挑眉,不高兴地抬了抬下巴,道:“姑娘家怎么就什么都不懂了,我知道爹爹是怕随了哥哥心意,到时哥哥会被派去战场……”
苏侍郎心底一涩,被女儿知道了心思,他抬眸看了苏廷一眼,只见苏廷也盯着他瞧,他板着脸道:“出去出去!省得待在这里碍眼!”
“是是是,儿子这就出去。”苏廷缓过神来,马上跑出去,知道他爹这是不好意思了,只盼着妹妹能多说说好话。
苏廷走了,苏侍郎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苏锦宓讲:“你就不能说是你娘担忧吗?”
苏锦宓眼眸微弯,笑着:“我看爹爹比娘亲还担忧呢。”
“你呀。”苏侍郎无奈,摇了摇头:“不管你怎么说,我可是不会同意随你哥意思的。”
苏锦宓点了点头,她看着撒在地上的纸张,想到了前世,她抿了抿唇,道:“爹爹,你就随哥哥去吧,等他吃了苦头,自然会乖乖回来的,你也知道哥哥是个什么性子,他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苏侍郎沉思,心中微微动容了,他是清楚这个嫡子的性子的。
苏锦宓抿唇笑了笑:“且哥哥如今心思未在读书上,你应逼着他去,到最后怕是只能做个不大不小的文官,升迁也难,爹爹也知,在这帝都中,五六品的官员多的是。”
苏侍郎无奈极了,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如此,可……”
“那爹爹跟娘亲讲,到我议亲时,便寻那些门槛低些的人家好了,五六品的官员不差,到时哥哥还能给女儿撑腰,若是高些,怕是不能。”苏锦宓见此,也只好拿出了杀手锏来。
她最清楚父亲的心思,她爹不会让女儿高嫁,也不想委屈女儿低嫁,门当户对就好,可前世哥哥别爹爹强迫做了文官,职位也只在五六品不上不下,若今生还是如此,她也只能这般说了。
苏侍郎听此一怔,忍不住深思起来,确实如此,若他去了呢,这家也就只有嫡子撑着。
“爹爹,你且让他试上一试,若是不行,他自会回来听你的。”苏锦宓温声道。
苏侍郎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好,爹听你的,且让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