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处，满是冲天的火光，耳畔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犹如雷鸣。如墨的夜色被点燃，烟雾缭绕，笼罩着高大的建筑。
这些景象灼了他的眼，一个恍惚间见他笑着走出——背后是燃烧的烈焰，仿佛吞人的恶鬼张牙舞爪，他脸上的笑却是志得意满，倨傲轻狂。
可是下一秒，这笑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他也看见他了。
笑意结成冰，片片坠落下来。
他眼一眨，面上就是连绵的冷漠了。
他们看着对方，像是无声的对质，又像是缠绵的私语。
……
他上前一步。
他却一下慌张了起来，那双鸦羽般的眸子中染上惊惶。像是睡梦中的人被惊醒，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直到背后传来清晰的灼热感。
他又颤抖着抬起头，看见了那个人。
他唇瓣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他却看懂了。
【……可能我生来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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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沉，月色如水。
管家放了杯茶在暮九清案前：“……家主今天上午去了维那，见到暮七尘后就把人带到这边来了。”
维那？
那个地方可不太平。
暮九清背脊挺直，喝了口茶，问：“暮廷怎么突然去维那？”
“基本找不到理由。”
暮九清抬起眼帘：“……目的性很强？”
“差不多。”
暮九清默默垂眸又喝了口茶，然后动作一顿。
两口。足够他判断出——
有点苦了。
他抬眼看向管家。
管家360度无死角地微笑。
暮九清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茶杯，“暮七尘从小就一直在维那？”
“不是，能查到的是他在维那待了一年左右。之前的所有经历都是空白，几个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表示没有听他说过自己以前的事。”
“继续查。”暮九清指腹在书页上轻轻摩擦，头也没抬，下巴指了指门外。
管家：“……”
他离开得悄无声息，暮九清翻过一页书，却蓦地想起上午暮廷把暮七尘送来时，自己和人对视的那一眼。
碧蓝色的眼眸稍暗淡，目光灼灼，执拗而冷漠。
他动作稍顿，半晌后却哑笑了声。注意力重新回到书页上，不再做多想。
…………
…………
次日，阳光晴好。暮七尘从客房里出来，亦步亦趋地跟在管家后面，被带领着入住双人间时，稍一探头，就被大红花床单上的少年夺去了目光。
那十五六岁的人正盘腿玩着笔记本电脑。整个人造型十分豪放，上身肆无忌惮地光着，露出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下身则是一条裤衩。见着来人了也没点正型，一抬眼就对上了暮七尘，稍稍一愣就咧嘴笑了：“嘿，你好啊，小室友。”
暮七尘迟疑片刻，点点头，“你好。”
季泊一口大白牙亮眼：“我叫季泊，季……”
……
管家冷眼旁观他俩自我介绍，末了只冲季泊冷淡道：“你自己和他慢慢磨合，明天暮七尘会正式开始工作。”
季泊笑了声，耸耸肩：“管家大人啊，就我这工作还‘正式’？”
管家没搭理他，直接转身就走了。
季泊笑了声，转头就对着暮七尘道，“你等我下啊，我带你到处逛逛，熟悉下环境。”一面说着，一面像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跳到衣柜前就开始换衣服裤子。
暮七尘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自己两袖清风没东西安放，就在一旁看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