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完这些，暮七尘又开始胡思乱想——
暮九清现在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五指微微用力，似乎定他的神，也不让他乱动。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暮七尘感觉到了他掌心传来的热度。
灼热的，滚烫的，温和的，镇定的。
脑海中声音叫嚣起来。
……
然后手又淡淡地收回去了。重量顿时消失，那人有力却不疼痛的拿捏处，温热的触感却仍然在。暮七尘眸子微抬，呆愣愣地看着旁边的暮九清。
暮九清没管他，只是看着暮八言，声音温沉：“不想买，没事，到时候再找几家店就好了。”
暮八言似乎是想说话，暮九清的声音淹过他唇齿间溢出的淡音：“毕竟你的资金也有限，多给他买几件衣服也好。”他声线稳定，一丝不紊，“不过我还是也在这里买几件衣服吧。”
暮八言一时惊讶，下意识开口，疑惑出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这里的老板吗？
暮九清没管他。他很淡定地低头侧眸看暮七尘，冷淡的语调却好像有把小勾子，勾的暮七尘心痒。他眉目寡淡：“我也不想再找，手上衣服给我看看吧。”
暮八言想说的话被打断，无疾而终。
暮七尘此时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听了暮九清的话，没什么犹豫，立即伸出手，双手捧着呆呆地递给他。
暮九清看着他的动作，稍稍惊讶。这动作显得难免太过于尊敬。
不过也还是自然地接过衣服，略微翻了一下，还没说话，导购员就见缝插针，瞅准时机上前几步，语气不急不缓：“这件衣服可能会小一点，需要我去拿个码数大一点的吗？”
暮九清点点头，把衣服给导购员，面上依旧是没有明显的感情波动，声音却很平和：“谢谢。”
导购员微微一笑。
暮九清又对着暮八言说：“自己再找几件衣服吧。你还要，不是吗？”
暮八言努努嘴，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去看衣服了。
“你过去坐一会儿吧，或者和我们一起看。”
淡漠的语调入耳，暮七尘这才如梦初醒。但看着暮九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暮七尘？”他注意到他的失神，皱起眉轻声喊了句。
“……啊，嗯，我在。”
“……”暮九清看着暮七尘这幅神游天外的模样，也有些无可奈何，只道：“我在问你，是和我们一起看，还是去坐一会儿。”
暮七尘连忙回道：“我和你们一起看吧。”
刚刚暮九清一来，他就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去想暮九清，想他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即便很快就收回。现在才突然想起，原来暮九清到他身边来的时候，他眨眼间就把衣服这件事抛之脑后。
也许是因为本就不重要。
暮九清在，暮八言就只顾着和暮九清聊。暮九清并不是很喜欢挑衣服，但还是努力应和。然后时不时漫不经心地让暮七尘参与进对话。
虽然暮八言给暮九清挑了很多件衣服，但最终暮九清也只是买了那一件。和导购员提了几句，自己去结了账。
当时暮八言还在拉着暮七尘询问哪个颜色更好看。再转头时暮九清手里已经提了个袋子了。
他不开心地叫了起来：“我还想着帮九哥买单呢，怎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暮九清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样子：“你自己的那点钱还是留着吧。”
暮八言每月领的钱并不算多，至少比起他的花费是有些捉襟见肘的。而虽然有个养母，但是这个养母……她和暮八言之间的矛盾不提也罢。
暮八言撇撇嘴，也知道九哥是为自己好，见着他提着一个不算大的袋子，又疑惑问：“你买了几件衣服？”
“一件。”他平静地说。
“怎么不多买几件？”暮八言说，“你翻来覆去总是那几件衣服。”
“但实际上各类风格都有，管家给我准备的衣服挺多，而我习惯穿那几件已经配好了的罢了。”
暮九清并不同意暮八言的这句话。他的衣服对于他而言，已经很多了。但是面上仍然很是平静。
但是一直盯着暮九清看的暮七尘，却觉得暮九清听到暮八言话的时候，下嘴唇好像是微微向上一动，似乎是不太赞同。在向主人表达自己的抗议。不过那动作转瞬即逝，暮七尘都不肯定自己到底是看清楚没。
暮八言当然没有这个精力去注意暮九清的微小动作的，
他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九哥依旧是油盐不进，也不好再说什么，所以只是随口一问道：“那我就选这几件了？”
“还想挑一下的话，没事。现在也还早。”
“……算了，”暮八言想了一下，等会儿肯定也还会去别的店的。“那我就这几件吧。”
后来也确实逛了很多地方。暮九清还是被暮八言和暮七尘教唆着去换了好几次衣服。然后引起一些人的驻足观看，暮八言和暮七尘在旁边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三个人还是找到了一家便宜点的店。一两千块的那种，最终拍板买了七套衣服给暮七尘，合起来也不到两万。
但对于暮七尘而言，依旧是天价。
付钱的时候，明明比之前那里的要便宜很多，暮八言还是在鬼哭狼嚎：“啊啊啊，好心疼啊！！！”
暮九清听着，转了下眸子：“我付？”
暮八言很坚决：“不行！”
怎么可以让九哥给暮七尘买衣服？
不行！
他绝不同意！
暮九清只当他是想表达歉意，也没强求，这些钱对于暮八言来说，说心疼……也许吧。但伤筋动骨还真不至于。
倒是暮八言之前给自己买的那些衣服裤子之类估计有他好受的。
……
随随便便一磨，也到了四点。暮八言撺掇着暮九清，说要去游乐场玩。
然后暮九清很敏感地意识到了不对劲。“现在去了，最多也只能玩到六点。现在快四点半了。”
暮八言说：“也不用玩特别久啊。”
玩到那个时候正好，周围也有家餐厅，吃顿美美的晚餐，以消食为主再去看个电影——最好要时长多一点的。然后这半天简直是充实而有滋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