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暮八言原本也只是想和九哥在一起看一下鬼片，顺便和九哥促进一下感情，但现在九哥人都走了，他和暮七尘待在这里也是哪哪不对劲。
但是现在他要直接走的话，暮七尘肯定也不会再待。
所以他问到：“你还想看吗？”
暮七尘也因为刚刚暮九清说的话，自己的反应心乱如麻，此时知道暮八言是不想看了，自己也顺着往下接：“不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暮八言点点头。
两个人边都是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
暮七尘往外走，脑子里昏昏沉沉想着刚刚自己的恐慌。
为什么恐慌？
这种事情不是早该习惯吗？
漫无目的地到了维那，被人带到了这里。
但是现在……
想到可能再也不能遇到暮九清，他就突然有些恐慌了。
恐慌于什么？
恐慌于……
好像见不到暮九清，他就失去了一些东西。
失去了一些东西……暮七尘问自己，这些东西是什么？
回到房间，季泊已经睡了。也没被他吵醒。
暮七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还是去洗了个澡。
如果见不到暮九清，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些什么？
暮七尘迷迷糊糊找不到答案。
最后从浴室出来，看到电视机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很懵懂地再一次想起了那句话。
【你生活在光亮里，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暮九清这个人，他好像放了太多的东西于其上。
——几乎是所有的善念。
他是一个在角落里蜷缩了太久的老鼠，寻找着阴暗的缝隙，寻找黑暗的下水道。他把自己弄得很脏，很浑浊，他以为自己就可以这样苟且下去。可最后有个人把他带了出去，然后黑色的老鼠遇到了一个太干净的人。
他很少见到白成那样的东西。
那个人身上有热烈的阳光，有清爽的微风，有凉净的水气……那些都是他仰望而不得的东西。他小心翼翼，想去汲取一些什么。
譬如温润。譬如公正。譬如坦然。譬如心安。
譬如那些他想得到的，却一直未曾得到的，所有的善念。
……
意识到这些，暮七尘有些迷蒙地眨了眨眼。
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迷糊给扔出去。
其实知了暮九清对自己而言的不同，又有什么意义呢。
该走的仍然会走。
就算留下来，他和暮九清还能有什么吗？
当然不可能了。
暮七尘唇角蓦得向上一扬，冷冷嘲讽。
……
次日暮七尘照样工作，只不过暮八言早上还来找了他一趟，和他说了些话，最后别别扭扭地问要不要去送他。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暮七尘调整心情，于是当时他是忍着笑意说不去。
暮八言明显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看着他的目光活像在看一个睡了良家妇女就拔那啥无情的渣男。
但是暮七尘还是没答应。
他现在……想和暮九清先隔开距离再说。
什么善念。
还一定要在暮九清身上？
蠢死了。
他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最后也确实没去送暮八言。
中午暮八言离开，下午暮廷离开。
然后暮七尘的小房间里就迎来了管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