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尚晗这么说,卢小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震惊、诧异、恐慌……这些词汇已经无法描述她的心理状态,唯有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旁边的乔峥也是无比震惊,接着他痞痞地笑了笑,说:“没想到还有比我脸皮更厚的人!你以为这是在演剧?演技还这么差!”说完就要上手去拽卢小南,尚晗一转身,整个人隔在了乔峥和卢小南之间,双臂紧紧把卢小南瘦小的身躯抱在怀里。
卢小南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尚晗抱着,脸先红了,她张张嘴还没说话,尚晗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更加复杂和强烈,马上就要从眼眶中喷薄而出,“怎么?脸红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害羞什么?”
卢小南使劲挣扎了一下,却被束缚得更紧,胳膊被她箍得生疼,她双手弯曲支在他胸前,才勉强不让自己的胸前敏感区域紧贴在他身上。她看着尚晗,眼神里带着恼怒和哀求,说:“你放开我好吗?!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吗!”
“我怎么舍得放开你?你可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有家人作证!卢小南,你居然敢在外面跟别人约会……”尚晗看着卢小南,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什么?我没听错吧?小南,这哥们儿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指腹为婚?蒙谁呢?!”说着上去就把尚晗的左手拉扯开来,卢小南趁机从他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卢小南见尚晗的脸显得格外阴鸷,和之前相处时判若两人。“他是因为我不辞而别才这么生气吗?可是他刚刚说再也不想看见我……难道是因为看见我和乔峥在一起?不会不会……他又不喜欢我,怎么会吃醋……那大概是为了让我明白即便有‘父母之命’在先,也不要妄想?那他为什么要主动跟乔峥说我是他未婚妻?咳,这样看来,他,真的是吃醋了吧~”想到这儿,卢小南刚刚还暗淡无光的内心世界里隐约照进一束光亮。可以说,她就是凭着与生俱来的超强的自我安慰或者阿Q精神长大的……
卢小南见乔峥在一旁怒目圆睁,尚晗又是一副世界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担心两人真动起手来不好收场。然后就走过去跟乔峥说:“谢谢你送我礼物,一会儿我妈妈要来学校接我,我得先回去了。”
乔峥把磁带塞到卢小南手里,说道:“那我送你!”
尚晗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俩,说:“我未婚妻,用你送吗?”
“未婚妻、指腹为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乔峥极力忍耐着,稍一松懈就要爆发。
“不信你问问她,你就问她是不是和我指腹为婚的,问问她昨晚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讨论爱情小说,问问她是不是双方家长允许我们在一起。问吧!”尚晗把手揣进裤兜里,不屑地看看乔峥。
还没等乔峥开口,卢小南说道:“对,这些事是不假,可是——”
尚晗伸出手,手指刚好落在卢小南的唇上,他的手一颤,但是没有收回,说:“他还没问呢,他问了,你再如实回答!”
卢小南的嘴唇真真切切地贴在尚晗的手指上,小脸霎时涨得通红,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又尴尬地看看尚晗,又看看乔峥。
“小南,那我就问问你,希望你别隐瞒。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乔峥殷切地问道。
这些确实是事实,卢小南感觉没有必要撒谎,于是点了点头,说:“对,是有过指腹为婚这种事,但是说‘未婚妻’有些没道理……”
乔峥完全没料到二十一世纪还会有“指腹为婚”这种事,听卢小南这样一说,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原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他隐约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或许是有一点失落吧,“小南,既然这样,那你们之间解决问题我就不参与了。但是如果他并不喜欢你,或者欺负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乔峥说得义气十足。
卢小南说:“谢谢你乔峥!”
“还真是爱多管闲事,连别人情侣之间的事也要管吗?”尚晗在旁边讥讽道。
卢小南有点气愤他这种语气跟人说话,便催促乔峥先走,以免尴尬。乔峥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事自己确实不便干预,只好离开。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独处,尚晗一言不发,也不看卢小南,走到一旁的自行车棚,推出自行车,从卢小南身边经过时停下来,冷冷说道:“刚刚只是在演戏,我并没有拿那可笑的婚约当回事,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你。”说完猛地一蹬自行车就走了,只留给卢小南一阵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卢小南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自嘲道:“又自作多情了,居然还幻想着他为自己吃醋,卢小南,你的脑袋还真是秀逗了……”
尚晗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内心的愤怒:“她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怎么又那乔峥混在一起?她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拐到另一条街道以后,速度慢慢降下来,他停在路边,内心纷飞的思绪难以平复,“我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明明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告诉她?为什么要说厌恶她?为什么说再也不想见她?明明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她……”尚晗想到这些觉得百爪挠心,恨不得撞墙,觉得简直不认识自己了,“这还是我吗?我的理智跑哪儿去了?”然后他调转车头,朝学校方向走了。
尚晗骑行了一会儿,就远远看见卢小南瘦小的身影在路边急匆匆地走着。“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我吓到?大概不管换了哪个女生都受不了我发疯时的狂躁和刻薄吧……也好,这样或许会无所顾虑地渐行渐远吧。”尚晗想着。
卢小南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虽然她内心很是压抑和难过,但是她不想被妈妈发现,她珍惜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光。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试着笑得好看一点……
尚晗推着自行车远远地跟在卢小南身后,见她时不时抬起手到脸上擦,猜测可能是自己把她气哭了,心中的懊恼不觉得要满溢出来。见她进了学校大门,他走到学校门口旁边的垂柳下,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自己倚在树干上,仰起头叹了口气,心想:“我为什么总是去伤害她?看来我还是应该离她远一点……”之后又低下头去,一只脚有意无意地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