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于顾千一的事件风波里粉丝也分为了两个派系,顾千一的路人缘从此一落千丈。也有人在骂他总是占用公共资源,因为这一次和经纪公司的官司,更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顾千一的曝光度比以往加起来的还要更高,同时也有一部分粉丝是站在顾千一这边,更是有人曝出顾千一被女上司潜规则的新闻。
顾千一每天都不出门,眼看距离李小顾在香港巡回演出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最后还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他更多是不想给李小顾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李小顾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她没有告诉顾千一这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舞台上,她也知道现在关于顾千一和佰明官司的新闻已经让他焦头烂耳,夏青川那边的压力也很大。
夏青川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顾千一的案件,李晓珊进来无权之后一直都是跟着夏青川的,所以自然这件案子也一直跟着他。但是项蔷薇来找过她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夏青川,项蔷薇让她知道了一些关于李小顾和夏青川之间的事情,还有李小顾和顾千一之间的关系,这才让她恍然大悟,为什么夏青川会在这个案子上这么上心。
随着十二月底的到来,全国普片都在降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香港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上很多,每年来香港跨年的人很多,这是李小顾这几年来第一个不和顾千一一起跨的年。正式开始演出那天他们很早就换好衣服化好妆,她并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来,她特意为她安排在靠前的位子,可是她知道自己上台后依旧找不到她。
仿佛她学了这么多年的大提琴就是为了这一天一样,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惆怅,在所有人看来会拉大提琴,是一名bluedream乐团的大提琴手还是唯一的华人,这应该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和自豪的事情。但是这一切在她这里却是恰恰相反,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快乐过,关于大提琴,从她有记忆以来就被以命令的安排成为她生命里息息相关的一环。
大提琴陪伴她的时间比目前陪伴她的时间要多得多,所以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大提琴是母亲让用来代替自己陪伴她的。所以她痛恨着大提琴,痛恨着大提琴让她失去母亲失去自己。但可笑的是这个她以为自己最痛恨的东西,却给她带来了无限的荣耀,尽管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只记得母亲想要她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大提琴手,她不知道现在的母亲对现在的自己可否满意。
“小顾,你怎么哭了?”
李小顾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爬满泪水,直到同伴的提醒她才伸手触摸到脸上的泪,她扬起嘴角轻轻笑笑。这很容易令人误会事因为激动和开心而流下的泪水,所以她的同伴就这样被她的微笑轻而易举的欺骗了过去,她的同伴为她重新唤来化妆师补妆。
“爹地,你听说了吗?今年的大提琴手也是一个华人女孩,和妈咪当年一样优秀呢!”说话的女孩亲昵的挽着一个男人的说道。
“听说叫李小顾,还和咱家有个相同的字。”男人回答。
而一旁坐着的一个优雅的女人微微侧颜看了一眼这对看起来极度和谐的父女,今晚她就是为这个就如当年的自己一般闪耀的华人女大提琴手而来的,顺便带上了自己的老公和宝贝女儿。
“要是哥哥今晚也在这里就好了,就能目睹如妈咪当年一般的华人女大提琴手的风采。”顾嘉欣有些失望的说道。
“你哥哥呀,忙着赚钱呢。”男人轻轻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嘘,马上就要开始喽!”女人朝着他们父女两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救护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一路上发出的声音像是一只哀鸣不息的大鸟。此刻的李小顾被鲜花和掌声包围,更是有很多媒体早早在后台等待着她出来。没有人不知道bluedream乐团的实力,从以前到现在只有两位女华人进去过,而且都是担任大提琴手,一个是现在的李小顾,另一个就是顾嘉欣的妈妈顾南城的老婆黎娜,带着自己老公和女儿来看这场演出正起身鼓掌的女人。
自从嫁给顾南城之后她就离开了bluedream乐团,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因为和bluedream乐团有渊源的关系,她想要见一见这位自己之后的华人女大提琴手对她而言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见此刻的李小顾正被媒体包围着,她露出甜甜的笑,但是眼底却充满疲倦,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荣耀,而这一切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所以黎娜等的并不恼,她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这个女孩,还未近看过她。
顾南城却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此刻停止了,看着这张他思念这么多年的脸,他明明知道那不是她,因为在她的脸上没有酒窝。顾南城借口不适匆匆离开后台,黎娜感觉有些奇怪,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要见一下这个女孩的心情。
顾嘉欣看着匆匆离开的顾南城又看了眼黎娜,最后她还是选择留下,她也想要认知这个厉害的姐姐。而此刻李小顾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没有停止过。只不过她并没有注意,李小顾也知道在自己之前只有一位女华人进过乐团。对此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当年的大提琴手今晚竟然也在这里。
李小顾并没有给黎娜太多作为一个晚辈应有的感觉,先如今的这一切更像是她被逼迫的一样,尽管有些不悦但是黎娜也没有表现出来。顾嘉欣对于李小顾有些冷淡的态度更认为是她的骄傲自大。所以整体她们之间的见面和认识算是以不愉快结束的,李小顾对于大提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用在学习和练习它里面,所有关于大提琴便真的没有更多的精力用来周旋别人。
回到酒店的时候李小顾被手机里那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吓到,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到医院。等待着她的是母亲的病危通知书,她绝望的跪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难倒这就是妈妈一直说的答案?她任泪水爬满自己的脸颊,她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今日化的又是舞台妆,所以此刻李小顾的模样狼狈至极。没有人会把她和今晚轰动整个香港的bluedream乐团唯一华人女大提琴手联系在一块。
“医生,我求求你,无论什么代价,无论花多少钱,都一定要救活她。或者可以转院吗?我马上送她出国。”此刻的李小顾已经语无伦次。
“小姐你不要急,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女儿。”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已经肝癌晚期呢?而且一直在用保守药物治疗,病人时间不多了。”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小顾问道。
医生的话就像是一记惊雷劈在李小顾的头上,自从上了大学她回家的见母亲的次数就极少,今年以来还稍微频繁一些,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看出任何的异常。在她的记忆力母亲永远都是那样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这一切和她拉大提琴又有什么关系呢?难倒真的只是担心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就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好?
李小顾的妈妈已经被送到普通病房,李小顾握着妈妈的手,也是在此刻才发现妈妈竟然已经如此瘦弱,但她却一无所知,她握着妈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妈妈都不准她哭,她说只有弱者才会哭。所以她从来都不哭,如果以前她不听妈妈的话,一直哭的话,是不是她就会多看她一样?因为后来她在一本书上看到,爱哭的小孩有糖吃。从小她就没有糖也没有爱。
“妈,你看我哭了,你快起来骂我啊,你骂我啊,我就是爱哭,我就是一个爱哭鬼。”
“妈,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会乖乖学琴。我都已经这么听你的话,我进了bluedream乐团,我成为了乐团的华人女提琴手,这都是你想看到的,你起来看看啊。我对你已经没奢求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你爱我,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住在上海的小房子里。”
李小顾在她妈妈的床边一边哭一边说着话,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慌乱的找妈妈。李小顾仿佛把自己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她哭的很累,手机里躺着的是各种祝贺她的消息,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短信里安静地躺着一个消息,是妈妈发来的,日期是昨天。
“小顾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打这个电话,他会告诉你一切。”
李小顾拨通了那个电话,显示香港的归属地。过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仿佛这一切都是妈妈精心布置蓄谋已久的计划,而自己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李小顾此刻的声音几乎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在听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的时候,几乎就在这一刻,李小顾觉得自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