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使的消失
窗外,不知何时已雷雨交加……
镜子里那纯真、天使般的女孩,随着眼神慢慢变冷,变冷,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嘴角而慢慢、逐渐、彻底的消失……
冷酷、不屑、厌恶替代温柔、善解、纯真……
恶魔应该拥有天使般的脸庞吗?
不——
随手拿来一副黑边眼镜带在眼上,遮挡那原本如繁星般明亮,如今却满含寒冰与不屑的眼睛。剪掉那乌黑顺滑的长发,让其自然垂落……看着镜中截然相反的自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开始全新的生活……
以后,没有天使般的女孩。有的,只是……拥有寒冰般冷的一颗心的平凡却没有未来的丑小鸭……
当她从楼上下来时,着实的把爷爷、奶奶吓了一跳。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愣愣的看着女孩。
“雪儿,是你吗?为什么?”爷爷满脸诧异、疼惜。
“我的孙女?老天……”奶奶掩面而泣。
“对不起,爷爷,奶奶,我……”面对爷爷、奶奶,尽管心已死,却依然感到愧疚。
“没事,只要我们的雪儿留在我们身边就好,那样就好……就好……”梦呓般的,爷爷喃喃。
“雪儿……”
“对不起……”垂下带丝愧疚的眼神,她低语。
“……”
她的突然消失,引起各界巨大轰动。一时间,报纸、媒体电台众说纷纭:“少年钢琴天才”因父亲去世,伤心过度,小小年纪,独自投奔美国的亲戚;或因承受不住丧父之痛,从此放弃钢琴事业,不在涉足音乐界;或从此放逐自己……
面对这群八卦报道,她一概不屑一顾,随手将它们扔进废纸篓。不过,有一点还是对的。那就是,她将不在露面。是的,那个活泼开朗,天使般的女孩早已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彻底的消失……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对谁是幸,对谁又是不幸?
那些崇拜“少年钢琴天才”的Fans,无不伤心落泪,是可怜?是同情?是惋惜?还是……
令人如痴如醉的琴声从此不在,美丽动人的女孩不知所踪……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所适从的发生……面对已发生的一切,他们无能为力。而对于未来,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不要再发生让她小小年纪无法承受的事……只愿苍天垂怜。
春夏秋冬,四季接替,一切都随着自然规律仅仅有条的运动。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时间可以治疗伤口,一切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可是,对于她,是否也一样?
八年后
当年的小千雪与其他少女一样已亭亭玉立,但不曾改变的是,她依然冷酷、不屑。八年来,她一直伪装自己,她不愿去揭开那层面纱,她无力,她不敢,她走不出那片阴霾,那片她自己亲手制造的黑暗世界……
八年,对于她而言,只是一屡飘烟。那可怕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不能忘记,她无法忘记,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尘封记忆,只有这样,她才能冷酷的活下去……让一切都深埋在记忆的深处,告诉自己,他没有离开她,他只是去出差,永远不知归期而已……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或许,这样,可以活下去,活下去……
“听说,著名钢琴演奏家——‘鱼’要在我们这里开演奏会哎,是什么时候啊?”女生甲一脸兴奋道。
“你不知道?明天。我告诉你喔,听说她钢琴弹得一极棒,如果不听,那就真是可惜了。”女生乙无不叹息道。
“真的假的?”女生甲一瞬间眼冒精光。
“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女生乙挑眉,许下战言。
“那如果和当年的‘少年钢琴天才’相比,谁更厉害?”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时间所能抚平的。
“很难说。不过,要是我老妈,她肯定会说:那肯定没得比。要知道,我老妈可是她的超级Fans喔!”
“可是,你也知道啦。她都销声匿迹八年了,谁会记得?”女生甲撇撇嘴,不无惋惜道。
“可不能这么说,她可是我的头号偶像。”女生乙拍拍自己小小的胸脯,一脸坚定。
“说起她,也真的好可怜哎。如果不是家庭变故,她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了。”女生丙接道。
“对啊。我曾经现场听过她弹琴喔,哇!那叫一个绝。就如天籁之音。唉!可惜,那一次以后,我再也没听过。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女生乙立即就双手赞同。
“要我说,老天一定是嫉妒她了。她不仅出身好,人长得就象坠落人间的天使,钢琴弹得更是没话说,她拥有的太多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生活?这下好了,她全尝到了。”女生丁满脸不屑的否决。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女生丙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是吧。”丁立刻洋洋得意的扯开嘴角。
“不过,我想,她是不是灾星啊?”
“喂,你怎么这样说人家?”这话一出,立刻遭到女生乙的强烈不满。
“不对吗?如果不是她,她妈妈、爸爸就不会死。如果他们少爱她一点,我想,她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像是怄气一般,女生丁开始数落人家。
“呵呵,你是不是嫉妒她啊?”被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乙却突然笑起来,眼中满是厌恶的看着丁。
“对啊。竟然这样说人家。”甲也不服气的为‘少年钢琴天才’抱屈。
“你们……”顿时,丁气得一时没话说。待到反驳时,却被一声冰冷的低吼给吓住。
“闭嘴。”
“班,班长?”乙有点意外的开口。
“班长,干吗?我们说我们的,你插什么嘴。”丁反应过来,不满的大声嚷嚷。
“小语,嘘。”对,这个自大的女生丁叫林语,一个贵族小姐。
“班长,那个……”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我听到有关这方面的话题,否则。哼!”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知道了,拜托不要摆出那么冷酷的表情,好不好?”虽然她感到全身寒寒的,可是如此骄傲的她,还是忍不住反驳。
“哼!”绕开一帮八婆,我径直走出了教室。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厌恶……
“你说,我们班长是怎么了?”
“对啊?这可不象她的一贯作风啊?”
“想知道?你去问她啊?”
“呵呵,还是算了吧。小命要紧,小命要紧。嘿嘿。”
“恩,刚才,她的眼神冷的就象千年寒冰,嘴角那一丝残酷的笑,都快把我吓死了。”
“哼!胆小鬼。”
“要不?你敢现在去问她?”
“……”
来到操场,沿着跑道,我不顾一切的拼命的跑。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去听,不去想……
很讨厌咬人舌根的女生,可是,不可避免的,你身边总会有一群这样的小人。可是……
为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
“啪”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头竟然把我给绊倒。可恶。
“那么拼命干吗?想得短跑冠军?”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伸向趴在地上的我。如果不是那戏谑的声音,或许我……但是,该死的。
“可恶,真是糗大了。”我边嘀咕边爬了起来。
“没事吧?”他毫不在意的放下手,插入裤口。
“没事。”我冷冷的开口,绕开他向前走。
他却抓住我的手腕……
他抓住我的手腕,瞬间一切似被定格……
一秒,有那么一秒,我楞住。可是,只是那么一秒,微不足道。
我不屑、满带怒意的瞥了眼他抓住我手腕的手。
“放手。”视线移向远处,对于一些人,我甚至不愿正视。
“你的胳膊受伤了,必须去校医那里包扎一下。”他微皱眉。
“不需要。”嘴角露出一抹嘲笑,多管闲事。
“……”而他却并没有因此放开我,而是在深深打量我之后,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
“这不关你的事,劳-驾-放-手。”我挑眉,不悦的开口。我不喜欢这样面对一个陌生人,况且还是一个男生,一个好看的男生。
“是吗?可是怎么办?我这人就是爱管闲事。所以,今天的闲事,我-管-定-了。”他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他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让我十分气恼。
“走吧。”他是不是吃饱没事撑的,可恶到底。说着,他拉着我就走。
“喂,我好象不认识你吧。”想要挣脱,却不知他的力气那么大,一时竟挣脱不了。可恶!
“现在不是认识了。”他朝我微微一笑。
“……”什么?我没听错吧?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臭小子,快放手。”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低吼。
“不放,又怎么样?”该死的,他竟跟我扛上了。
“你这丫头,脾气到挺大的。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丫头,此外,可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不知他出于什么意图,他自动转移话题。可是,****P事?
“我管你。放手,快点放开我,你是不是聋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甩开他,却……唉。
“你给我安静点,好不好?”他微皱眉。
“我不……”
“……”
可恶,可恶……看他瘦瘦的,为什么力气那么大?第一次,我感到自己这么没用。无奈,我还是被他拉到了校医室。我,无话可说。来到校医室门口,他既没有敲门,也没有用手推门,而是一脚踹开,然后丢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幸亏,我的眼镜带得够紧。
“校医,急诊。”
医者父母心,听到急诊,校医急忙从内室小跑出来。待看到只因擦伤而破皮的小伤,不禁皱起了眉头。哼!这次他不倒霉才怪。这个校医,可是人尽皆知、最让学生害怕、讨厌的家伙。呵,活该,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瞥了他一眼,我不禁冷笑一声,等待好戏的开场。
校医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气得扭曲不堪的脸立刻绽放笑容,一副哈巴狗见到主人的摸样。顿时,即使眼镜带得很紧,我,还是,大跌眼镜。
“哈哈,原来是韩少爷啊。对不起。不过,请您放心,这点小伤只要消消毒就没事了,您不用担心。”眯眯眼笑成一条线,无比谄媚的声音,呃,真让人犯恶心。
“老头,都流血了,还叫小伤?赶快给我好好包扎。快点。”这小子并没有因校医的话而息事宁人,而是不满的哇哇大叫。
“是,是。我这就包扎,好好包扎。”闻此,校医惧怕又不得不带笑的讨好道。唉,这什么世道啊?
我面无表情的闭上眼,任这只哈巴狗校医好好的包扎……
回去的路上,这个家伙一直罗嗦个没完,真烦人。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八哥投胎?唉,这不……
“你叫什么?”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
“……”
“你是不是不怕疼?我看你包扎时,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我绝对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不,怎么一脸臭臭的?”我忍——
“……”
“我帮你这么多,你不会连个谢字也不说吧?”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烦人,没错,他一定是八哥转世。停下脚步,我冷冷的看着他,以不屑的口气开口道。
“我叫你帮我了吗?”不等他作出任何反映,转身,我跑了出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不要他们的同情,我不需要,不需要……
身后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突然跑掉的女孩,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还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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