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城下,两队身披黑色军甲的守卫,正在检查每一个进入神城的人。
小队前方,一名腮胡子大茬的中年壮汉瞅了一眼乱糟糟的队伍,道:“所有人排好队,入关缴纳银觉币三枚!”
人群一听到这句话,顿时炸开了锅:“平时只要一枚,为什么现在翻了三倍?我不服!”
“就是,分明就是乱收费。我也不服!”
“没错,我要到官府告你们!”
“欺压百姓,有钱人的走狗!”
周围的百姓乱轰轰的,就要乱起来。
一名较为矮小的士兵探了过来:“莫队,明显就是有人带头煽风点火,这样下去要出事啊!要不……”
“哼!”壮汉没有理会,冷哼一声,周身爆发出一股十分不俗的气势——志境小成!
哗!
看门的都有如此实力,现在的军饷是不要钱的吗?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为首闹事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顿时脸色一白,冷汗如水流下:“撤!”
几人矮下身子,就要溜走……
“拿下!”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几名士兵有序地冲开人群,把那几个人包围起来。
“跪下!”那个壮汉走了过来,一旁的士兵连忙给他让出道来。
许多商队中不乏有滚爬了多年的老油条,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其中一名船长模样的胖子捧了捧肚子,好像要扶着什么似的,道:“我勒个乖乖,一看门的特么是兵长?!这得多少钱……按小时算的吧?餐饮营养、军备物资、伤亡补助、还会有不菲的修炼资源……”
虽然船长压低了声音,担心惹到不必要的麻烦,一旁仍是有人听到了:“兵长?!”
那人就没有船长的见闻了,一下子没忍住惊叫出声。
“兵长?这大汉是兵长?”这下,静下来的人群又炸开了锅。
然后在船长边上的人就听到了船长飞速计算着……
简直凌乱在风中了好么?
这侧重点不该是兵长吗?怎么算起了薪酬问题?重点是还算得挺像模像样的……
遥期乔装打扮了下,混在人群里,听到人们那么吃惊,十分不解,向船长询问道:“兵长是什么?很厉害么?”
听见这话,有几人投来了不屑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
连兵长都不知道还能算是个人?
这家伙不会是别族的奸细吧?
就在众人暗暗猜疑之际,
一个挑着水桶担子,长着龅牙的猥琐青年坐了下来,手法娴熟地铺开一张破布:“来来来,各位开庄了!小额怡情,不伤身不伤财。共三把,过时不候,单图个‘乐’字……”
他在那里口若悬河,顿时有几个中年男子被吸引,围了过来。
“讲规矩。”那几人一看就是懂行的,有经验,直接开口道。
猥琐青年也不磨叽,笑眯眯地道:“赌有没有人给那小子解惑。”
“切!”人群顿时一阵唏嘘,这不明摆着坑吗?
众人刚要散开,只见那猥琐青年咬破手指:“觉心为证,赔率一比七,如有违背,天诛地灭,取不着老婆!”
“卧槽?!”人们的脚突然挪不动了,“送钱也不带这么狠的!”
“小子,别说我欺负人!”一个老头从鞋底掏出一打厚厚的票子。
“算我一个!”又有一人把钱放在了破布上。
猥琐青年看着眼前慢慢堆成小山的钱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有的人看到青年如此模样,心里略微有些不安,想要收回一点。
刚伸出手却被猥琐青年拍开,只见他笑眯眯道:“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嘿嘿嘿!”
……
人们看着无动于衷的船长,道:“搞不明白这年头还有这样送温暖的,还真是……”
只是船长的运算声慢慢小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遥期手中那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瓶子。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从船长喉咙发出来,随即掩饰了下内心的激动,道:“小兄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坏了,这不会是拖吧?”
转头一看,果然,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猥琐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另一边,既然船长是自己人,之前的发誓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霎时间,谩骂声四起。
“#%&@!”
众人向船长看去,其中一人道:“这个跑不掉!”
“走,抓住他!让他把钱吐出来!”有几个人附和着,就向船长围了过去。
船长刚打算询问遥期手上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就看见朝自己围过来的人群,道:“你们干什么?”
“你这人好不讲理!骗了我们的钱还敢那么理直气壮的!”
“就是!把钱还给我们!”
“对!还钱,那可是我存了几个月的私房钱!”
船长懵了:“这群情激愤的情况是什么鬼?”
“还愣着?是不是欠敲打了?除了原来的费用,你还得补偿我们精神损失费!”一个糙汉子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船长脸色一寒,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把他当软柿子了,不教训下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人吗?
“我不介意活动下身体!”船长扭了扭巨木般粗大的腰身,也准备出手。
“都给老子安静!”这边的哄闹引起了那名兵长的注意,出声威胁道,“当众审问别城密探,如有丝毫打扰,同罪名论处!”
众人才注意到原来一旁有一名执掌他们生死的煞神,顿时安静下来。只是还是有人瞪了瞪船长,意思很明显:“你等着!”
船长却没有理会,纳闷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那么背……”
然后继续向遥期转了过去,露出一个献媚的笑容,继续解释道:“小兄弟!你手上……”
遥期脸色一冷,不悦道:“我只想知道这个城市的格局!”
船长一愣,放眼这片星域,谁敢如此嚣张,给他脸色看?关键还是如此年龄的小辈!
一股火气就要窜上来,只见遥期随意地转着手中的瓶子,就要离去。
“罢了,先问出这蓝魂涎的下落,敢如此对我,先让你得瑟一下,等会有你哭的!哼!”想到这里,船长脸色又好看了几分。
他压下火气,道:“哈哈哈!是我的不对,先让我对你介绍一二。”
……
另一边,兵长看这眼前的尸体,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为了保密竟然自爆了身体:“绝对有鬼!得向城主大人禀告此事!”
“集合!”兵长一挥手,两列阵队迅速成型,“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城主汇报,你们守在这里,加强搜查力度,一旦发现别城探子——”
兵长顿了顿语气,沉声道:“杀无赦!”
不待士兵回答,兵长就如同虎豹向城内冲去,身姿矫健。
“是!”两列士兵用力一跺脚,隐约有些热血沸腾。这是要发生什么啊……那么久没有冲突,兵长还对他们严格要求,连休假都不能去青楼或者赌场,总算可以发泄一下了!
随即,他们向城门前的人群看去,一个个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为首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士兵摘下头盔,单手抱在怀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大喝一声:“排队!一个个的死了爹的?动作怎么那么慢?!”
众人连忙收拾东西排队。
一听见这句话,遥期身躯一震,过去的美好记忆涌上心头。
……
“期儿,吃早餐了?”轩无君端着一碟又一碟的小饭小菜,站在门口,敲着石室的门。
“哼!为什么不让我姓‘轩’?”遥期盘坐在里边的床上,双手抱胸,背对着门生气道,“就因为我不能修觉?我不配作轩家人?”
轩无君在门外长叹一声:“你以后会明白……”
“我现在就要知道!”遥期大叫道。
“你现在暂时不能知道,这对你没益处……”话没说完,轩无君看这眼前的石壁上泛起的枯黄色光芒,十分无奈。
赫然是遥期启动了隔音觉阵。
轩无君想着遥期出生时的异象,怅然道:“是我们轩家配不上你啊!”
发现外面没了动静,遥期越想越气愤:“老伯明明说父皇的声音不会被觉阵阻挡……”
遥期认为父皇已经走了,翻身盖上被子,心里想着各种不平,渐渐地就睡着了。
当遥期醒来,已经再是日上三竿。
他睡眼惺忪地走下床,撤掉隔音觉阵,伸了伸懒腰打开石室的大门想要吹吹风,刚要放下的小手突然一下子僵在半空中。
轩无君看见遥期也是一愣,转而挠了挠头,道:“我用觉力护着,热的。”
“你等了多久?你那么多政事要处理……”遥期自然不信父皇那么忙的人,会在门口等他一天,并且仅仅只是为了一餐饭!
“一天啊!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灵兽肉,我特地托人从高级星界排了两年的队才买到的,这东西对修炼有益,”轩无君顿了顿,“吃吧!”
“吃吧!”
遥期从出生起就没有娘,每每向父皇问起,父皇总是看着星空怅然:“我也不知道。”
转而又挤出一抹笑容,告诉他母亲是天才,在很远的地方修觉,只有你优秀了才能见到她。
几年来陪伴他的,只有老伯,和从父皇身上感受到的爱——简洁不加修饰的爱。
吃着山珍海味却感到味如嚼蜡,慢慢红了眼眶,遥期道:“父皇,你更愿意当一个什么样的人?”
轩无君想也没想,摸了摸遥期的头:“比起父皇,我更想当你父亲。完整的那种。”
“完整的那种……”遥期有些失神。
“对,一直以来,我亏欠你太多,只是你不明白。姓氏的问题,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好么?”
“嗯……好。”
……
一直以来,遥期从没见过轩无君身为一个皇者,露出笑谈河山的样子。
也许是想身饰两角,父亲既想给遥期厚重的父爱,又想给他柔水般的母爱,加之繁忙的政务,让父亲在亲情处理上弄的一团乱。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遥期心性慢慢成熟,隐约觉得母亲的事没那么简单,太多的原因都蒙上一层迷雾。
直到轩无君身死,遥期越来越想探究事件背后的真相,他从没有一刻那么渴望过实力,强大的实力!
那名士兵的话狠狠地触动了遥期的逆鳞!
“喂!你们两个吃了屎的没听见吗?滚过来排队!”那名尖嘴猴腮的士兵看见了一旁与队伍格格不入的遥期和船长,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娘教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啧啧啧!下贱!”
“??!”遥期满脸通红,那一日过后,遥期已经逢云化龙,有了属于自己的傲气。
而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船长为了蓝魂涎,在遥期发呆时也没有离去,一直等着。
遥期看了看船长,平静道:“船长,你的实力比他如何?”
说罢,遥期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走来的那名尖嘴猴腮的士兵。
如果不行,只能让唯西姐帮忙了。
遥期没有把所有希望寄托于船长,那毕竟是外力,只有唯西才能算是他的底牌之一。
唯一的问题是,让唯西出手的代价很大!
船长看了看那名士兵,拍了拍肚子,一脸不屑:“小子,这种虾米,我一个指头能碾死一堆!”
船长也是一个人精,双眼微微一眯,又看了看遥期,自然明白了遥期为何这样问他,缓缓道:“怎么?被惹怒了?要是你把手中的蓝魂涎分我一……”
刚想说一滴,遥期挥了挥手,掌心又出现一瓶蓝魂涎,淡然道:“这两瓶是我的生活费,给你,帮我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