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大哥说他还念着交情?”纹身大汉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仰头狂笑不止,声音里充满恨意,兼有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戚战被光晕包裹隔绝了冲击,否则,那笑声足以让他爆体而亡。
“视生死之交如粪土毁掉我等大道根基,害死五姓族人几十万众,咱们有今日全是拜他所赐。
此仇不共戴天,他若前来,我拼到消亡也要让他心神惧伤,妄想取回肉身……门都没有!”
“唉!”青面老者叹了口气,抬手虚抓,空中一点鲜红在视线里放大。
另外三人缓缓起身整齐地抬头上观,眼中流淌过热切的光。
一口石棺坠落,色泽鲜红如血,内部隐隐响起哗哗流水声,棺壁内红色水纹荡漾,无比的诡异。
“二日前他归还了棺椁,老夫几经推演得知上面被下了封印,留下他的肉身无法释放生魂!”
血棺平稳地落在台面,三人喘息急促围了上去,抬手轻轻抚摸血棺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
“卑鄙!”纹身大汉狠声道。
“处处占先机,真是好算计!”中年道姑苦涩的一笑。
“你给我出来!”红衣女子猛然转头直视戚战,满头白发暴长数米,射出的寒芒化成锋利的光针刺到面前。
“冤枉啊!关我啥事?”戚战全身被固定半分动弹不得,连张口说话也办不到,只能在心里喊冤。
精神球肆意变换着形态,心力云朵时散时聚,内部的怨念报成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全身被汗水打透,脸色瞬间转成了煞白。
白发怒张的冰冷美颜占据视野,亿万光针扎入肌肤、刺进脑海、射入眼球,痛楚加剧偏又无法叫喊,他有种疯掉的感觉,
嗡!嗡!实质的暗芒从青年瞳孔射出,纹身大汉见状身体不由得一抖,急忙传音提醒:“四妹量力而行,千万别伤到他!”
“你受寂灭之焰炼身,整体素质提升,放弃抵抗才能安然!”
青面老者的话进入耳洞,戚战暗自叫苦:“咋放松啊?换成你来试试!”
“哼!”恰在这时,轻微的冷哼传出,四位大能视线聚焦。
戚战瞳孔内紫晕闪烁显化出两道紫影,他们背负双手行在昏黄的通道里。
紫影从戚战的双目里走出,长大到成人高合二为一挡在他身前,扛棺者现身高台,戚战瘫软在地静静望着。
白发垂落,红衣女惊愕地退后,双目盯着紫影喃喃的道:“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紫影道。
“不!不是!我不信,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红衣女连连追问,紫影安静独立不作回答。
“老五!”青面老者声音温和,踏前一步发问,“为了追求壮大舍弃所有真的值得吗?你失去了多少?又得到多少?你有苦衷对吗?”
“我生平行事只随心!”紫影回了句,侧身正对青面老者,“值得与否已经不重要,得失之间实在难以衡量,我行我素并无苦衷。”
中年道姑冷冷的道:“坑杀那么多人成全自己,如今剩下孤家寡人有何用?我只问一句,你可曾后悔过?”
“一将功成万骨枯!求大道总要有所牺牲,我心无悔。”
“呸!猪狗不如的畜生!”纹身大汉握拳怒目而视,“你这个不仁不义、卑鄙龌龊的小人,我携五姓亡魂咒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谴身死道消……”
“呵呵,天?你认为的天在哪?”紫影抬手指着心脏位置迈步到血棺旁,“往事已矣谈来何用?肉身出渊之日封印自解,三万生人魂已还,我们从此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四人脸色骤变,几十万后人仅剩三万生者魂,这个结果不能接受。
“遭天杀的!”纹身大汉低吼,全身光晕流转忍着出手的冲动,“区区三万生魂就想两不相欠?枉死之人的命谁来偿?你窃取的修为怎么算?”
“随你!”紫影回了两字,身形虚幻到透明,亮光一闪彻底溃散。
没有得到答案反而惹了满腔怒火,纹身大汉气得暴跳如雷,对着紫衣肉身施以拳脚发泄,另外三人长吁短叹痛苦的望着血棺。
观看了事情发展的全程,获得的信息拼凑一起,戚战有了些头绪。
扛棺者与四人曾是生死之交,排行最末,窃取好友的修为壮大了自身,坑害几十万直近后辈,其中包括自己的血脉亲人,双方从此决裂
那口血色石棺内装着他们后代的生魂,他以此为要挟换取肉身,稳稳牵制四人让他们不得不就范。
狠辣,无情,精于算计,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
没有肉身寄居,外面行走的莫非是灵体?何时跑到自己的眼中去的?灵体脱离肉身可以长久存活吗?需要实力达到怎样恐怖的程度……
心里的疑惑无法理解,扛棺者现身露天高台与四人对话,寥寥数语耐人寻味,提到天时指着心的位置,说出的话带着嘲笑意味。
那一言一行像是气话、更似有所指,戚战扫过台上众人,想了想轻声的道:“诸位前辈可否听我一言?”
“你?”四人统一往来,青面老者点头,“说来听听。”
“我不清楚你们的恩恩怨怨,所谓旁观者清,他不像大奸大恶之人……”
“你懂个屁?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纹身大汉抬手恐吓。
戚战撇了撇嘴,起身挺直腰杆。
青年的举动落在眼中,纹身大汉不觉冷笑:“呵呵,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杀我易如反掌。”戚战风轻云淡的回了句,转身面向紫衣人,“只怕我死了,没人送他出去吧?”
青面老者道:“你倒有恃无恐。”
“前辈说笑了,诸位不仅实力高深,而且都是有情有义的世外高人,相信没有血棺之事也不会为难晚辈……”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戚战给四人戴了顶高帽,夸大其词赞扬着。
四位大能淡淡瞧着他,红衣女子面带希冀之色打断道:“如你所说旁观者清,缘何判断他不像大奸大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