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里生活是怎样的体验”有这样一句话:
跳广场舞的大妈大多都认识我爷爷奶奶。
这句话筱洛绝对绝对最亲身最亲身的体验过,那是他们第一次闹矛盾。
那天晚上,一家人向往常一样聚在餐桌上吃饭。突然,就听到妈妈问:
“你觉得秦澍这个人怎么样?”
整个饭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时候我觉得非常非常羞愧,很想马上就原地消失。你高中如果真的谈恋爱,要么就完全不要让家长知道,如果不行,那就在他们问你之前自首。不然你会非常非常羞愧。”筱洛在两年后这样告诉高一的季南乔。
筱洛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这顿饭,整个人似乎都是摇摇晃晃地浮在云端,每次回忆记忆都云里雾里般迷迷糊糊。
秦澍的舅母是筱洛母亲的同事,大家在同一个办公室,隔壁桌子。
许是当小学老师的秦母发觉了儿子的反常,中学时代的他们总以为自己把心思藏得很好很好,以为自己没有一点儿瑕疵。殊不知,姜还是老的辣,已成人精的家长,早已从他们充满遐思的一言一行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羞涩神情中把事情猜得个七七八八了。
就这样,这件事惊动了家长。
这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吵的是什么,筱洛没有说,似乎也不怎么愿意说,季南乔也没有再追问。
“那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分手的呢?”
“我妈没有逼我们分手,她说在中学有一段感情是很美好的回忆。那时候,我也不想分手。”
他也不想,所以他们还是在一起。
后来,期末考,她只考到了全级的第十名,秦澍是第十五名。
这都是很好的成绩,筱洛和秦澍都没有太在乎是第一名还是第十名。
散学典礼那天,筱洛特意没有让家长来接,就像其他女同学一样,让秦澍送自己回去。她和他约定,散学典礼过后,在木棉树下等。
在木棉树下,班上的同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纷纷心照不宣地笑得意味深长。《山楂树之恋》正在电视上热播,他们在木棉树下等待的约定顺理成章地成了《木棉树之恋》。
那个炽热的夏日,骄阳透过木棉树的树梢洒了一地的金子,鸟儿飞过树枝,一地的金子都微微晃动。他,推着自行车,在夏日正午烈日下走来。
“你知道木棉的话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是什么?”
“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的幸福。”
十四岁的少年,声音喑喑哑哑的,说不出的低沉和好听。
那一刻似乎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