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采女,是吧。”皇太后悠悠问。
“是……”淳青双手相互紧扣,声音颤抖。
“大声点,清晰点。”太后抚弄抚弄手上耀眼的饰品,再盯着她冷冷道。
“是!”她使尽百分百的勇气。
“淳采女可知进宫后要安分守己,既然是采女就是皇上的妾,没皇上的命令,岂能随便与男爵三言两语?”太后怒言道。
“淳青之罪,望娘娘责罚。”董淳青定知难逃一劫,便下跪恳求降罪。
“责罚?就不只这罪名。既然已为采女,日不上妆,着装随意,跟青楼女子有什么分别?可知错?”太后更气愤,眼中怒火灼烧着淳青的全身。
“禀娘娘,淳青知错,望太后从轻发落。”
“后宫岂容你这小小采女不雅随意,弄得流言四起,今天哀家就先问你,是不是故意媚惑俊贤王,蔑视皇恩。”太后逼供。
“淳青没有,淳青只是昨天巧遇王爷而已……”她真是有理说不清,怎样向太后交代一切来源?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太后一声令下,身边一位老嬷嬷便狠狠地向董淳青的小脸刮去,留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说,是不是。”董淳青想:太后这是明摆着屈打成招再加罪打入永巷吗?她不敢捂伤处告诉殿内个人她有多痛。
不说不说,她就是不说。她没有什么媚惑什么俊贤王的,谁说这么难听。她狂摇头,打死她就是不说,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间。她董淳青可不会为小小痛楚屈服。
幽兰阁外的小太监可是急得两头转,转到月韵宫外了。自家好主子刚般来才一天就被责打,太可怜了,不太苦了,不,……总之就是急死他了。他这区区一个小太监,难道跑去永和宫求救吗?他哪有这样的地位啊?
正在这时,掌事姑姑绮襴随证据走到了月韵宫,打算智审盈答应的近身侍婢卿儿。只见幽兰阁的小太监急得两头转,便问:“小海子,不在幽兰阁门守着,在宫门外干嘛?”
“绮襴姑姑?见您姑奶奶就好,快找太皇太后救命啊!要不我阁的主子可被皇太后打死了。”小海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皇太后在…在…在打淳采女?”绮襴心想:不得了了,皇太后肯定是为保护圣上威严,真相未明前,什么罪名先让淳采女给包了,然后打入永巷一了百了。不行,得赶快找到皇上跟王爷。谣言本自盈香阁起,只差一步,但恐怕淳青小主会挺不住了。
掌事姑姑跑啊跑,终于在御花园见到玄帝跟俊贤王。她急得不知怎么开口。
俊贤王请她歇歇气慢慢说,绮襴姑姑深呼吸几口气说:“不得了了,皇太后在幽兰阁怒打淳采女。但那谣言是自于从七品答应羽菲小主那房的宫女口中。”
“哟,亵渎皇威的主谋竟然是那个从七品的霸道小女人啊?”俊贤王调侃地道。
“不行,不打也打了,朕也救不了她。姑姑,淳采女那边您多多照顾,至于那个侯羽菲,朕倒要看看她玩这么多把戏是为什么?”玄帝似乎明知真相也有意避嫌。
董淳青的脸又红又肿,更让她不思装束粉黛,及腰青丝掩盖两侧红肿,只露出灵眼偷看、纤鼻呼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茶饭不思。她董淳青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可是个心境明朗的武者。是进宫后就被逼成这个样子。她真后悔,要不是不听爹爹的话,擅自离家入宫选秀,也不会落入此地。她真无心攀龙附凤,更何况当皇帝的妾?
“想昏头了?”她揉揉太阳穴。她幸好绮襴姑姑关照,每天都陪她说说话,否则她的口真发霉了。连续这些日子,附近的盈香阁夜夜笙歌,想必是那边的羽菲小主得到皇上的宠幸。这就像《阿房宫赋》里所说: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她不想再想什么《阿房宫赋》,当代圣上又不是秦始王。只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应该为了“见皇宫一面”而心甘情愿当一只无宠的金丝雀,她还是喜欢自得其乐悠闲的生活,回眸才发现深宫是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