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皇朝正宫,齐万安之死暂告一段落,黑白两位大臣没有知会齐麟,默契地悄然退去。
退至门外,两人相遇,彼此不正眼瞧对方,但不约而同手中多了一枚棋子。
有所不常的是,黑衣执白子,白衣执黑子,突兀之中,辩诡之势间不容发。
齐麟为一国霸主,自然注意到了,眉头皱而又缓,舒了口气,懒懒地躺在椅子上浅浅睡去,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惊雷般的鼾声。
虽是惊雷炸起,二人却不受其扰,司空见惯似的往偏房移去,脚步稳而有序,活像一人四脚。
移至偏房,大理石紫罗花的床板上长出一个星罗密布的棋盘,以及两个古朴的棋盒,内里自然盛放着黑白二棋,自此,战火转移,手中各执一子,没有推脱,黑棋率先抛出掷落,稳落棋盘中央。
黑衣也不示弱,白棋若游蛇般滑翔而去,气势上压了黑棋一道,似有缠绕之势,落在它的身边。
首棋暂落,二人正眼相望,各自讳莫如深,转过身向前两步然后盘坐下来,专心攻伐与御守。
……
百里之外,皇城最后一缕烟火熄灭,几对暗影沿着街头巷尾移动,没有惊扰那些睡梦中的平民。
可即使如此,依然难逃修士的感知,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权利中心,一眨眼后,又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全身黑色,趁着夜色,不是行动刺杀,就是作奸犯科。
“嘘!”
不知是哪里来的嘘声,仿佛就在耳边,这运动着的几人慌忙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瞅着彼此,更有不耐烦者干脆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语,隐约之中,似是训斥。
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夜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银光。
银光没,这些刚才还在交谈的各位,忽然捂着脖子,手臂来不及指出位置便倒地不起,脖颈处渗出一丝丝殷红……
“嘿嘿,竟然还有人能够走脱,看来我也要精修精修,少去风花雪月之所了。”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一如这风,喧嚣后没了踪迹,又起,却已不是那股。
距离皇宫大约五十里,一个中等的小镇,名字叫做蟠龙镇,此时一所不大的院子里,微风忽起,嗅一口,满是腥甜。
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躺在院子中央,不远处躺着几个魁梧的黑衣人,他们早已咽气,仔细看去,胸口有一个“T”形伤口,不见血液喷溅,只是流出三滴渐渐凝为血栓的豆大暗红色血珠。
可这并不足以造就风中的腥甜,那个女人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杰作,面容扭曲,不受控制似的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嚣张至极。
可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和呵斥,院子外也没有鸡鸣犬吠,仿佛周边世界唯她一人,徐徐挺直身体,眼睛中杀光湛湛,犹如地域中走出的邪魅,右手洁白如玉,一把玉质小剑安安静静地躺在掌心。
“嗯~完美!”
女子贪恋似的深吸了一口这腥甜的空气,脸上露出满意满足的笑容,看上去不似刚才那般狰狞,相反有些恬静无害。
她动了,向院外走去,一袭红衣在这黑夜里邪魅,却近看有些楚楚动人,长发及腰,面容姣好,放在平凡世界,倒是倾国倾城。
可,在这大千世界,修行之路渺茫,难得六根清净、无欲无为。
一袭红衣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只有胸前那两块碗大的白色……
她走着,风儿不知是留恋还是为何,变得急躁不安,变得狂息不止,拨乱着各个门房的窗户,“吱吱呀呀”作响中击打出别样的音符。
她站在街道中,驻足聆听,面容一直保持着那份恬静,忽而,一扇窗户被狂风完全掀开,露出里面真实的场景。
里面家具齐全,床上躺着两个熟睡的夫妻,半露着上半身,应该是云雨后幸福地睡去。
可仔细倾听,根本没有象征性的呼吸,再仔细去看,那棉被上依稀有着两道“T”形……
女子眼神一凛,玉质小剑飞出,赫然从剑尖喷射出两滴纯白色液体。
纯白色液体落在那一对夫妻的额头上,只见那白光一闪而没,进入灵台里,自内部绽放出淡淡的白光,然后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剑身微调,对着那损坏的门窗虚劈了一下,整个门窗便化为齑粉。
作罢,女子收回玉质小剑,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脸上继续蒙上那份恬静。
似是乏了,她动起来,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在这街道上与风作伴,刮起一个人形旋风。
旋风越来越大,风力加持下变成狂风,狂风加持下变为飓风。
飓风扩散至笼罩整个小镇,大约有两千多户,竟也没有人呼救奔逃,门窗早已遭殃,率先卷入飓风中间,然后是屋顶之类的,最后才是人,独留地基在那里证明这里曾经是个房屋。
房屋之类倒是死物,可人却是活物,但却没有叫嚷,实在反常,随着飓风越来越剧烈,人身上的衣物也大多撕扯没了。
没有羞耻,首当其冲的看到的是那“T”形伤口,近乎每个面容不一的人胸口出都有这个东西,使人不得不惊骇。
“起!”
不知何时,女子走到一个大山上,高处鸟瞰整个小镇,喊了句话后,手中小剑腾空,熠熠生辉,划破夜空,成为天空中最耀眼的存在。
它在极速变大,宛如巨灵神的武器般,横亘沟通天地,剑尖遥指那飓风的核心,道:“却!”
只见巨剑横亘,剑尖如天河决堤,一股滔天白色液体喷涌而出,很是惊骇。
飓风受此冲击,竟然没有停止,但白色液体的进入,整个核心顷刻瓦解,里面的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
微风不息,那个女子早已远去,背后是断壁残垣,晨光起,就有人说蟠龙镇遭遇了严重的天灾,导致整个小镇毁灭殆尽。
“哈~”
有人嘲笑时,戛然而止,他看到一个硕大的红色云彩朝自己砸来,来不及逃离,伴随着红色血水的重压,他也轰然解体,化为血水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