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琴忧虑道:“娇贵妃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娘娘告知皇上吗?”
“糕点是从御膳房而来,就算要查,也查不到她身上。”白尽衣轻声道:“她早已计算好一切,恐怕替罪羔羊都已找好。”
在场的几人神色都有些不太好。
千然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的看着白尽衣,“本宫现在就觉得,阿彩你是不是老天派来帮助本宫的。若不是有你帮了本宫这么多次,本宫恐怕早就死在这深宫了。”
白尽衣低声道:“娘娘说哪里的话,奴婢是娘娘的婢女,自然要帮助娘娘。况且奴婢只是时不时提醒一下娘娘,还做错了很多事,真正帮助娘娘的,是水琴姐才是。”
水琴原本还有一次心里不平衡,闻言立刻愣住了一下,笑道:“阿彩太谦虚了。”
“本宫都记得住你们对本宫的好。”千然笑道,“将来你们的郎君,本宫一定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水琴闻言,脸顿时红了一片,“娘娘瞎说什么呢?奴婢会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才不要什么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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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原本是春意和阑珊还有水琴三人守夜,后来白尽衣跟小月说了声,让她也留下了。
小月虽然心生疑惑,却没有多问。
白尽衣帮千然掖好被子后便吹熄了灯火,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床上的黑猫躺在白狐身边,见她回来,懒散道:“终于回来了?那潜伏在外面的人可是等你多时了。”
白尽衣点燃了煤油灯,看了一眼熟睡过去的白狐,淡淡挑眉,“他没发觉?”
黑猫斜睨了白狐一眼,摇摇头,“没有吧,睡得跟猪……睡着了吧,所以都没注意到周围不对。你解决的了吗?可都是带着刀剑的,十几个人呢。”
白尽衣没说话。
看来娇贵妃是铁了心的容不下她,想她赶紧死了,派了这么多人过来。
“我倒是忘记了。”黑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你是上神,普通人能奈你如何。去吧,去吧他们解决,然后回来睡觉。”
他说着,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说的极为轻松。
白尽衣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房间。
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眼前寒光一闪而过,十几个黑衣人纷纷现身,长剑长刀疯狂的向白尽衣袭来,招招带着致命的狠厉。
手中银光微闪,一把冰冷的长剑幻化而出。
看着他们接近,被包围在其中的少女气息冷冽,并未有任何神色变化,那张满是斑点的脸冷的像是凝了层寒霜般冷,一如她手中那把银白色的长剑。
黑衣人虽然好奇怎么一刹那就有一把长剑了,却也来不及多想,杀了过来。
银白色的长剑挡住劈下来的长刀,剑气波动,拿着长刀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阵寒气袭来,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震飞到远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原本拿着刀的右手阵阵颤抖,完全停不下来,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剩下的黑衣人步伐一顿,有些惊诧,警惕的看着被围住的少女,步步逼近。
眼前一晃,那少女忽的寻不见身影了,下一刻,十几个黑衣人眼里只剩下了凛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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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黑猫慵懒的问了一句,见她出去什么模样,回来什么模样,不由得跳到她面前仔细嗅了嗅,“一点血腥味都没,你没杀了他们?”
“脏。”白尽衣淡漠的吐出一个字。
这里是皇宫,杀了他们麻烦不说,还会让她的手变脏。
她不喜欢那样。
黑猫冷哼一声,“那你把他们怎么了?”
“扔在了娇贵妃宫门口。”白尽衣拿好衣物,踹开想要跟过来的黑猫,“别跟着我。”
黑猫皱起眉头,见她手上拿着的是干净的衣物,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她是要去洗漱,猛的打了个喷嚏,有些凌乱。
还好没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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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迷迷糊糊中,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身影娇小的少女刚好在他身边躺下,背对着他。
他已经能看清楚大概的景象了,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千秋揉了揉有些空的肚子,在房间里看了看,看到了桌子上有准备好的糕点,悄悄地从被窝中溜出,拿起来了糕点慢慢的吃着。
房间里没点灯,月光从窗外倾泻而来,白尽衣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清冷绝美,五官精致的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站在椅子上的白狐嘴里咬着糕点,看着看着,忽的就愣住了,连嘴里的糕点都忘记吃了。
他突然发现,白尽衣眼角下还有颗不仔细看还不会看到的泪痣。
咬下糕点,他忽的觉得嘴里有些发干,喝了好几杯水。
窗外有冷风吹进,白狐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在椅子上坐着发了会呆,才回到温暖的被窝中。
他看着白尽衣的背脊,笑了笑,缓缓的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对身边的这个人,他不知为何会有莫名的心动。
心弦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轻轻扯动。
白尽衣给千秋上的是灵药,他伤口好的很快,三日后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彻底在地上活蹦乱跳了。
白尽衣没在留他,提醒他可以走了,千秋却不动,只是望着她许久。
“不想走?”白尽衣说。
千秋点点头,金瞳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尽衣。
白尽衣:“你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想被人扒皮吃了?”
千秋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伸出爪子拉住想要离开的白尽衣,嗓音有些祈求,“我能不能留下来,留在你身边?”
“留在我身边做什么?”白尽衣回眸看着他抓着自己衣袖的爪子,挑挑眉。
这只白狐,与旁边那只呼呼大睡的黑猫还真是有些相像。
“我没地方去了。”千秋说,“在我金丹未重新凝结前,我哪里都去不了。你能不能,收留一下我。”
他眨着眼,有些眼巴巴的瞅着白尽衣,爪子微微收紧,生怕白尽衣一声不吭的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