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一堆新弟子聚在了然这边的小院,听他说着一些修士界的奇闻异事。
“那,那黄哥,那个神捕身中追魂箭后来掉下山崖怎么样了”毛阿狗问道。
“那你觉得会怎么样”了然叼着根草径,懒懒的靠在柱子上说道。
“嗯…我猜一定是变得更厉害了”毛阿狗说道。
“我猜…因该是遇到了高人”毛大勇也跟着插了一句嘴,说道。
两天相处下来,毛大勇也看出了然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打人的暴力之徒。
“都这么认为的”了然抬手对着众人一划拉,问道。
众人互相看看,都点了点头。
“那黄哥那个神捕到底怎么样了”
摇摇头,了然呵呵一笑,想起那个只认死理的家伙,不由有些叹息道:“还能怎么样,死了呗。”
说罢,了然拍拍毛大勇跟毛阿狗的肩膀,起身出了小院。
“哎,黄哥你去哪啊”
“手痒,去找点乐子”了然说罢,便跃上半空,消失不见了。
了然这一手露的直接让众人看呆了眼。
………
夜已深,沿街商铺也都纷纷挂起了灯笼。
折州位于九洲西边,通常是白天热,晚上冷。
而对于城中的某些地方人来说,没有了白天的酷热,也没有夜晚宵禁的折州城,才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入夜后的街道上依旧是人流如织,勾栏瓦舍里的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肆意的摇曳着自己的身姿,引的路上的行人心猿意马,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上两眼。
“呦,公子您来啦,妾身可想死你啦”浓妆艳抹的老鸨挥舞着呛人的手帕,冲着一个脸带面具的青衣少年怼了过来。
“站住,别过来啊,别过来”青衣少年吓的直往后退。
了然捂着鼻子打量了一下这座五层楼阁。
“花溪楼”了然琢磨了一下,看向胖胖的老鸨问道:“花溪阁跟你这儿是什么关系”
老鸨捂嘴咯咯一笑,却笑的比夜枭还瘆人。
“妾身这哪能跟花溪阁那些女巾帼比啊,咱这也就是个卖笑的厂子,重名而已。”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下了然,笑道:“公子是白光的新弟子”
“嗯”了然点点头,“有问题吗”
“不是”老鸨有些为难的笑道:“那个,妾身在这折州混饭吃,可不敢……”
“停,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懂”了然说着,哗啦一下脱去了身上的青袍。
啪,一拍手,一抹金光落在了老鸨的胸围子里。
“这样行不行”
老鸨立刻喜笑颜开,“哎呦,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啊,公子您快里边请”
“不知公子贵姓啊”
“贵姓…你就叫我陈玉晟吧”
御清山,华源峰。
“啊切!!!”
凉亭中,一个身穿桃花锦袍的鹤发童颜老者揉了揉鼻子,叹息一声,放下了二弟子送来的密信。
“师父,喝茶”娇俏可人的女弟子端着一个硕大的茶壶,袅袅婷婷的走进了凉亭。
“秀月啊,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小点的茶壶啊”
“这个比上次的小很多了呀,徒儿在家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啊”秀月歪着憨憨的小脑袋,不解的说着。
“唉”花袍老者揉揉金明穴,直接叫了她的本名:“招娣啊,可这是烧水的炊子,不是茶壶啊,茶壶一般只有这么大”
说着,花袍老者伸出单掌作了个托举的动作。
秀月懵懂的点点头,也做了个托举的动作,思忖了片刻,忽然伸手在自己胸前笔画了一下,欣喜道:“喔,懂了”
老者无力的揉着太阳穴。
“去把我那只大白鹅牵来,你也随为师下山一趟。”花袍老者起身说道。
秀月一听,顿时气忿道:“师父,小白是鹤,不是鹅。”
师父也真是的,自己不就是喂的时候多了一点嘛,小白那么瘦,那么可怜,怎么就不能多喂点了。
哪知花袍老者更气:“小白是鹤吗,你是把它当猪在喂呀,它现在肥的都能下锅啦。”
秀月眼睛一亮,手腕一翻,一柄月牙匕首就拍在了桌子上,“师父,你是要红烧还是清蒸。”
“你”花袍老者一个踉跄,好悬没栽倒在地,赶忙扶住一旁的柱子。
“对了师父,小白您这次可能骑不了了”秀月抬头道。
“怎么就骑不了,就算骑不了,老夫也要带它出去跑跑,减掉这身膘。
老夫堂堂御清剑派传功长老,你总不能让我以后会友都骑只大肥鹅去吧,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花袍老者咆哮道。
“不是师父,是小白昨天就被大师兄骑走了。”
老者一愣,“他骑小白干嘛”
“大师兄说要以剑会友,不能没有排场,所以就把小白骑走了,哦,对了师父,他还把您的拂云剑给拿走了。”
噗…
花袍老者一口老血喷出,悲泣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当初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然怎么会收了你们这群孽障。”
………
花溪楼,
天字包间。
“出去,出去”了然无力的趴在桌上,挥退了面前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公子如果不满意,妾身再给你换,我们这燕瘦环肥什么样的都有”老鸨隔着屏风,对屏风后面的了然说道。
“别了,你就给我找个会弹琴就行了”
说着,又是一抹金光落进了老鸨的胸围子里。
老鸨大喜,笑的见牙不见眼,“妾身这就去给您安排。”
不多时,屏风外响起了一阵婉转悠扬的琴声。
月色如水,
了然起身推开窗户,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轻轻一跃,便靠坐在了窗台上。
看着数间商铺后的青河居,一个只会酿酒却不会喝酒的丈八汉子浮现在了眼前。
“灼金眼”
了然眼中金芒亮起,他看见了那匹憨憨的笨马,也看见了一团借着夜色缓缓飘进青河居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