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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正式返回

闫竞觉得自己太久没有接触过现场,心理承受能力弱了N个层次,以前处理过的案子,多得是变态杀人犯把尸体破坏的惨不忍睹的情况,都没有看到死者心口处那个伤口来的让他震惊。

死者的心口位置有个很明显的伤口,应该就是被利刃刺穿造成了死亡,除此之外,有个圆圈,红色,不是很圆,正好把伤口圈在里面。

视觉的冲击还不是最主要的,让闫竞喘不上气的原因是……

“我怕自己记错,刚刚特意上网搜你的小说,找到了相关片段。”老孙把死者衣服放好,一个个扣好扣子,庄重严肃,结束后示意助手把白布盖好,将尸体运回去,“就是你小说里的杀人桥段是不是?”

闫竞和某知名推理小说作者是同一个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闫竞父母,就是警校和工作后关系极好的兄弟,以及局长,还有最近知道的裴微和卫宗,老孙是其中之一。

“你送的书我看了好几遍,过来看到尸体的时候就觉得很诡异。”助手对老孙示意可以走了,老孙点头,伸手拍了拍发愣的闫竞,“欢迎你回来老闫,我先回去,尸检报告会尽快给你,有空一起喝酒。”

闫竞重重点头:“好,辛苦你了。”

尸体被运走了,技侦等其他部门同事还在忙碌,闫竞拉了下手套,对裴微说道:“老孙的初步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对不对?”

裴微点头。

“如果这三起案件有所关联,徐顺的死亡时间其实是在最后的,只不过因为这里地处偏僻,被发现的迟。”闫竞四处打量了一下,废弃工地,目之所及的地方都堪称荒凉,没有村庄,也没有什么在建的商业地产,大冬天的,连只野猫都看不到,“谁发现尸体报案的?”

“一位老大爷。”裴微指着不远处,“从这里再往前一段路有个池塘,大爷经常去钓鱼。”

闫竞带着裴微走过去,大概惊吓过度,老大爷坐在警察给的折叠凳上直抖,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应该是他随身携带的。

闫竞对大爷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去忙,这里交给我。”

大爷抬眼,眼神有丝恍惚,嘴唇干裂的厉害,轻微的抖索着:“同,同志……”

“大爷,您抽烟吗?”虽然是问句,闫竞已经把烟递了过去,大爷右手食指和中指的中间关节处泛黄,应该是老烟枪多年抽烟留下的痕迹,“来一根。”

这对老大爷来说求之不得,他发现尸体后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当即就掏出了自己的烟,双手抖的太过厉害,整包烟都掉到地上他,考虑到不远处就是尸体,他也不敢捡,跑到一边报警。

接了烟点着,老大爷死命吸了两口,再重重把烟气吐出来,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颤抖的程度没那么厉害了:“谢谢警察同志,谢谢。”

不怪老人家害怕,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亲眼看到被人杀害的尸体的几率很小,承受力稍微差点的可能会当场晕过去,老大爷能镇定的报警并等到警察们过来,闫竞是相当佩服了。

大爷又狠狠吸了几口,一根烟眨眼下去大半,裴微站在一边看着,闫竞也点了一根,却只是夹在手里没有抽,大爷嘴里那根烧的只剩下屁股时,闫竞立刻递上了手里那根,大爷很不好意思的接过去。

“大爷,我知道我的同事已经问过您了,还是想请您再说一遍,您是怎么发现尸体的?”烟抽了一根多,大爷的情绪明显稳定多了,闫竞开始发问。

有了两根烟打底,大爷很配合:“从这条小路过去往前一段,有个没人承包的池塘,我有时候过去钓鱼,这次也是。”

大爷指了指不远处,闫竞看过去,一辆电动自行车,前面搁了个桶,后座还绑着一杆钓鱼竿。

“到这里的时候我尿急,想着反正没人,就过来把车子停下,想解个手再去钓鱼。”说到关键处,大爷又抖了一下,赶紧把烟放进嘴里,“解手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个人躺着,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喝多了醉倒在那,想着这么冷的天气,在这里睡觉会出事的,就过去喊他,结果发现是个死人。”

老人家边说边摇头:“老头子活了快七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真够吓人的,我打了110,就在这里一直等到警察过来,幸好是白天,太阳又大,要不然我非要吓死不可,你说现在的人怎么回事,杀了人还把人丢在这种地方,真是没人性。”

闫竞继续问道:“那您在等警察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人路过?”

大爷想了想,果断摇头:“没有,同志,不瞒你说,这个地方这么破,平时根本没人会来,我要不是为了钓鱼也不会来。”

“距离这最近的居民区在哪里您知道吗?”

“那可有点远了,开车少说也要二十分钟,我每次来钓鱼都是儿子开车把我送到附近,我再骑车过去,前头的路很窄,汽车过不去。”

闫竞点头,想了解的已经差不多了,向大爷表示感谢后,让裴微安排人送大爷回去。

送走老大爷,闫竞重新走到陈尸现场,尸体不远处是一截盖了一部分的房子,露出地面几米高,附近散落着零碎的砖块、木板还有各种垃圾,尸体就被搁在空地上头,人走过来很容易就能发现。

“你觉不觉得有点怪?”裴微站在闫竞身后说道,“如果凶手不想尸体被人发现,可以把尸体弄到那半截房子里,你看,墙体砌出来一点,放里面更不容易被发现。”

除了那半截废弃掉的房子,再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被子之类的,大概是工人们临走时不要了扔的,把人扔过去也隐秘的多,可凶手偏偏把尸体放在这么一个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这也是闫竞的疑惑:“是啊,为什么呢?”

“附近没人住,极少有人过来,我刚查了一下过去七天的天气情况,都是多云或者晴好天气,没有过雨雪。”裴微对闫竞点头,“那边的同事说这是老天帮忙。”

闫竞微微一笑,是啊,可不是老天帮忙吗?没下雨,几乎没人来,意味着这个现场被破坏的可能性会小许多,这对他们勘测痕迹、寻找相关证物是非常好的帮助。

驱车返回局里,局长正在布置事情,见到闫竞就招手:“小闫,这次已经是第三位死者,你有没有发现里三个案子之间的联系?”

闫竞苦笑:“唯一的联系就是杀害他们的人用的都是我小说里的手法,这算不算?”

“算。”局长显然很忙,匆匆忙忙往办公室走,让闫竞跟上,“现在大家都在,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闫竞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自我介绍环节,尤其是读书的时候,可在这个地方不同,局长郑重向其他人介绍他:“这是闫竞,八年前就参加工作了,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来,暂代队长之职,大家认识认识吧。”的时候,闫竞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八年,毕业就进了这里,到现在,居然有八年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再次被人这么介绍,闫竞觉得血液都热了,和第一次走进这里,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那种感觉一模一样,仿佛有什么被点燃了,在沸腾着。

有些东西,大概真的永远不会变。

局长匆匆说了几句就走了,同事们有一两个闫竞原本就认识,剩下的都是新面孔,面对他们打量好奇的眼光,闫竞深吸了口气,朝大家敬了个礼:“大家好,我是闫竞。”

短暂的沉默,裴微第一个朝他伸手:“闫队,我是裴微。”说着朝闫竞一笑。

闫竞回以微笑。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就顺畅多了,同事们轮流过来跟闫竞打招呼,闫竞一个个打量着或认识或陌生的面孔,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谢谢。”

警察的工作是不分时间段的,特别是闫竞所在的岗位,寒暄客套只有两分钟,紧接着就是讨论案情的时间。

“给你安排三个组员负责这次的案子,如果后期你们调查的结论是三起案件没有共同点,再行安排。”局长之前就给了指示,闫竞在自己办公桌上领到了新做好的警证。

照片下方,名字和警号清晰映在闫竞瞳孔里,照片上的自己,和八年前第一次拿到这个证时候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证件很轻很轻,握在手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一份,闫竞小心翼翼收好,中气十足的喊道:“开会!”

几分钟后,闫竞和三个组员集中在会议室,每个人手里一份相关案情资料,闫竞清清嗓子,开口道:“案情你们都看过了,现在我们来归纳一下。”

“第一起案件的死者名叫陈飞扬,男性,22岁,本市人,大学毕业不久,目前没有上班,跟父母一起生活。”

“第二起,死者徐顺,男性,34岁,xx省xx市人,是餐厅厨师,根据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徐顺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第三起,也就是今天刚发现的死者,叫李南,从他身上找到的身份证,也是34岁,本地人。”

简单归纳完毕,闫竞问道:“大家有什么疑问吗?”

三人一起摇头,这些信息太少了,没有啥值得疑问的。

“很好,鉴于我和裴微上午去徐顺工作的地方查访过,所以我们现在先来研究一下徐顺的案子。”

下面坐着的三人瞬间精神大震,腰杆都不由自主的停止了,灼灼看向闫竞。

闫竞在心里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晃了晃:“这是今天在餐厅查问的时候视频录像,为了节省时间,我现在把要点给大家说一下,需要的话你们可以自行看视频。”

“第一点,徐顺的同事们普遍反映徐顺单身,没结婚没女朋友,我们在徐顺居住的小区门口询问保安,大叔给的答案却是相反的。”

“第二点,同事们大多认为徐顺不爱干净,个人卫生很不好,以前住宿舍的时候屋里有异味,衣服袜子也不洗。但是我们去过现场,包括现场拍回来的照片上也能看出来,徐顺住的屋子非常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这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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