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转过身,将住持遗体放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大师,感谢当初的救命之恩,我阮凉一定不负所托,将环佩琴安全带到凌霄谷。总有一天,我会为大师你,还有寺里所有人报仇雪恨!”
拜完后,阮凉起身走到住持的书桌前,推开烛台边散落的书本,顺时针转了下烛台。嗯,嗯?没转动!逆时针方向又试了试,只听从烛台底部传来卡卡卡齿轮转动的声音,随后书架那面墙开始转动,露出了一个能供单人进出的空隙。
阮凉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住持的遗体,然后转身踏入密室,走进密室的瞬间,“咔”一声密室的门自动关上,除去地上散落的书籍,一切都毫无变化。
进入密室之后,只有一条笔直的通道,两端的油灯闪烁着,偶尔有来自通道前方的微风,阮凉紧了紧身上的外衣,顺着通道往前。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阮凉走到了通道尽头,尽头处是一扇对开的石门,阮凉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石门后的房间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分别放着一把古琴,一卷羊皮和一本书册,古琴琴尾部分刻着“环佩”二字,琴身由香楠木制作而成,阮凉轻扶琴弦,随手拨弄了两下,听音色,琴弦应该是由上等马尾制成,音色圆润,绵延悠长。
顺着琴身看了一遍,阮凉发现这环佩琴与住持下午弹奏的那把“环佩琴”有琴身有些许的不同。
右侧有一个小暗格,暗格边有个小突起,不知道是作何用处的。
阮凉又拿起那卷书册,只见顶部写着“九霄剑谱”四个字,九霄剑,那不就是杀死住持的那把么,呵,看来那个“凶手”有剑没谱啊。
摸着这个大小,看起来和琴上的暗格大小好像差不多。
阮凉将琴翻了个身,拿起剑谱比对了下,大小果然刚好,难道,这剑谱原本是放在琴里的?但是,要怎么放进去呢?
阮凉摸了摸那个小突起,试探的按了按,“咔”一声,暗格打开,阮凉将琴谱放进去,“啪”一声,暗格自动合上,而且暗格扣与琴身的接口处完美衔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刚刚亲手将琴房间,阮凉都要怀疑这个暗格是不是真的在。
只能说,这个机关做的实在是太完美了,毫无破绽啊。
阮凉将羊皮卷拿起,上面是整个辕朝的地图,三国内的所有城池,小镇,道路,河流,山川都画的一清二楚,看来住持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啊。
将羊皮卷卷好,贴身收好,又将环佩琴背在自己身后,阮凉开始寻找出去的机关。
阮凉四处按照以前电视剧的套路,在墙上每一个凸起的部分都试了一遍,又将石室里的物件都试了一遍,都没发现任何能够打开门或类似出口的机关。阮凉想了想,进来的时候机关是烛台,也许,出去的机关也是差不多的?阮凉环顾了下四周,石室内的亮光都来自墙上的夜明珠,也没有任何类似烛台的玩意儿,,等等,这些夜明珠的摆放顺序,好像在哪里见过,阮凉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吗?!这……古人摆放东西,都那么艺术的么?
阮凉仔细观察着夜明珠组成的北斗七星,发现勺柄的位置,有些微妙。凑近之后看,夜明珠的右下部分有一块小小的凸起,阮凉用手摸了摸,然后手贱的抠了一下,“咔!”一声,夜明珠应声掉下。嗯……嗯?!这夜明珠那么脆的么!一抠就掉!!!假冒伪劣的吧!
阮凉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夜明珠,捉摸着,使点劲儿的话,大概还是能重新扣上去的吧,然后,抬头看向之前夜明珠在的位置,发现上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住持,你的机关,要不要设计的那么巧妙?!要不是我手贱,绝对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个机关啊!
阮凉按下凸起按键,接着又是一阵“咔咔咔”的响声,原本放置古琴和剑谱的石桌缓缓升起,露出一条往下的楼梯,阮凉走到楼梯口准备往下走,突然从密室入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隐约夹杂着“尊主”“找到了”“入口”“琴”之类的字眼,阮凉心中又是一阵凉凉,毫不犹豫的立马下楼梯。
刚下楼梯,就再次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大抵是机关落下重新封住楼梯口的声音。
糟了!阮凉猛然想起来,刚刚机关口掉下来的夜明珠还在手里握着,没装上去,看来这个出口的机关是藏不住了,这里不宜久留啊。
阮凉背着环佩琴,一路抹黑在通道里走,又因为害怕后面的黑衣人追上,脚步踉踉跄跄的,时不时还会摔上一跤。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四五个时辰,也许又一天过去了,阮凉已经不太能分清了,因为这个通道实在是太长了,以至于等阮凉饿到无感手脚发软,从通道走出来之后,面对外面漆黑的一片,出现了瞬间的懵逼。
Emmmmm,怎么有种,走时光隧道,我又一次穿越了的感觉。
这条通道的出口,应该还在笉伲寺所在的山林当中,远远的可以看到米粒大小的笉伲寺,看来这距离远的不是一点点啊,难怪走到手脚发软。
阮凉拿出那卷羊皮,打开对比了下笉伲寺在的位置,又看了下所谓的灵霄谷所在的位置。
嗯,很棒,笉伲寺位于辕朝西南端,而灵霄谷则在辕朝东北端。这就意味着,阮凉需要横跨整个辕朝,三个大国才能找到达目的地。
住持啊,你托付的这个任务,真的,太为难我了!简直就是SSSS+级别啊!
在地上坐了一会,阮凉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一点了,就立马收起羊皮卷,朝着与笉伲寺相反的方向离去。
阮凉背着环佩琴,一路上走走停停,饿了采野果,渴了喝泉水,身上还是那天晚上匆忙间披上的外衣,下摆已经有些破烂,沾满了泥渍,长发完全无暇打理,散乱的披在身后,脸上乌糟糟的,还有几道被树枝划破的伤痕,不得不说,阮凉现在的样子,和路边的小乞丐没什么差别。
当阮凉的灵霄谷之旅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终于可以结束她风餐露宿吃野果喝山泉的野人生活,见到了城池和人烟。
阮凉兴冲冲的朝前走,结果在离城门大概两百米的地方,就被城门守卫拦住,守卫指着城门口立的一块牌子说道:“为了控制城内人口情况,乞丐不得入内!”
“你……”
本想反驳的阮凉,低头看了下自己小腿上的“布条”,原本白色如今变成灰褐色的外衣,已经严重变色的环佩琴套,以及从自己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奇妙无法言喻的酸臭味。
这样的装扮,要说自己不是乞丐,港真,我自己可能都不信。
阮凉放弃挣扎,顺着城边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洗漱的地方,打理下自己已经7天没有管过的头发已经身上那股无法言喻的酸臭味。
这一走,直到天黑,才找到一小汪类似露天温泉一样的池水。
阮凉顺着池子走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将琴放到池边,脱下自己身上脏到不行的外衣,在池边浆洗,晾到石头上,然后转身脱下自己的内衫,缓缓走入池中。
池水不算深,阮凉走到池中央的时候,水刚好可以漫过她的胸部,露出她形状较好的锁骨,好在池水温温的不算凉,阮凉用手捧起池水从头浇下,久违的舒适感让她不自觉的发出长叹。
因为没有皂角之类的东西,阮凉用清水使劲清理了下自己,确认自己身上不再散发奇怪的味道之后,阮凉起身,穿上之前晾在石头上的外套,在池边浆洗自己的内衫和环佩琴套,重新晒到石头上。
突然,阮凉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一抬头就看到石头后的树林中有人影一闪而过,吓得她立马大声喝道,“谁在哪里!”
随后也不管内衫还在滴水,迅速穿到身上,重新将环佩琴套上,朝着刚才看到人影的地方跑去。
“是谁在这里!偷偷摸摸的非君子所为,有种的就出来!”
阮凉到自己刚刚看到人影的地方,仔细的观察了下四周,发现地上有浅浅的脚印,证实刚才的确是有人在这里,指不定现在还在那个角落里看着自己呢。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是这种肌肤上的不适,抵不上刚才被人从暗处注视所产生的心理上的浓重不适感。阮凉裹紧自己的衣服,将琴环抱在身前,打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到城门边找个地方睡一觉算了,明早城门一开,就立马进城。
第二天,天一亮阮凉就赶忙进城,这次因为衣服已经洗干净,头发也打理清爽,和之前的“乞丐”判若两人,城门口的守卫没做阻拦,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要真算起来,这还是阮凉传过来之后第一次来到人多的地方,之前都是呆在笉伲寺里,大山深处,又是寺庙,和城里这种浓浓的烟火气息完全不同。
“包子,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一文钱一个,肉鲜汁多的包子,快来买啊!”
“姑娘,要看下胭脂嘛,这是今年的最新款,上色快,服帖度高,和心上人赴约的必备之选啊!”
“馄饨五纹钱一碗,汤鲜味美,不好吃不要钱啊。”
看着穿梭在街道上各种长裙的男人女人,路边叫卖的小贩,浓浓的“古风”,和二十一世纪真的完全不同啊,这些小摊位,要是搁在路边,没准一会儿就被城管收走了,哪儿像这里,各种小摊的呼喝声汇集起来,比汽车的鸣笛声好听不知多少倍。
从小摊上传来的包子香味不断的勾引着阮凉,只听“咕……”的一声,让阮凉瞬间变丧。
“好饿”“没钱”这两点是现在最扎阮凉心的事情,连个包子都买不起,这种感觉真是心酸到不行啊。
钱钱钱,到哪儿去弄钱呢?
阮凉坐在路边,拖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找个工作?不得行啊,看地图上那么远的距离,要凑够足够的钱,那这个时间线就要拉很长才行了啊。
“唉……”阮凉叹了一口气,抬头四周环顾了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自己一点思绪灵感,随后,硕大的“赌”字飘扬在空中。
阮凉灵光一闪,“赌”不就是一个赚钱又快又合法的赚钱方法嘛!
只是这赌本去哪儿弄呢,现在连吃包子的钱都没有……阮凉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放在一旁的环佩琴。
不行不行,这可是住持最后的嘱托,阮凉,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姑娘,古代的活**,答应了人家的就一定要做到啊!环佩琴很重要的,绝对不能拿去当掉!你要有底线啊!
阮凉猛摇头内心劝解着自己,只是眼神总是,控制不住飘向环佩琴。
——————————瑟瑟发抖的小环佩分割线————————
程记当铺外。
“琴啊琴,你千万不要怪我,我就稍微让你离开一下下,真的是一下下!你要相信,我一定能把你赎回来的!”
阮凉给自己做了最后的心理建设,随后,踏进了程记当铺的门槛。店里,一个年轻的小伙正在擦拭花瓶,一个留着长须的大爷坐在柜台里喝着茶。
阮凉上前敲了敲桌子,开口道,“你好,哪儿是掌柜,我想典当东西。”
大爷放下茶杯,懒洋洋的抬起眼睛扫了阮凉一眼,“啧”的咂了下嘴,然后开口,“我就是掌柜,你要当什么,死当还是活当?”
“我要当琴,活当。”
“可以,先把你这琴拿来我鉴定鉴定。小少年,可别说掌柜的我没提醒你,我们程记当铺可不是什么东西拿来都能典当的。”
阮凉取下绑在身后的琴,递给掌柜,“麻烦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