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台打进屋内,院子里的鸟儿吱喳响如同弹奏着一曲曼妙的歌声。
罗嫣然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熟悉的床幔,她整个人蓦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罗嫣然环视着房间里的各处装饰布置,这不正是她的闺房?她待了十五年的娘家吗?
她是在做梦吗?她不是死了吗?罗嫣然记得自己是被毒死的,那肠穿肚烂的痛苦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小姐,你醒了?奴婢还正准备喊你起来呢?”罗嫣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此时一道推门声及丫鬟的声音才将她拉回神来。
对上丫鬟满脸堆砌着讨好笑容的脸,罗嫣然神色一愣,眼前这丫鬟正是她的近身丫鬟杏枝。她出嫁之时杏枝也陪同左右,甚至在她死时,也是她大声喊人的。
她的房里为何会出现掺了毒药的茶水,杏枝作为她的近身丫鬟,而且她一饮下毒茶水,杏枝便喊人说她服毒自尽,她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罗嫣然收回冷厉的目光,她下意识地问道,“如今是什么年?”
那丫鬟似乎没想到罗嫣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她不由一愣,继而一脸古怪地看向罗嫣然,回道,“回小姐,是天授至元十一年。”
天授至元十一年,不正是她十四岁那年,罗嫣然眸子里闪过几分错愕,莫非她重活过来了?
“小姐,今日是八王爷生辰宴会,白姨娘一早便吩咐着奴婢给小姐梳妆打扮,准备赴宴事宜。”见罗嫣然频频走神,那丫鬟虽然诧异,但她又开口道。
“八王爷的生辰宴?”罗嫣然嘴里呢喃着,半响,她的目光竟然冷凛了起来,嘴角更是勾起一丝冷锐的笑意。
上辈子的这一天,也是她开始踏入噩梦的一天,因为,上辈子,她和裴子晋就是在这一天相遇相识。
“小姐,小姐……”对上罗嫣然那如同冰窖般的神色,曾几何时,她见罗嫣然露出过这般的表情,冷得让她害怕,心慌,俨然魔怔一般,杏枝不由开口叫唤道。
罗嫣然回神,见杏枝一脸畏怯的样子,她收回神色,转而露出几分淡笑,她低声说了句,“白姨娘?她算什么东西。”
不待杏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罗嫣然又吩咐道,“杏枝,替我梳妆打扮。”
虽然罗嫣然对杏枝的忠诚感到怀疑,但无疑的是杏枝梳妆的手艺却是极好,看着铜镜中脸容姣好的自己,艳丽的眉眼中带着几分女子家家的纯真和稚气,罗嫣然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她心里不由感叹,活着真好。
既然上天给了机会让她重活一遍,她自然不会再轻易错过,这辈子,她要让扭转上一辈的结局,她的家人都要好好的,至于那些曾经陷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就是耗尽全力,她也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待罗嫣然梳妆打扮好后,罗嫣然并没有去花厅用膳,而是去了风雅院。
风雅院是她爹娘的宿居的院子,罗嫣然的娘名为关雅佩,而他爹名为罗风陵,风雅院是取二人之其一名字而命名。
上辈子八王爷办生辰宴的这天,她娘关氏正患上风寒,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毕竟出席八王爷生辰宴的都是非富则贵的人物,关氏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因此八王爷的宴会她倒是不去了。
但关氏不能去并不代表白氏一个侍妾能去。
提起白氏,罗嫣然的眸子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上辈子她全家死绝,都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而偏偏白氏和罗雪娇却能独善其身,抢夺了他们的一切,她们凭什么。
这辈子重来,罗嫣然绝不会再让她的家人有半点意外,至于白氏和罗雪娇,她也绝不会放过她们。
走进风雅院,便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罗嫣然俨然回过神来,她走到房门前,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推开房门。
此时的关氏正靠坐在床榻上,虽然病了,但她还拿着一册账簿正在翻阅着。
看着关氏熟悉的脸容,罗嫣然只觉得眼睛泛酸,一股热流模糊了她的眸子。
上辈子关氏在她出嫁两年后便病死了,在她印象中,关氏的身子骨向来稳健,可就在她出嫁后,关氏的身子却开始一日比一日差。
罗嫣然是不相信才短短两年关氏便病到撒手人寰的地步,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白氏和罗嫣然。
想起她上辈子经历的重重痛苦,罗嫣然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冷戾了起来。这辈子能重来,她一定不会让家人再受半点伤害,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他们。而她受过的苦楚,她会一分一毫地偿还给他们。
见罗嫣然进门,关氏先是一愣,继而对上她微红的眼眶,关氏脸上更是一慌,她连忙问道,“嫣儿,怎么了?”
“娘……”面对关氏熟悉的关切,罗嫣然再也隐忍不住了,她不由扑到关氏怀里,痛声哭泣了起来。
罗嫣然哭得很凶,她向来是鲜少哭泣的人,尽管上辈子遭遇了最亲近的人的背叛,还有家人的相继离开,但罗嫣然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哭得猛烈,像是把上辈子的委屈痛苦都要宣泄出来一般。
罗嫣然哭得越凶,关氏心里便越慌,她的女儿从小聪慧,虽然懂事乖巧,但关氏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倒是缺了同龄女子的娇气。
因此,见罗嫣然如此哭,关氏只觉得罗嫣然可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嫣儿乖,不哭了,咱嫣儿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娘。”关氏抱着罗嫣然,连忙柔声安抚道。
“可是谁欺负嫣儿了,娘替嫣儿出气。”见罗嫣然不回话,关氏抱着罗嫣然的手更紧上了几分,她连忙又道。
闻着关氏身上独有的馨香,罗嫣然的心安定了不少,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嫣然才止住了哭声。
对上关氏一脸担忧的眸子,罗嫣然朝她咧出一个笑,“娘,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