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间里站了一天，林嘉木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回到酒店，林嘉木还没有走到床边，倒是程乾一下子先趴到了床上，嘴里叫喊着累死了，腰好疼。林嘉木只好回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程士谦来到程乾床边，“今天在车间里都辛苦了，一会咱们下去吃个饭，之后你两都去泡泡澡，放松一下。”林嘉木没有说话，放下手中的杯子。
“车间里试用一切正常，咱们拿的的样品将近用了二分之一，我看了一下车间的机床，大概有四十台，咱们的产品在两台上面试用，车间两班倒，所以用量大概就是一台每天四公斤，机床全部运作的话，一天就是160公斤，一个月按三十天算，4800公斤，就是四点八吨货，即使除去休息和机床检修的时间，一个月起码用货四吨吧。”
“这个用量还可以。”程士谦显得很高兴，“我们给李老板的报价是多少？林工？”
“吨价十万八千，”林嘉木脱口而出。
“这个李老板很是滑头，我们给他报这个价，不知道他跟公司报的什么价位，吨价十万八千，月消耗四吨，月销......”说着拿出手机，使用计算器开始算起来“十万八千，乘以四，再乘以十二，等于五百一十八万四千。”程士谦的兴奋溢于言表，这可能是龍豫公司目前最大的一单生意，程士谦自然非常高兴。
“这个李老板也不知道他跟公司的报价是多少，等咱们和他们公司的人熟了，就都知道了，到时候也不用李老板这个中间人了，咱们直接供货，利润会更大一些。”
“等这个合同签了，是不是可以给我换一台车了？”正在安静地玩手机的程乾听到程士谦的计算结果，突然坐起来。
“可以，只要产品没问题，合同签了之后，给你换台车，也给林工奖励一台车。”程乾很高兴，林嘉木并没有表现出兴奋。
在林嘉木心里，他只是希望能够做出一些产品，对企业有所帮助，再往大处说，希望中国的产品能够和进口产品在质量上不相上下，甚至更好，他希望自己的努力可以得到社会的认可，能够给企业带来帮助，这是他最欣慰的。当然，如果经济上能够改善，那是最好的，那样李莲清也可以早一点来到自己身边，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两地分居。
“虽然销售额还可以，但是除去这个，除去那个，利润就低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林嘉木听的，也是对刚刚说过得话的补充，可能刚才算过数据之后太过兴奋，这会冷静下来又补充上了。
“给这些人们的打理费用太高了，算算没什么利润了。”程士谦摇摇头。
林嘉木没有说话，具体成本林嘉木是清楚的，程士谦说这些话的意思，林嘉木很明白，但是林嘉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和昨天一样，林嘉木和程乾一起来到车间。程乾坐在外面抽烟，林嘉木过去和师傅交谈，之后检查样品包装，发现已经用完了。
向师傅了解情况，师傅说可能晚上的时候不仅仅是这两台机床在使用，其他的师傅没有了，不想去产品分装处领产品，就在这里倒一些，所以很快用完了。林嘉木很高心，看来自己的产品质量的确不错。
来到抽烟的程乾身边，“带的样品已经用完了。”
程乾有些吃惊，“这么快？”
“我打电话向程总反映一下，看看是不是咱们可以回去了。”
林嘉木拨通程士谦的电话，“程总，咱们带的样品已经用完了，您.....”
没等林嘉木说完，程士谦已经说话了，“这么快？”
“我向师傅了解情况，师傅说可能是晚上上班的工人乱用的，不愿去指定地点装，也是用的我们的样品。”
“哦，这说明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你和程乾回来吧，没事咱们就可以回公司了，不过要和冯工打声招呼。”
“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程士谦的电话，林嘉木跟冯工通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就和程乾一起离开了公司。
来到酒店，程士谦又问了林嘉木一些问题，向刘总和段部长打了电话，说明了使用情况，并为下一步中试进行了协商，程士谦表态，听段部长的消息，请段正提前两到三天通知一下，到时候再带产品过来。
程士谦又跟李老板打了电话，听到样品没有问题，李老板很高兴，说等到中试之后就回到公司把合同签了，并同时说自己刚上高速，到石家庄有些事情，不能相送，实在感到遗憾。程士谦表示不用客气，马上中试了，很快又可以见面，到时候好好喝点。
林嘉木一行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林嘉木来到实验室，先和每个人打了招呼，然后到办公室喝些热水，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师兄，产品试的怎么样？”是马胜辉。
“样品用完了，没有出现异常，接下来就要准备中试的事情了。”
“哇，太棒了，师兄。”
“对了，小马，”说着，林嘉木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笔记本，“把这个消泡剂准备一下。”
马胜辉拿了笔记本出去了，林嘉木接了一杯温水，这时林嘉木的电话响了，是程士谦打过来的，“程总。”
“林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嘉木敲门进来，程乾在收拾东西，看见林嘉木进来，应该是收拾好了。
“没我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
程乾拿了东西走了。
“林工，刚才段部长打来电话，通知咱们准备一下，他现在准备打报告，估计元旦后咱们可以带产品过去，这次走正规程序，提供500公斤，付费的，你准备一下，该要什么原料，你先要回来，咱们这几天做一锅。”
“好的，要料的事情我还是把信息给您吧，您来进料吧。”
林嘉木不喜欢大批进料，每次和原料商要样品，他们总是会提到：如果是您自己用，我们会给您一个最低价，如果您是采购的，我们可以到时候给您提成。林嘉木很不愿意这样，他不愿陷入到这样的小小利益之中。所以他不愿意去把采购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好吧，一会你把信息给我。”
林嘉木把所有的进料信息列出来，然后又把生产的工艺流程写下来，拿到程士谦面前。
程士谦接过工艺流程，“需要这么长时间？”
林嘉木没有说话，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北方的冬天，已经很暗了，现在五点下班。
“程总，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下班了，这几天有些累。”
程士谦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这也马上下班了。”
林嘉木回到实验室，收拾了一下，和大家打声招呼，骑上他的电车，往住的地方走。
林嘉木已经从公司搬出去一星期多了，因为李莲清在元旦之前辞职，元旦之后就不再回去上班，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了，所以林嘉木提前找了房子。
房子是程士谦帮忙找的，是程士谦亲戚家家闲置的房子，通过程士谦在中间的干预，林嘉木以比较低的价格租了下来，公司每个月再补助一些，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一个月的租金才200块钱，这已经是相当便宜了。房子在LC区的中心，生活很便利，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公司有点远，但是对于林嘉木来说，这并没有什么，自己在研究生期间做辅导老师时，每个星期都要跑三次，每次需要坐车25公里，所以这样从住的地方到公司10公里的距离，比起来就显得近了很多。
林嘉木骑车离开公司，先是经过了几家注塑企业，然后经过几家食品厂，还有几家化工厂，有一家果汁厂，一家加油站，一家超市，几家饭店，然后要经过一条河，有时候林嘉木会把车停到河边，在水边待一会，如果是暖和的天气，总会有人在钓鱼，林嘉木想要到水里玩一下，但是看到水的颜色只能在岸边看着，和钓鱼的人闲聊时林嘉木知道，以前河流很清澈，夏季人们来这里洗澡，但是现在，没有人来这里洗澡了，即使看到有人在钓鱼，也没有人会把钓到的鱼用来做菜或煮汤，因为这条河流被严重的污染了，能钓到鱼已经算不错了，在这里下钩，只是缅怀过去。
林嘉木又停了下来，往远处看，几个大烟囱冒着黑烟，在昏昏欲睡的夜色里若隐若现，就像这河流，很多人都知道，却没有人去管理，有心想要治理的人，却又没有能力。
在经过坝堤时，听到了萨克斯的声音，林嘉木又停下来，冻僵了的杨树枝丫在微风中轻晃，天色昏暗，萨克斯的声音低哑忧沉，让人感到更加寒冷，身边是匆匆的行人，除了林嘉木，没人愿意驻足听一会，远处火车的汽笛声打破了一切，林嘉木骑上电车独自离去，消失在夜色匆匆人流中。
时间往往过得很快，尤其是工作后的假期，时间正式进入到了2014年，今年的春节来得有点早，对第一年工作的林嘉木来说，似乎更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些，因为他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一年没有见到父母亲人，没有见到自己熟悉的朋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孤单的太久了。
李莲清已经辞职，元旦的假期和林嘉木一起过的。马上过年了，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她决定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在昨天她已经回家了，现在又成了林嘉木一个人，这样倒也好，自己马上又要出差，免得到时候自己担心。
林嘉木早早来到公司，因为他想到今天该要做样品了，邯郸那边要进行中试，而这样的事情尽量在年前做完。每个人都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马胜辉来到林嘉木面前。
“林工，今天我做什么？”
“你自己要有计划，要学着给自己安排工作，放假前让你做的消泡剂，你可以接着往下面做，自己做出一个最优的配方来，我今天可能要到车间指导生产，你自己慢慢做吧，不了解的过去问我。”
程士谦匆忙来到实验室，“林工，你今天不要安排其他的事情，你到车间指导他们，做出一锅产品来，所需的原料都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您提前跟徐经理说一声，这个产品所用时间较长，需要加班。”
“好的，我安排，你去车间指导他们开始吧。”
